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而言,能够进入总坛参加一年一度的教内大会已属荣幸,何况只有在传闻里才听说的教主!今天竟能亲眼见到,一对一的讲话,还得到对方的赞赏,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风鸣辰前世管理诺大的风氏企业,如何御下,手到擒来。对于底层的人员,一句关怀的话,一个鼓励的微笑,都能收获大批的拥护。比起对付上层的老油条简单多了,成本也低廉,低成本高收益,何乐而不为?
风鸣辰微笑着扶起地上跪着的人,“好,京城之地非比寻常,卧烟楼的重要性大家也都看得清楚。看你如此作为,把卧烟楼交给你我也放心,黄长老跟我多次提到你呢。”暗暗透露给她升职的可能,卧烟楼可不止京城这一家奥!
为避免怀疑,老鸨很快退出,又招了个教中女子前来掩护。风鸣辰则趁机通过暗道来到距离卧烟楼不远的一处僻静小院。
还没进屋,两个白影就扑了过来。风鸣辰反射性躲避,一个侧身,两头狼扑了个空,颇为幽怨地盯着风鸣辰。
“吆,小雪球长成大雪球了,阿天,你别太纵容它,小心到时候反咬你一口。”抱起已经十分沉重的雪球,拍拍雪一的脑袋,走进屋内。
“是你太娇惯它们了,除了生马肉,什么都不吃。”蔺相天埋怨似的白了她一眼。
风鸣辰步子一顿,马上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阿天,你怎么一副怨妇样。倒越来越像在云了!哈哈哈”
一阵磨牙声,隐冷冷的声音,“你说什么?”
风鸣辰假装不甚在意,好像凭空多出个人,而且还是失踪大半年的人一点都不觉得突兀。“阿云,说话的时候不要磨牙,怪渗人的。”说话间抹掉脸上的面具。
花在云有些挫败地看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温和却是将人隔得远远的,有些委屈。“是你隐瞒在先,还怪别人?”
看着耍小孩脾气的花在云,风鸣辰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是迫不得已,已经说过了。”
“你……!”花在云颇为不平,到头来就他一个人心里难受别扭,其他人跟没事似的,缺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有余,呵呵,天下之大就没自己立足之处吗!
花在云在气愤的表面之下流露出的受伤与倔强被风鸣辰收进眼底。哎!风鸣辰知道,不是自己想通了他是不会回来的,除了执行任务,他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里,算得上是简单的,就像小桃一样,正是这种单纯的信赖让自己割舍不下,自己真的是变了?变软弱了?变得优柔寡断被别人左右?风鸣辰有些迷茫了。
直到雪球舔舐自己的手指,风鸣辰才回神过来。不会,他们都够强,就算有些缺点也是瑕不掩瑜,才能跟在自己身边,没有让自己抛下。自己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
“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万一被你的仇家知道趁机找你寻仇你怎么应付?你毕竟只有一个人。这么大一人了,做事用用脑子。白白浪费会里跟教里的资源,还不如雪球听话。”小狼适时用圆圆的脑袋蹭蹭风鸣辰。
“我哪做事不用脑子了……”
蔺相天听着两人越来越没营养的对话,从心底浮起一丝笑意。连风鸣辰自己也没有发现呢,她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会孩子气,会斗嘴,会用笨拙的理由关心人,也许不久她能重新拥有一颗心了吧。一颗能感受别人的感情,能信赖别人,愿意与人分担忧愁苦难的热血的心。
的确,风鸣辰的情感完全没有受到她在权谋、商业、名利场上成熟的影响,因为她过早就封闭了自己的心,就像畸形成长的树,一枝树干过于粗壮,其他的枝桠必会受到抑制,风鸣辰也是人,就算是个天才,人的精力总归有限。
可是,蔺相天忘了,风鸣辰是他至今生命里看不透的存在,尽管如此相似,可每当感觉已经近到能触碰到对方时,到头来又像是个幻影。况且人生中还有一个词……叫事与愿违。
“好了,阿天有什么收获没?”三人回归正题,此时是紧迫时刻,在别人觉察不到的地方,一场风暴已然成型,他们要做的不是阻止,而是让它如何杀伤力最大的同时保全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三皇子的手已经伸到工部,此次治理渭水,朝廷拨款70万两,实际拨下去的只有四十七万,这还不包括各级官员层层克扣,真正能用到工程上的不过二十余万。向城太守不满朝廷贪污救灾银两曾向上举报,可惜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收押,已经押运至京城准备受审,这些案子一向是大理寺受理,正是三皇子的地盘。还有以前跟苏州凉州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几个月来暗部已经将证据收集差不多了。这一个跟头栽下去,恐怕三皇子是爬不起来了。”
风鸣辰点点头。“三哥的胃口倒是不小,只可惜啊……”风鸣辰盯着地板轻叹口气。
“汉离跟修武都随你回来了?”
“恩,王杰对这两个人赞不绝口,对你意见可是大得很。说他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为什么就没摊上您手把手地教,又是武功又是书的,看把那俩小屁孩美得。说你偏心眼偏得厉害。”蔺相天想起王杰吹鼻子瞪眼,一脸酸酸的夸张模样就觉得好笑,真是忘了阿九以前是怎么收拾他的了,不过貌似阿九挺喜欢他的。小虐怡情,自己也帮忙添把火。
“整个洪景会这件事数他知道得最多,倒是跟我贫起来了。有很多事倒是除了他别人还真办不到。”风鸣辰眼神重新聚焦,哼,想到怎么整治他了。
洪景会最代表权势最严格的部门,也是洪景会在以后有资格跟朝廷叫板的倚仗……军部,风鸣辰已经筹划了很久,从挑选到训练全部都是亲力亲为,亲自统帅。深刻继承了毛泽东同志“枪杆子里出政权”滴精妙思想,立志打造一支这个时代的“戚家军”。
挖空脑袋,将前世接触不多的军队知识从新整理,她现在不要组建军队,而是培养军官。好在商场如战场,三十六计用得也算是娴熟,兵法改良就是商战之术。为了更有实战效果,曾一度带着十几个半大少年从一个山头打到另一个山头,“副作用”就是,山匪基本是销声匿迹了,全被她们端了老窝。大家都是一边总结一边学习成长,这就是王杰嫉妒的原因了。
只不过还有很多问题尚无法解决,想到这里,面色凝重起来。
“你是说洪景会的军部?我身边倒是有样东西,不知道风大公主看不看得上眼。”花在云懒懒地倚在座位上,摆弄着他那修的一丝不苟的指甲。
像觉察到了些什么要紧的东西,风鸣辰皱皱眉头,“你这些日子都跑到哪去了?”口气没有一开始的强硬冷淡,透着点淡淡的关心忧虑,语气也软了不少。
“看看不就知道了!”假意没有发现对方情绪的变化,调整一下坐姿,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满不在意地扔过去,根本就忘了来之前下定决心跟她耗到底的想法,谁说没受影响?
“这是……”风鸣辰仔细端详一阵,不由发出一声低呼,“你……?”
蔺相天看风鸣辰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震惊、惊喜、激动、疑惑一一闪现,就算阿九已经习惯在他面前露出情绪,还是疑惑的凑了上去,待看清那卷东西上的东西,也是一脸古怪地看向花在云。
被两人盯得毛毛的,花在云也不自在起来,“怎么,不就是一张地图吗?至于嘛!”
谁说不至于!要是有人手里拿着你家房间的地图,上面连你们家洗手间的摆设都画的清清楚楚,你什么感受?
这正是大蒙的全景图,其详细程度连收藏在皇宫,前线将官手里的地图都无法比拟。游牧国家为什么剽悍难打?其一是强健的战马,精湛的骑术,威猛的身躯,战斗力相当强悍。其二就是草原广阔,化整为散,来去无踪,地域危险重重。不熟悉路径的话,根本无法追击。
而有了这个东西,就好比拿着GPS逛花园,要是蒙国皇帝在此,只会两个反应……惊,杀!对风鸣辰现在的处境来说,其意义更加重大。皇帝有意起兵大鹄,说服皇帝改变心意只用空头支票是根本没门的。现在有了这东西,加上鹄国提出的好处,自己趁机刺激一下,简直是手到擒来的把戏。
风鸣辰心里盘算:三皇子一派可以是说完全掌于自己手中了,只要让他身边的莫青舟(风鸣辰的人,陆飞宏儿时好友)适时倒戈太子,出示这些证据,那就完全出局了;东方岳加入战局,迟早会让朝中局势明朗化;风鸣洵短时间就算不向自己靠拢,也只会袖手旁观;太子、老五、老八想分出胜负,自己不出招的话仍要假以时日;加上陆飞宏、莫云深地位越来越巩固,文政方面暂时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