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少。”
莫桐未火速赶到四少府邸时,大量警卫还在严厉盘查搜捕中。此刻府邸内灯火通明,王梦林,一双儿女还有府中专门安置的几个下人都被暂行置留在大厅里。府中上上下下所有能藏身的地方已被仔细搜查几个来回不止。莫桐未一进正厅,王梦林一双含恨的眸子就直视上她,却并不言语。莫桐未淡扫一眼,也不说话。转身问厅内看守人员:“有什么发现?”
“回七少,府中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四少。”
莫桐未带了白色手帕的纤手一抬;“继续看紧这里,有情况及时汇报。”转身向外走去,一队人马跟着呼啦啦的下去。
如此一折腾半个夜眼见就快过去,全城处戒严状态。就连城门也派了专门的军官把守,进城或出城的人都要仔细排查,除了临安城百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三天转瞬即逝,临安城的高压气息不但未得半分消减,反倒越发高涨风靡。这样紧密的盘查都没发现可疑人员,城门官员来报,又的确未发现四少出城踪迹。
窗外阳光和绚,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莫桐未坐在办公桌后,轻磕桌面不语。此事越想便越是觉得蹊跷,如果几夜前当真有人见到莫孝林回过府邸,就算逃窜也定不出临安城。为什么这样极力盘查都无半点端倪,这个莫孝林能上天入地不成?
抓起手边纸张和笔,将几个可能藏身的地点细细的列举了一下,发现临安城甚大,藏匿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不过的事了。莫孝林真若隐在一户人家里,盘查起来也是件费力的事。
“来人。”
林子成推门进来:“七少,有什么事?”
“再到各家各户去搜,这次不仅要好好查,还要双重排查。暗中派些人手跟在警卫之后出动,就看警卫走后各家有什么反应。”
“是,七少。”沉顿了一下,片刻犹豫:“七少,风七少几次请求见您,人就被卡在临安城外,您看?”
莫桐未握着笔的手一顿,毕方想起自从上次不快,是有好几日未见了。中间也不是不想,只是刻意让自己全然处在繁忙状态,这样心中便稍稍好受些,那种似被猝然捅了一刀的疼痛感,才不会那样明显。
再抬眸,瞳光清淡:“现在要事太多,没时间见客,打发他走了吧。”
林子成闪身出去,办公室内一刻静寂无声。莫桐未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纸上轻画着,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再低头,那纸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名字,“风倾宇,风倾宇,风倾宇……”刻进她的心里一般。
当夜,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冲刷着玻璃窗子,水洗一般。倾砸下的雨声竟显夜的寂寥。
林子成敲门进来,神色略有几分慌张:“七少,您要不去劝一下风七少,几日来风七少一直在城门外面守着,就连此刻还在。属下想风七少毕竟清允督军,因此伤了身子怕咱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莫桐未倏地立起身,几日来的隐忍平静如这急雨一般爆破而出。光影下修长的身姿竟有几分瑟瑟发抖,一双手按在桌面上就唯剩无力。
这个风倾宇执拗性子一上来,就有个不管不顾的绝决劲,就是天塌下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也不想想一军统帅为见另一军统帅,日日低下身价立在城门外等候,让其他人看去了要怎样谗言?
林子成嘴角一抿,好似看出她心中疑虑,轻淡出音:“七少,您放心吧。风七少已经被属下劝到城门处的酒楼里,如今城门紧封,过往行人稀少,并无人注意,且风声也被属下及许副官封锁。”
莫桐未深邃了眸光看他,这个林子成有胆有谋,又是个极细心的男人。绕过办公桌,出门前说:“谢谢你!关于我同风七少的关系,不是你们肉眼看到的那样。”话落,快速旋身出门,她还是放不下,终归是放不下。
车子一路急速驶出,路上水渍喷薄开去,灯光在雨中喘息弥漫,眼见没有多少生息。莫桐未望向雨幕,一颗心早已湿透淋漓。
临安军的警卫还在大力的搜查着,时有军用车滑过。车灯一闪,转瞬即逝。
深秋雨寒,就连说话都有微薄的雾气,白茫茫的寒。大雨仍在继续,没有一点停下的欲念和趋势。
许放轻叹口气,再度从酒楼里冲出来,为风倾宇摭上伞劝解:“七少,回酒楼内等吧,现在临安城正处危机时分,里面都乱成一团了,莫七少怕也没有时间顾及。不如咱们回清城去等,何时莫七少有时间了,属下即刻向您通报。”
这一股寒气慑人心魂,沿着风倾宇温热的血脉一路漫进骨髓乃至肺腑之中的四海八荒。连带他的心都一并瑟瑟了去。许放不说还罢,一说便唯有心焦意燥,她若想要见他,又怎会抽不出时间。于他,就算天大的事,只要一想到她,便都微不足惜了。一推林子成,大雨接着从头顶哗哗淌下,原本淋透的衣衫和头发,再次被雨水洗涤一个轮回。
薄唇一启,刚毅冷硬:“走开!不用你管。”
许放看了看,默然不语,转身离开。
七少的性子他十分了解,这会儿铁打不动的劲上来了,没有莫七少的亲力劝阻,便只能这样站下去了。
雨水沿着发线一直淌过长睫,俊逸冰冷的脸线在狂飙的大雨下越发看不清析。雨水环绕着他,莫桐未从车上下来时,那感觉便如置身龙宫一般,隔着万水千山远远与风倾宇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