这个小女人居然要主动和他说话,这很有意思啊,黄连诚以玩味的眼光抚弄她的面庞,鼓励地说:“好好,很好,我非常愿意倾听群众的呼声。”
秦小谨说:“没有别的,请你以后尊重我!”
黄连诚大为惊讶,瞪大了眼睛,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谨,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非常尊重你,看重你的呀,不是看重你,你调来时我会力排众议收留你?相处几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是从不摆官架子的呀!”
秦小谨吸口气说:“我是说,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动手动脚,请你不要骚扰我!我有我的人格!”
黄连诚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她:“你看你看,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动手动脚,说得那么难听!我对你并无恶意,那不过是一种喜欢你的表达方式而已,你不要神经过敏!”
秦小谨说:“反正,以后你要敢再乱来,哼……”
黄连诚生气了,板起脸,走到门口朝外间瞟一眼,然后就将门掩紧了。
黄连诚走到她身边说:“你还越说越来劲了!什么叫乱来?别人听了会怎么想?人言可畏,你不怕人议论我还怕呢!要乱来我也不会对你呀,我一直把你当我这边的人,对你绝没有坏心,相反,倒是有一份爱心,真的!也许,我有时过于急躁,我会虚心改进的;你呢,也不要理解错了,那其实是一种抚爱,本是件让人快乐的事呀……”
黄连诚说着说着就动情了,他觑着她,她生气的样子很耐看。她的脸虽胀得通红,从那圆润玲珑的脖子往下,就慢慢地白晰了,她的锁骨突起得很有韵昧,她的丰满的胸脯在起伏。
黄连诚嗅到了她的胸部散发的芳香的热力,黄连诚就忍不住了,就伸手摸了一把。
秦小谨噢地一声叫,跳了开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好像黄连诚是一头怪兽。
黄连诚主任急促地眨着眼睛,觉得难以理解,她怎么就一触即跳呢?他黄连诚可是当过知青的,当知青的黄连诚是被乡下大嫂脱过裤子的。他记得清楚,起码有七八只斩猪草的手将他摁在地上,他的短裤被扔到杉树梢头,他一只手捂着羞处,另一只手用石头砸,半天才将裤子击落下来。乡下大嫂笑得眼泪直流,格格格格,嗓门十分好听。他后来伺机报复,在一片竹林里捏了一个大嫂喧软的胸部,他浑身都酥麻了,大嫂呢仍然格格格格笑,眼泪直流,嗓门仍十分好听。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光啊,可这女人怎么一进城就变了呢,就老虎屁股摸不得了呢?
黄连诚很遗憾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待打印的文稿,朝秦小谨一伸。
她竟然不接。
黄连诚就不能沉默了,将文稿朝她手里一塞,低声而有力地说:“去打印吧,对我个人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能耽误了工作!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哼!”
秦小谨冲出了主任办公室,幸亏外面没人,否则会被她的古怪表情吓着,她绯红的脸已经变成一团灰青,嘴角直往下吊,下巴皱成一个疙瘩,睫毛急剧地眨动,晶亮的液体充盈了她的眼睛,眼看就要破眶而出了。
她快速地跑过楼道,步态有些踉跄,不过她坚持着没有跌倒,一进电脑室,她就反锁了门。自取其辱啊!她心里回旋着这几个字。
她趴在键盘上,微微地抽动双肩的时候,窗口吹进来一缕微风,风里隐隐约约的夹着宋祖英甜美歌声: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打开了家门享……太平!
白荻在聊天室里逡巡。
她在寻找那个叫凉秋的网友。
白荻有点想念那个凉秋,确切地说,想念与凉秋聊天时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对她来说,那种感觉极其罕见。
白荻从“四十激情”找到“四十激情2”、“四十激情3”,又从“四十岁的黄金”找到“四十岁的黄金2”、“四十岁的黄金3”,都没见到凉秋的踪影,就又回到“四十激情”,上次,就是在这里遇见他的。
白荻有些沮丧,叹口气,扔开鼠标,双手扣住后脑勺,觑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发呆。
忽然,她分开的屏幕里跳出一行字,有人在向她打招呼:你好!
一看那人的网名,白荻就像吞了一只苍蝇,立即打了一行字:对不起,我不和你聊。
那人问:为什么不?
白荻说:人如其名。
那人说:那又怎么样?
白荻说:我不和下流之辈聊。
那人说:怎么,你的是往上流的?
白荻说:你混账!
那人说:嘻嘻。
白荻说:滚!
她发走这个字,赶紧点了离开钮。
她气得满脸通红,浑身直打哆嗦,找凉秋没找到,却碰见这么个无耻之徒,真是晦气到顶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平静下来,重新进入聊天室。
她不甘心就此受人侮辱,她想报这一箭之仇,她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那个家伙还在聊天室里,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凉秋,于是她先点了凉秋的名字。
白荻说:你怎么姗姗来迟?
凉秋惊喜地说:是你呀,幸会幸会!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白荻说:哼。
凉秋说:生我气?你并未约定啊,再说我来得不迟,只是没穿衣服,你认不出来。
白荻说:没穿衣服?你是动物?
凉秋说:怎么,你不懂网语?就是以过客身份登录,没取网名,就像公共澡堂的人一样,大家都没穿衣服,都一个模样,互相认不出来。
白荻说:为何不穿,不想让我看见?
凉秋说:哪里,这不穿了吗,我也是找你找得头昏眼花!
白荻并不领情,反迁怒于他:反正,就是因为你来迟了,才使得我被一个网痞侮辱!
凉秋说:好的,我知罪,向你道歉。
白荻说:这还差不多。
凉秋说:告诉我他是谁,我替你修理他。
白荻说:怎么修理?
凉秋说:向网管申诉,将他踢出聊天室。
白荻有点怀疑:能成吗?
凉秋说:试试看,我的信誉不错,网管多次给我戴管理员的帽子,可惜今天没戴,否则我就可直接将他踢出聊天室了。
白荻说:看来聊天室也有正人君子。
凉秋说:那当然,告诉我他的名字。
白荻说:我不想打那几个字,怕脏了我的电脑。
凉秋说:那我来猜吧……是那个“茎候佳阴”?
白荻说:是他。
凉秋说:你稍等。
白荻等了片刻,果然,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告示:茎候佳阴因言语不端被踢出聊天室。
白荻说:谢谢你了。
凉秋说:别客气,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白荻说:你对网络很熟,是常客吗?
凉秋说:算是吧。心情好点了吧?
白荻说:嗯,多云转晴。
凉秋说:其实,你不必太在意的,网络跟现实社会一样,千奇百怪,什么人都有,神经太脆弱,就容易受伤。
白荻说:倒像经验之谈,依你,我该怎样?
凉秋说:保持平衡的心态,对那些无聊网痞,你尽可以鄙视他、不理睬他,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
白荻说:有道理。
凉秋说:有些人上网,就是来渲泄阴暗的欲念的,他们以骚扰他人为乐事,你跟他计较,其结果只能是败坏自己的心情。
白荻说:确是如此。看来,网上也应有制度管理和道德规范。
凉秋说:道德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比网络更虚无飘渺,让它来规范人心,谈何容易!
白荻说:我忽然想到,现实其实比网络更难应对,女人们常常要受到精神和肢体的双重骚扰,而且你无法将那些骚扰者踢出自己的生活圈。
凉秋说:你遭遇过?
白荻说:对,刚才不就是吗?网络也是现实一种。
凉秋说:是的。你是个睿智的女子。
白荻说:谢谢你的忠告,你的经验之谈在网络外同样有用。我会转告姐妹们,让她们神经坚强起来!
凉秋说:其实,以你的身份,不该大惊小怪,你什么没见过?
白荻说:你知道我啥身份?
凉秋说:记者。
白荻大为惊诧:你有千里眼?
凉秋说:认识你之前,见你和网友聊天,没用私聊,是你自己说的,我看见了。
白荻说:是这样啊,那你是做什么的?
凉秋说:以后再告诉你吧。
白荻说:不行,这不公平。
凉秋说:你知道了会失望的。
白荻说:我保证不,我是那种浅薄之人?
凉秋说:还是以后再说吧,最近忙些什么?
白荻说:不要转移话题!
凉秋说:你为难我了。
白荻说:不明白有何为难的,难道是见不得人的职业?
凉秋沉默了。
他在想什么呢?
白荻正揣摸着,不觉间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头,那是丈夫蔡凌云的手,手指修长白晰,以它擅长的亲昵抓捏着她,于是她的网民意识褪去了,白荻又成了妻子叶秋荻。
蔡凌云指着屏幕问:“这个凉秋是谁?”
叶秋荻推他:“走开好不好,你烦不烦呀!”
蔡凌云说:“怎不烦?妻子与网友聊得热火朝天,倒把丈夫冷落在一边,你说我烦不烦,我烦得很呢!”
叶秋荻说:“你别神经过敏,不过是一般的网友。”
蔡凌云说:“但愿如此,你得当心,别让人把心勾走了。”
叶秋荻白丈夫一眼:“我的心是这么容易勾走的?你怎么这么不自信?”
这时凉秋说话了:留下信箱好吗?
“你走开,让我来,把我的信箱留给他,看他会说些什么甜言蜜语!”蔡凌云忽然兴致勃勃,往椅子里挤,一只手抓住了鼠标。
叶秋荻生气了,肩膀朝他一顶:“不许侵犯我的私人空间!请你学会尊重人行不行?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
蔡凌云踉跄一下,一伸手,切断了电源,电脑屏幕瞬间黑了下来。
叶秋荻站了起来:“你怎么这样呀你!”
“我就这样,你把我怎样?”蔡凌云挑衅地斜乜着妻子,接着一把将她抱住,“我就不许你和别人聊,你是我的,我要你,现要就要!”
叶秋荻挣扎着:“不行,我没情绪!”
“你没情绪我有情绪,我的情绪强烈得很!”
蔡凌云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放在长沙发上。
他要去脱她的衣服时,她一个翻滚爬了起来。
“你怎么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叶秋荻忿忿地责怪道。
“怎么不顾及?我会让你感受好起来的!“
蔡凌云强行搂住妻子,倒在沙发上,噙住她的下唇,拼命地吮吸。
叶秋荻起先还左右转动着脑袋,抗拒他的亲吻,后来她没有了力气,索性不再动弹,接着,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慢慢地就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