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半挑起眼皮,情绪不好不坏:“走吧。”
引擎发动。汽车缓缓驶出,莫桐未望了一眼车外,不知何时周遭竟然布置了大量警卫,警报解除了,正在一股烟似的散去。
如此精湛周全的布置只能说明一点,早有预谋。
“我的人没事吧?”
许放有一刻词穷,今天莫桐未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经连连震撼他数局,看来七少这回是遇到极好的对手了。
“回莫七少,您的人手英勇强悍,怎么会有事。是我们清允军的一方统制在做乱,想劫持您。已经被我击毙了。莫七少只管放心。”
林子成一见清公馆承载莫桐未的车子安全驶来,大大松了口气。几步上前为莫桐未打开车门:“七少,您还好吧。”
莫桐未且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军靴踏过染血的地面,将齐齐列成五队人马的临安警卫打量一遍,目测一眼后侧首问林子成:“带了多少人?”
林子成略一垂首:“回七少,总共带了二百个警卫。就有两人受伤,已经提前送回医治。”
莫桐未唇侧勾起,对风倾宇的敬佩由心增长一分。利用却将分寸拿捏得到位妥贴,只以临安军之名,之前的预算竟也能准确地将彼方的伤害降到最低。这等男子,天生谋略天下的料。
许放一直恭敬的立在一边,只等莫桐未说出其中一点不满,然后按照风倾宇的吩咐妥善处理。
“莫七少,今天的事是我们清允军大意了,我们感到非常抱歉。您看您是否还有其他的事?”
莫桐未其中还有几点不明,急着向林子成寻求答案,遂摆了摆手:“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先回去吧。”然后转身走向莫公馆的汽车:“林子成,回公馆。”
“是,七少。”林子成先命令临安警卫带回原岗,接着上车离开清允地面。
莫桐未暗忖了一番,抬头问出:“可知清允军杀死的人是谁?”
“是清允军一个叫庄重的统制手下的得力干将,已前交战过,唤名郑杰。清公馆打头的车辆还没与我们的人接上头,清允军就大量涌现了,我们也是听到枪声赶过去,当时还担心您的安危,没想到您根本不在那辆车上,完全是清允军使得障眼法。不过没交战多久另一波清允军就赶过去了,许放一来就直接击毙了郑杰。”
莫桐未心中的揣测初俱框架,当即追问:“许放杀死郑杰时打着的旗号是什么?还有这个庄重在清允军里算个什么角?”
这一点林子成倒十分熟识,关于清允军内部那点复杂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说郑杰图谋不轨,想要劫持您。而至于这个庄重,角色倒和咱们临安军中的许统制有些如出一辙。”
经林子成这样一说,莫桐未心中框架总算彻底清析丰润了。敢情这一天是被风倾宇耍弄着玩了。
莫桐未吁了口气,苦笑起来,这一扯,太阳穴也跟着疼,倚到座位上,打算继续小瞌。
林子成有点不放心,转身细问:“七少,风七少今天没有为难您吧?”
莫桐未眼也不睁的答他:“没有。跟咱们之前想象得差不多,只问了清允老督军的事。”
林子成提了口气:“您解说其中老督军之死与临安军无关了?”
莫桐未摇头:“与临安军无关这一说定论尚早,不过我说不是我杀的他倒是信了。并且我会在一个月之内彻查此事。”
“风七少那么容易就相信?”
“容易?”莫桐未发出一声冷哼,心中讪笑。其中代价可大了,她可是当了一天的戏子,陪他演了一天的戏。最后就连江山都帮他轻而易举的坐稳了,还无形中协助他牵制住了身边的贻害。
“给风七少送信,就问他对我的演计可还满意?问他想拿什么来感谢我。”眉头一蹙,又补了一句:“招集临安军中所有统制常务,开会。”
“是,七少。”
身着米黄色军装的清允军刹时涌进清公馆,整齐化一的脚步声和随着身上动作拔动步枪的摩擦声充斥整个公馆。
风倾宇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嘴角扯出优美的弧度。许放的时间踩得刚刚好,老督军已经顺利下葬,到了该对军中大权一垂定音的时候了。
庄重的神色复杂难辩,一直焦燥的等到现在,至始至终没听郑杰有任何动静来报,就已想到中间定是出了什么纰漏。只是眼前场景出现得太过突然,心里忽然没了张力,也只有静听局势骤变的下文。
风倾华同样莫明非常,神色惶恐,直直立出来,提高声音发问:“出了什么事情?”
几方女眷私下已经惴惴不安的开始小声讨论,隐隐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军中无人作答,须臾许放从驶进公馆的汽车上下来,走到风倾宇面前,一行军礼,禀报:“七少,在送莫七少回临安城的过程中发生点事情,清允军中有人意图阻截莫七少,想要暗箱合作篡夺清允军政权。”
一句话吐尽,人群中一片哗然。夏修沉眸微眯,直觉性的望向庄重,此刻庄重一脸死气凛然,回望夏修的眸子闪过恐慌,老脸竟还能滑过一丝笑意,僵硬不化。
夏修心中浅笑,赞赏的目光投向风倾宇,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做事利落精准。此刻大权收拢得好啊。
风倾宇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面上惋惜之色浓重:“可查清是什么人了?”
许放一挥手,两个警卫拖着一俱死尸上来,“扑”丢到大理石地面上,沉淀出的血迹沾染地面。仔细辨别了,在看清郑杰的脸孔后纷纷将目光投向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