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誓死不依,执拗着反抗:“你凭什么再将我关起来?我没做过的事,你休想诬赖我。”
林子成看了一眼莫桐未,脸上眸中写满坚定,于是掏出配枪,指对上许风:“许统制,请您服从七少安排。如若此事真与许统制不相关,七少也不会冤枉你就是。而且刘统制也暂时在关压中。”
两个警卫强行将许风拖了下去,反口斥责的话语绕过长廊还在审讯室中久久回荡。
林子成几步上前,问出:“七少,您觉得大火一事与许统制和刘统制有关吗?”
莫桐未坐回椅子上,不答反问:“审讯过程你也听到了,你现在怎么看?觉得刘统制和许统制是否与此事有关?两者谁的门更大一些?”
“整个起火的过程堪称诡异,好似没有任何破绽,但大火肯定是人为造成,不能天降便是。所以说如果揣测定要与某人相关的话,那便只能是许统制了。而且刚刚许统制的态度也能看出,是相当强硬的。”
莫桐未觉得不然,起初她也认为注充可燃性气体一事与许统制相关的门大。可是审问中看到许风强硬不化的态度反倒让她犹豫不定了。其中一个恐怖且震人心弦的想法正撞击着她的脑袋仿佛要一点点崩发。那是座火山,也是场泥石流,将会吞没很多不欲知的平静。
自行放弃先前的揣测话题,接着问他:“我是什么时候将许统制在边防的驻扎兵调回来的?其中的空缺又是谁去填补的?”
林子成随着莫桐未气场的沉重而沉重:“回七少,是在您失忆前不久,也就是在两军主帅谈判之前。驻扎空缺由刘统制填补。”
莫桐未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随着周遭冷气绝望的凝结,冰冻三尺后的惧念仍旧破冰欲出。陡然起身:“走,随我再去见见刘统制。”
“是,七少。”
刘明一见莫桐未,稍作惊讶:“七少,您不是刚刚审问过我,可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说清楚的?”
莫桐未缓笑相迎,虽在牢中,也是一派和绚景象:“不是刘统制没阐述清楚,而是我又想起其他。你也知道,我在那场大火里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来问问你,我之前让你代替许统制去驻守边防要地的时候对你说了些什么?”
听到莫桐未说到记忆缺失,刘明相当惋惜。思忖了一下,如实告禀:“七少只说将有大战要起,边防要地放上自己的心腹会更安心一些。”顿了一下又道:“七少还说过让我加紧练兵,当下乱世,几军相争,说不上何时就要全面开战了。”
莫桐未陷在一片沉思中久久忘记回应,这个莫桐未果然是不简单啊!猛一抬头,重重的拍两下刘明的肩膀:“刘统制现在就暂行委屈你了,你也知道,我对你并非不信认。”
这一点刘明非常清楚,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未有过半点抵抗情绪。身为一军统帅就是这样,做事总要为大局考虑。
莫桐未从安府中出来,一直到莫公馆,不曾吐露半句支言片语。车子眼见驶进,轻言下令:“到失火的那个废弃会议室看看。”
林子成马上命司机调转车头,还未踏进莫公馆,车子又拐了出来。
失过火的建筑楼群已经一片废墟,虽被清理过,但乌黑的烟灰痕迹仍旧清析且不可泯灭。也难怪军中要事的处理场所搬到安府,这种毁损程度没一段时间是修缮不起来了。若要昔日风华再现,无疑就是一个崭新的工程。
“林子成,当时我与清允老督军所在的位置大体是哪里?”
“七少,请跟我来。”
林子成移步向前,将莫桐未带到一方空地上。地面理石铺砌,表面看来除了色泽深黑,没有其他不妥。
“七少,就是这里了。”
莫桐未蹲下身,仔细地观察大理石上接连切割的痕迹,意图从中窥探出证实心中揣测的有利证据。林子成见莫桐未矮下身子细细斟酌,低头寻问:“七少,您在找什么?”
“看看地上有什么不同。过来一起帮忙看看。”莫桐未不抬头,双手已经抚在地面上,地毯式搜索起来。
林子成赶忙蹲下一起帮着找寻,却是半天无果。拔开乌黑的灰烬就是冰冷无温的理石地面,整体看上去,与别处没有任何区别。
莫桐未之前也是扫兴,光滑如瓷的手指划过地面了,倏地一顿,眼神一刻僵直,就不再反映。心里割裂开来的那道浅缝如今也终于硅裂成一道深沉的沟壑,横堵在心里,不容忽视。
林子成发现莫桐未的异样,担心的问:“七少,您怎么了?”
莫桐未收回一刻呆滞的目光,起身摭去一片日光,淡淡说:“没事,回莫公馆吧。”
当晚,雨雾连连的夜晚难得皓月当空。
静谧的夜色中,汽车的引擎声此刻也变得隔外刺耳醒目。
林子成从公馆中跑出来,也仅捕捉到车尾的一缕尘气,惟剩夜中的一点迷离。急步跺到岗哨面前:“刚才是谁的车?”
“回林副官,是七少开车出去了。”
林子成面色一沉,心中惶恐起莫桐未的安危来。
“七少有说要去哪里吗?”
“没有。”
林子成两手紧攥成拳,来来回回在门前踱步,时不时向外瞥望几回。
良久,车头两盏明灯透过夜中微薄的雾气奄奄一息的发散过来,林子成吁一口气,提得老高的心在见到莫桐未汽车的这一刻终于落了地。
一待车子停下,急步上前,帮她将车门打开:“七少,这么晚了您去哪儿了?也不叫属下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