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统制。”
莫桐未倏地掏出配枪,扬手一个响亮上膛。随口爆出一句歇斯底里的粗话。林子成那句劝阻的:“七少……”只一出音就被扼杀泯灭。
莫桐未已经迅捷闪出众人视线。
林子成和几个临安将领的眼睛皆是一亮,莫桐未这一系列的动作伶俐得太过匪夷所思,就是很多长年争战杀场的人都没有这样极好的身手。却被临安主帅莫七少演绎得如此精湛细致。
虽然自来了民国,一直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如今一试倒也一点没退步。这俱身体显然也是有些功底的人,所以如今两厢一合,仍旧觉得十分顺手。
莫桐未一路跃过高墙,就像欢快得跳着蹦极,世界高高低低的在眼前跌宕起伏,极副快感与冲击力。沿着血腥与杀戮的痕迹一路来到清允军的主营内。速度之快,周遭哨岗恍然盲了一般。当莫桐未的黑色枪膛已经对准夏修的脑袋时,清允军营内的几个重将还以为是何人跟夏修开的一场玩笑。必竟没有听到营外一丝纷扰声,又何来危险可言?
可是真当看清莫桐未的绝美容颜后,一个个不仅瞠目结舌,眸光大睁。
“莫七少,您……您是怎么进来的?”
莫桐未薄冰不散,哼笑一嗓,不屑非常:“还以为你们清允军多本事,看来不过尔尔。如果不是听了你们七少的安排用了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想来从我们临安军的手下拿走另一半新城也不是多容易的事。”
夏修对莫桐未视集密岗哨如形同虚设的本事,肺腑之中赞赏有佳。老面带起一缕憨笑,极副肯诚:“莫七少的本事果然了得。夏修有幸见过两次,当真觉得佩服不已。”
周围手枪的上膛声已经哗哗哗的响成一片,莫桐未视而不见,而是贴近夏修几分,轻言轻语的切齿:“夏统制杀了我临安军这么多人打算给我个什么交待?不知你这命够不够值钱?能否抵得过我军中将士的命。”摇了摇头,视线滑过众人讪笑:“我看不够,你们的命都赔上还差不多!”
“那莫七少看我的命值多少?可是赔起赔不起?”一缕男音执了不咸不淡的口吻飘进营内。
莫桐未已经听清来人,背对着他的身形不动。反倒清允军先慌起了神,口口声声轻叹着:“七少……”
风倾宇不看众人,目光至始至终定格在莫桐未的背影上。淡淡的口吻,仍旧没有起伏:“莫七少,你说呢?”
莫桐未后脑一凉,显然一口暗枪再次对上了她的脑袋。这一场景好似梦在回放,她也像永远躲不过人世间最为残忍的杀戮。悲摧得身子轻一颤抖,眼神恍惚了一下,接着收起配枪,转过身来看他。眸中有星光在流淌,盈盈晃动,鲜活无比。
风倾宇盯着那一双明眸,那点盈光润泽在她的眸里,却像流淌过他的脸颊,滴落进他的心里,那样灼热疼惜。一张明媚洋溢的脸颊,几日不见竟能憔悴至斯。莫非他这次算计得当真有些过了?一丝灰暗且从未有过的犹豫溃败光速一般贴心滑过。手掌一抬:“都下去。”
夏修那边手枪已经抬起,听到风倾宇的吩咐,迟疑片刻,令几个人同他一起退了出去。
一抹浅笑在风倾宇的嘴角荡漾开来,媚眼一眯,扬起唇角问她:“你是败了仗心中不服来讨要说法的?”
莫桐未心中就要被苦海吞噬,一扯嘴笑,倒笑了,那笑,如春日里的阳光那般绚烂。风倾宇见了倒觉得连春日里的阳光都要逊色三分。
“你以为我莫桐未是吃不起败仗的人吗?”讥笑一嗓,冗长不息:“你太小瞧了我。如若是我一个人能替这些人死上千次万次,那我仍旧可以笑对你风倾宇了不得的本事。就因为不是我,所以我才会来问问这些生命到底谁来买单?”
风倾宇看见她浑浊的眼角闪过一丝伤疼,忽然想伸手帮她拭去,思及了,才发现那疼隐在心里是碰触不到的。手中的枪再次抬起,黑洞洞的枪口沿着她的脸上弧度一路下滑。再开口,声音很轻很轻:“你可是厌倦杀戮?那又何必任这一军统帅。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这些与血腥都是相伴而生的吗?”以前也没人告诉过他,不过他却始终清明。
莫桐未心头一怔,一根崩紧到生疼的弦“啪”一声挣断。一军败仗跑到人家的营地来撒泼讨说法算什么?莫桐未啊莫桐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你当真可笑至极啊!
风倾宇好像听到她心底在叹息,离得或许太远,于是一切变得恍惚影绰。他俯下身,靠得她很近,就连她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枪口不自觉的下滑,顺着她的额头,眉宇,鼻息,嘴唇,脖颈,一路对准心脏,扬起唇角,脸上有莫桐未从未见过的邪气:“都说莫七少娘娘腔,依我看倒像个绝色倾城的佳人呢。”
莫桐未心里一起波澜,接着皱起眉宇,被如风的淡笑掩过:“竟不知众人口中极爱美人的风七少竟然有这种诡异的嗜好。到底是男人还是佳人风七少要不要亲自尝一尝?”眨眨眼,绽放出孩童般的灿烂笑容,好就不信,他敢?
心口的抵撞物消失,接着一阵清香扑面,薄得就像一层粉,轻轻推拒就会像粉末一样飘散开来。这种极淡的诱惑有让人不舍的魔力,莫桐未一刹忘记反应。即时唇上一点冰冷,吸吮两下,竟也不自觉加深。莫桐未的双臂被人捆制在另一个宽阔的臂膀里,越收越紧。刚刚那点凉薄随着口中一点滑润的进入骤然火热起来,一直沸沸扬扬的燃烧到心里,俨然就要汇集一股欲望的火焰。贴面男子满足的轻哼一嗓,宛如叹息。莫桐未却好似被人当头一棒敲得天旋地暗,一把推开几欲纠缠到永世不休的风倾宇,一擦唇角,冷斥:“你真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