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风鸣辰还是他师叔祖(就是莫云毅)的爱人的转世,他不想风鸣辰出意外。就算她很强,毕竟也是个女孩子,是需要人保护照顾的。
风鸣辰一惊,抬起头,看看众人都用担忧关心,想要自己答应的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风鸣辰眼里有些茫然,可不知为什么心底却暖暖的,好像很舒服,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吧,阿天,你的人缘可不怎么样啊。”颇为轻松玩笑的话语。
蔺相天眼里好像蛮无奈的,却也轻轻松了口气。他也担心风鸣辰的安危啊,风鸣辰自小到大,身边都有他的影子,可以说,他才是看着风鸣辰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人,他在风鸣辰身边的时间,超过了任何人,甚至是风鸣辰的父母兄弟。
对于风鸣辰的决定他无法改变,却也无法不关心、不担心、不在乎,那可是战场,很多时候人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希望不要发生意外,不要出现任何遗憾。
可是有的时候,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虽然很无奈。
岐山城的郡守府临时改成战役指挥所,负责守卫岐山城的总将领是北王二子淮阴侯风鸣杰,一位作为有目共睹的杰出青年将领。
“蒙军十万,使用诡计才打下平城,面对同样守备森严,甚至军力更加集中的岐山、赢城,他们却分兵两路,不是集中优势兵力,一鼓作气,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发起过数次进攻,造成不小的威慑,但并没有多少成效,仍然不改变策略,里面绝对有问题。”
这就是北王叔的二儿子啊。风鸣辰坐在大厅靠近门口的位置,听着里面“大官”们商讨对策,暗自打量着。手握北军近一半的兵权,皇亲国戚,以皇帝对北王的信任,朝中实在找不出够分量的将领的话,淮阴侯极有可能会继承北王大部分军权。
风鸣杰没有见过风鸣辰,在座的除了从西北军营赶来支援的华夏、玄王、成勇,没有人识得风鸣辰的身份,只当是个普通将领。
“以侯爷的意思,蒙军其实并不想攻城,只是做做样子?”成勇显然已经沉不住气了,叽里哇啦一上午就这么个结论,难怪被区区几万蒙军打得缩到城里不敢露头,哼——已经开始用鼻音交流了。
“不,成将军,本侯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我们要从长计议。”风鸣杰颇有将相之风,没有气恼,很和气地回答。
“那计议出什么结果没?”还是没好气。话说西北军与北军不合貌似是真的。但是西北援军里面数成勇官阶最高,除了风鸣玄的王爷身份,没人能压得住他,偏偏成勇还不鸟风鸣玄,也就造成现在成勇挑衅淮阴侯的场面。
对面北营的人当然不干,看样子风鸣杰颇有威信,一个眼神就制止想要跳出来说话的手下。
“计谋本侯已经有了,但是要看成将军敢不敢接受这个任务,本侯没有看低将军的意思,只是这事事关重大,而我的人负责守城,华少将的人马也已经投入安插其中,实在挑不出多余兵力,只有将军带来的人马还可也调动。”很诚恳地面对着成勇说道。
风鸣辰不管他到底是真倚重还是单纯报复挤兑,她需要的是机会,提升自己势力的战机。
不过风鸣杰的推演也不差,蒙军此举试探多于真刀真枪,说威慑更合适一点。
蒙军本来就是游牧为主的国家,没有大型的固定城市,粮草必须从大后方的储粮基地运抵,一旦调度出现问题,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军队逼上绝路,所以负责粮草后勤补给的大王子伊勒德,国师龙潜都是蒙汗信任、做事谨慎之人。
支持数万人统一作战,对后勤运输的要求就高。夺下平城,蒙军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暻军留下的物资,从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还有就是,暻鹄联军号称五十万,不管里面有多少水分,蒙国不可能只派十万人的部队就企图吃下暻国吧,所以一定还会有后续部队。
蒙军现在分兵两路驻扎城下,一是休整等待物资,攻打几次寻找防御破绽。二是等待后续部队增援,然后一鼓作气,拿下两座城。
风鸣杰是想在蒙军的第二波军队未至之前,先下手为强。自己留守岐山吸引敌人注意,成勇等人带西北军从左面包抄,与驻守赢城的风宇源相呼应,另一部分北军从右侧包抄。绕过平城,将蒙军困死在平、赢、岐山三城之间。不再以夺回城池为目的,直接剿灭蒙军,釜底抽薪。
当然这些说起来容易,如何绕过蒙军的防线到达蒙军背后,这要考验统帅的领兵能力、应变能力。就算能成够的话,还要有时间限制,万一蒙国后续部队赶到,他们还没有成功吃下的话,那么执行包抄任务的军队就成夹心饼干的那芯了。
很荣幸,风鸣辰所属部队执行的就是这个任务。
部队并没有进岐山城,而是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目的是不想暴露这支援军的存在,正好为执行任务提供先机,就地开拔,直接开往蒙军左翼。
“小九,没问题吧。”急行两天,成勇下令原地休息片刻。风鸣玄下马走近风鸣辰,递上水囊,坐在风鸣辰身边,颇含关切地问道。
军队行军跟以前的江湖奔波不一样,一是要确保严密性,二是保证军容齐整,阵型不能散,随时可以应战;三是保证粮草充足还不能影响速度;况且一身戎装甲胄,多少也是负担。
若不是风鸣辰习得一身内力,通过吐息减缓身体消耗,她是真的吃不消。入军营就是低级将领,又身手不凡,没有经受太多正规的军事训练,体能上还是稍逊一筹。
“还好,毕竟练过功夫。士兵们恐怕太过疲乏,这样行军的话。”仰头喝口水,看着不远处树下一群群一脸疲容的士卒,眼中有些忧虑。
“成将军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兵贵神速,时间越久,蒙军发现我们的几率就越大。”风鸣玄仍旧严重匮乏面部表情,好像机械一样地说着。
风鸣辰转头看着她的这个大哥,在西北军营如此受排挤还能待得安之若素,手下的士兵从阳奉阴违到心悦诚服,这个男人太深沉,太能忍,太没有存在感,一个恍惚,风鸣辰甚至觉得,他才是最适合接任帝位的人。
“还回去吗?回京城吗?”忍不住,风鸣辰脱口问出。
风鸣玄好像没有听到,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觉得军营才是适合我的地方。刚到这里,心里也不忿,人人都猜忌回避,处处吃不开。
可是待得越久越不想离开,这里的人真诚直白,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你有服人之能,他们就服你,否则,就算你出身再高贵,他们都不会屈从于你。我才逐渐明白,北王叔为什么宁愿长年驻守苦寒之地,也不愿回京享受王爷的待遇。
这里累得是身,京城累得是心,至少这里还有真心追随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不知为什么,虽然风鸣辰也是皇宫里的人,但是风鸣玄并没有以往的排斥和疏远,反而有种亲近安心愿意交谈的感觉,或许是两人久在军营,身上的政治味道都淡了,反而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战友情谊。
没等风鸣辰从风鸣玄直白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忽闻队伍中有人惊呼,“敌袭,是蒙国兵,我们被发现了!”
呼喝声顿时四起,疲乏的士兵立马从地上爬起,在分队长的指挥下迅速集结,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的队伍。
风鸣辰、风鸣玄指挥军队集合完毕,立马与成勇汇合,商议军情。
暻军回来的斥候报告,在出去巡视打探过程中不小心与一队蒙军卫兵遭遇,十人只回来了三人,虽然拼死相抗,但是还是惊动了蒙军大部,有五千兵马正向他们所在位置袭来。
“将回来的斥候都斩了。”风鸣辰闻言向身后的近卫果决下令,不留一丝情面。
斥候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保证大部队的安全,竟然与敌军正面相遇,还将敌军引来,这绝不是平时训练要的结果,他们已经失去作为斥候的资格!士兵疲乏,因为斥候的失职,会造成多少将士的伤亡,每一条都是活生生的性命。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独自战斗,一旦行藏暴露,被发现暻军的作战目的,右翼的北营士兵也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甚至将影响整个战局。
“妈的,来的这么快。”成勇气急败坏地展开这一带的地形图,寻找作战方法。
“既然已经暴露,以格根的能耐,不会猜不到暻军的目的,如何尽可能地保全实力才是关键。”风鸣玄冷静分析,现在就算是全歼来兵,想要隐藏行军目的也是不可能的了。可以说他们的这次秘密行动已经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