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少。”
须臾,刘明被两个警卫带进来。虽说被莫桐未下令关压几日,见了眼中仍旧没有半点怨恨。反倒一派坦然,于莫桐未看来,有种说不出的天地纵横,坦荡无边。
一行军礼,恭唤:“七少。”
莫桐未立起身,双手做按压的姿势:“刘统制坐。”接着起身绕过办公桌,倚靠到桌沿上俯视:“刘统制知道我为什么将你和许统制关压起来吧?”
“我知道,七少。是因为两军谈判那天场地的安全事宜是由我负责的。”
莫桐未点点头:“知道就好,你与许统制哪一个我也不会袒护,哪一个自然也不会冤枉。就在我与清允军谈判那一天周遭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这一点许明回答得相当干脆:“没有,因为是关系两军安危的大事,所以周围环境都是经过紧密盘查过的。当时会议室周围只有我和清允军那方夏统制布置的警卫,除此之外,没有闲杂人等近身的机会。”
莫桐未静思不语,刘统制所说的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两军主帅谈判,防守上定会十分紧密,而且对方出动的也都是昔日忠心耿耿的得力人手。对于有人混淆其中这等明面上太多拙劣的错误定然不会出现。所以这也是大火燃过之后一直无解的原因。
她也知道这件事与刘统制无关。之所以将他抓起来,为做样子,也为安抚人心。否则许统制那边指定不依。即便如此,许风还是比莫桐未想象中的要顽劣许多。或许是这个男人本性狂妄,根本就不懂得收敛。
坐在审讯室了怒发冲冠,双目血红,只差一个前扑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莫桐未生吞活剥了去。莫桐未秀眉一卷,这个许统制是祸害,留不得。
“许统制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与刘统制关压起来吧?清允老督军出事那天场地是由你和刘统制负责的。后来既然有事发生,我也只能最先从你和刘统制身上开始盘查。不过许统制放心,此事若和你无关,我也不会平白冤枉了你。”
许风性情属粗犷类型,冷哼一声,颇多不屑:“七少一定怀疑大火是我暗中做的手脚吧。”
莫桐未挑眉:“许统制这是说的哪里话,现在事情没有问清之前我也只是例行检查的步骤罢了,无心针对你们其中某一个。”瞳孔一收,笑中略带冷光:“许统制是负责会议室之前的环境排查布置的吧?其中可发现过有什么不妥?”
许风低垂着眼皮,话语阑珊:“没有。”
莫桐未仍旧只笑:“有没有什么可燃性的物体或气体在会议室周遭忘记清除的?”
许风头颅一抬,声音陡然变大:“没有,一切都正常。”冷哼一声,再出口已成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其中是我做了手脚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婆婆妈妈算什么男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也休想抵赖到我的头上。”
莫桐未扯唇淡笑,却俨然化作风烟,运足手上的力道将桌上的笔抛出,宛如一根利箭,擦着许风的脸皮划过。火烧火燎一片。这端莫桐未已经冷然起身,嘴角一抿,凛冽道出:“许统制在这里张狂的资本是什么?是以为自身实力斐然?还是觉得我莫桐未不敢杀你?”
当前审问僵局,林子成心里也是一惊。对着左右两个警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时刻留意许统制的动向,保证七少安危。
许风席地起身,咬牙切齿控诉:“你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威胁我,我跟随老督军争战多年,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一个无名小辈算什么,削我的兵权,将我驻扎边防的士兵拉回来禁锢在临安城内,你当我读不懂你的猫腻。我告诉你,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莫桐未有半分无措,却又暗暗生出几分柳暗花明之喜。这个许风倒出的诸多不满,正欲标识着某种事态的端倪。此事怎么看也不只是削他兵权这么简单。
“看样子,许统制似乎对我先前的安排十分不满意啊?”
许风如何会满?一股火压到现在,早已助长成擎苍之势。仅存的一丝理智此刻也早已化为灰烬。
“满意?临安七省的江山是我们辛苦打下来的,凭什么让你这么个无名小辈坐享鱼翁之力?不仅我不满,怕是临安军中大部分人都不会满意。”
林子成感觉到许统制的话是过火了,已经命人意欲将许风拉走。只待两个警卫刚动,就被莫桐未一下制止。明眸再度扫向许风,携着风轻云淡的嘲讽,却俨然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这江山我莫桐未拿了,你许风再张狂又怎么?照样没本事从我手上夺走临安七省的天下不是。所以许统制不满又怎样?还想明目张胆的致我莫桐未于死地?”
许风盛怒当头,腥红着眸子直视她,大逆不道的话不受节制的蹦出:“临安七省的天下有一天沦落到谁的手里都还说不定的事。你现在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后辈做事最好要懂得收敛,否则也别怪我们这些军中老辈不给你留情面。”
审讯室的门大开着,许风的话被当下外面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莫桐未更是知晓这一点,所以狠话自是不会像许风那样吞吐得肆无忌惮。轻咳一嗓,眸子微微眯成一道线:“也就是说如若我张狂且不欲收敛,一但有机会许统制就会为军中除害,致我于死地喽?”
许风豪迈的宣言放得响亮:“是。”
莫桐未知道许风此刻是真怒了,这种盛怒是被她活活激发的。神色一收,对着警卫吩咐:“把许统制再给我关起来,直到查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