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紧迫,人手紧张,公主和玄王在军营的表现有目共睹,武艺智谋都是出类拔萃,也颇受士兵爱戴,我们毕竟是以杀敌取胜为目的的军队,一切都要以国家为先,才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这身军装。
公主既然亲自主动前来,定是为国为民,若是继续隔离他们,不得不引人猜忌其中是否另有原委,显得我们西北军营没有容人之量,坐实了华家私军的名目啊。
目前,平城已破,岐山城、赢城情况也不容乐观,朝廷定对军队不满,这时的任何一点闪失都是引发皇帝苛责的导火线。
所以将军,我认为,这次的增援任务就交由成将军统帅负责,九公主和玄王为副将,一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可以与成将军相辅相成,顺利完成作战任务;三来与定国将军(北王风宇源)交涉,玄王和公主在场,多少会减少麻烦。请大将军三思!”
不愧是军师,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利害关系、情势战局分析得明了清晰。凭良心说,九公主和玄王都是沉稳智谋型的,正好与成勇的粗犷勇武互补,防止这个“震虎将军”一撒开欢就收不住了,这场战事更有胜算。
除此,北王毕竟是皇族,既让西北军前去支援,老不让玄王出面,实在说不过去。
华傲天发挥将军本色,立马决断,“让华将军进来,去请玄王。”
“辽远将军成勇为一路军主将,游骑将军华景辰、玄王分别为左右副将,点一万五千兵马支援岐山城。宣威将军张朝歌为二路军主将,点八千兵马支援赢城。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军令如山。风鸣辰骑在马背上,看着蜿蜒的队伍心中感慨。毕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以她的认知能力,不可能完全清楚明确战争的概念,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所以,对于风鸣辰,战场虽然成就最有效快捷,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正是存在于她灵魂深处的两个不同时代的“时代差”,注定,这次与命运的博弈——不是胜,就是大败。
情况比想象的要艰难得多。作为北部第一条边防线上的重要关卡——平城,花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被敌军拿下,令朝野震惊。
平城位于北部少有的平原地带——双河平原。双河平原东为绵延千里地势险峻的长岭,西接平均海拔约两千米的黑封山,是进出蒙暻的门户。其富饶丰美一直就是两国争夺纠纷的根源,不过,这次也首当其冲成为主战场之一。
当初,自己的情报并没有失误,蒙军确有十万。七万人马从双河平原而出,正面进攻重镇平城。而令风鸣辰百思不得其解的另外三万兵马,由蒙国军神之称的右王格根带领,耗费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翻越长岭西段,绕道背后,深入暻国内陆,从后方突袭平城。
比蒙军的正面进攻迟后一天发起攻城,前后夹击。等暻军回过神来,企图吃掉这支深入到大后方、孤军作战的奇兵时,平城已破,蒙国另一路大军也已与之成功汇合。而暻军大势已去,北军最高统帅风宇源迅速做出判断,舍掉平城,撤退到第二防线上的赢城。
撇开两军的敌对关系,这场攻城战算得上是一场经典之战,不愧是蒙军的军神。光看其出其不意、大胆的进攻策略,足够让人折服。翻越长岭,深入敌后,其困难与危险无法想象。一旦泄露,全靠自己供给,脱离本土作战的部队很快就会陷于死地。
就算能够进入暻地,如果不能与第一路军成功汇合,他们就是完全被大暻军队孤立,瓮中之鳖,只有被全歼的结果,所以两军配合攻城的时机尤为重要。一旦与后方有了联系,那就是起死回生,两军联合就意味着将战线向暻推进了将近百里。
这是险之又险的一招棋,蒙军却做到了。可以说,比起丢掉平城,蒙军的这次不按常理的奇袭给暻军造成的心理上的震慑意义更加深远。格根的声望、指挥力、决策力,所率军队的严谨精干,可见一斑。
蒙国大军攻下平城之后,并不急于进攻,休整半月,竟然同时对赢城、岐山城发起进攻。
平城的易守难攻是天下皆知的,城墙之厚之高之巍峨,从梁国开始,这就是守御中原大地的一道屏障。而首站,不到两个月,这个素有“铁城”之称的重镇竟被攻下了,给士兵百姓心理造成的恐慌难以估量,也就造成对蒙军的畏惧。尽管守卫岐山、赢两城的暻军数量是蒙军的一倍有余,还是不断出现败退之势,从西北军营不断调派援军。
风鸣辰等人赶到岐山城时,已是蒙国攻城的第十天。
深夜,岐山城西南,桐城。
“九少,怎会突然回来?”桐城迅雷堂密室,张君凡、赵襄城(机关师)、张权、刘胜、蔺相天,分散在西北的洪景会骨干成员都因一人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工作,济济于此。
风鸣辰俯首回身,扫过众人,这里都是风鸣辰最信任的人了。如果其他人到了这里,就会明白为什么风鸣辰会冒险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老基地调人过来,而不是直接从仓临镇或是风云山庄选调人员。因为这里负责生产保护的是洪景会最机密,攸关生死的东西——军火。
洪景会不断对外扩张,吸收进来的人员也是形形色色,虽然手下都是严格把关过的,但关系到身家性命,风鸣辰不敢大意。
可以说,现在驻守桐城的人,都是洪景会刚成立之初就追随风鸣辰,跟着她砸过场子喝过酒赌过钱,连每一个人的姓名喜好风鸣辰都一清二楚的洪景的老人。
仓临镇上的迅雷堂充其量也就生产个弓弩、长剑什么的,已经让合作伙伴东方傲狠赚一笔,让迅雷堂扬名武林。而这里使用的是鹄国走私来的优质铁矿,生产的东西的从护甲、军刀、弓弩到火炮,都是供应军队的军火装备。就连天云的人,风鸣辰也不敢让其过多插手。
“我随部队到岐山城,不久就会有一场恶战。火炮生产的怎么样了?”
张君凡给赵襄城使了个眼色,赵襄城有些不敢抬头看风鸣辰,吱吱呜呜的回话,“你也是知道的嘛,大的东西还好说,已经都做完了,但是这里面的小部件,就——”边说着边偷偷打量风鸣辰的脸色。
按照计划,在开战之初,也就是六月份五门火炮就可以生产组装完毕,但是,为了追求更卓越的效果,风鸣辰和赵襄城仍在不断尝试改良,里面的配件也越来越繁杂精细,所以并没能按照原计划完工。
风鸣辰心中有些恼火,但也明白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没有表现得不耐,“尽快完成,战事紧急,但大家的情绪也要照顾到。”风鸣辰对张君凡叮嘱道,内讧才是最可怕的。
而他们不会想到的是,正是因为工期的延误,风鸣辰才没能将这批军火的存在公之于众,才保留住这个划时代的产物,才在日后的变故中保住了洪景会的根基。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真的是老天都眷顾着风鸣辰。
“张权,从风云山庄调集的人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风鸣辰转而关注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风鸣辰在军营两年,做的最大的工作就是渗透。先是暴风小队,再是通过暴风小队和自己的威望聚集起忠诚于自己的士兵。
在老兵之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因为华家的在他们眼中是绝对的无可替代的领袖。自己的势力只能来自新兵,而一群菜鸟想要成长为上得战场还能活下来的真正的士兵,需要的不只是时间。
所以,风鸣辰万不得已,将风云山庄的人也调集过来,寻找偷梁换柱的机会,而这次派她担任援军副将,只要能上前线,她就有机会。
“昨天回报到了雍州,再过一天就能到桐城了。而且,胡长老(天云教胡一刀,负责天云教、风云山庄的安全守卫和人才训练)派过来的都是配备弓弩的火云、紫衣,马匹是山庄的青骢,还让人带话给您,说能为国杀敌,不管是朝廷还是武林,他大胡子都挺到底。”张权沉声回到。
“好,这件事做得漂亮,替我谢谢大胡子,让他们不必先到桐城,直接前往岐山。”
配备弓弩的火云组和紫衣卫队,这次胡一刀真是大出血了。要知道,就算是现在,前线的两大战营,还没有一个队伍、一个军团配备如此精良的弓弩。
风鸣辰十分满意这样的安排,战场上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障。
“九少,让蔺大哥跟着你吧,毕竟是战场,单虎难敌群狼,刀剑无眼,一个人总是顾虑不周全的。”
耿直善良的赵襄城突然提议道,虽然跟风鸣辰一起自己总受她欺负,但是有她在,就绝不会让其他人轻视欺辱自己,她会尊重自己的研究,鼓励自己发明,是除了师傅之外,对他最为特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