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大哥的……
夏誉宁有些发愣,他似乎早就忘了这事。如今听夏守时提起,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只是木然地点头,转身回房了。
且说那蒙面人逃离夏府之后,仍然未减步伐,急速前进着。幸好今晚半途出现那个女人,看来夏誉宁对她很有兴趣,不然,凭他的聪慧,只要稍一想便马上可知,根本没有什么轻功那般厉害,能在瞬间消失无踪。他不过是屏气凝神地在一旁躲了起来,待他走后再离开而已。
那个女人……
细细想着,为何自己愈发地不忍心起来。
一个大男人,竟不如一个小女子来得坦荡么?
忽然,一股厉害的气流自右侧袭来,他心下一惊,忙提气躲开。
却见一个红衣女子笑吟吟地站在后边,脸颊蒙着一层轻纱,隐约看得出她的绝世之姿。曼妙的身姿在夜风里飘摇,她长袖一拂,嫣然出笑。
“慕容将军何必如此麻烦?你要解药,直接问我拿便是了。”
男子一怔,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再掩饰也无用了。他冷冷开口:“你究竟是谁?”一个女子,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谁会知道他潜入太师府欲盗取解药呢?
“呵呵。”女子缓步走来,魅声道,“我叫莲庄。”
莲庄?恐不是个真名。
她又道:“你以为解药在夏府么?呵呵,夏守时不过是个太师,我家主子怎么会如此糊涂呢?啧啧,原来慕容将军你真是假意在夏府教那夏家小姐武艺啊!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她说着,掩面轻笑。
慕容千叶狠狠地握紧了双拳,怒目而视:“你想说什么?”
“呵呵,我家主子奉劝将军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要解药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么?何必弄得如此麻烦?”她的纤指绞揉着轻扬的纱裙,眸中闪着光,带着轻蔑之色。
慕容千叶心中一动,对方三番四次地送解药给他,可是却要他作出卖国之事!暗暗咬牙,他也知道,他等得,芸英等不得了。
真要他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去,那又何其忍心啊?
可是……
眼瞧着面前的女子,深吸了口气,却是坚定地转身,丢下一句:“不必了,你替我转告他,解药一事,再不用他费心!”
身后的女子没有再追来,长叹一口气,幸灾乐祸的样子:“哎呀,未曾想你这个做哥哥的,竟如此绝情呢!”
绝情么?
呵,他苦笑一声,芸英是不会恨他的,只是他自己圈俘着自己,总是放不开啊!
“将军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女子幽幽的声音,夹着风,吹进他的耳朵。令他浑身一震,身份……那样的身份,他要来何用呢?
那一夜,纠缠的事情,都随着日出而陨落了。
多少人,无眠。
心事,彷徨的,总那般说不清。
苏水辗转着,尽管不愿,终是睁开眼来。昨夜竟忘记关窗了,光线慢慢地洒进来,温暖万分,令她连日来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走出房门,恰巧碰见收拾了隔壁空房出来的小二。他一见苏水便笑道:“姑娘总算醒了?楼下有两位客人一早便来了,说是找姑娘的呢!”
“是么?那谢谢小二哥了。”
口里说着,人已闪出很远。很早便有人来客栈找她,究竟会是谁呢?
急急跑至楼下,远远地,便瞧见一抹淡粉的倩影。单薄消瘦的影,见她下楼来,浅毅而笑。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原用来形容林黛玉的句子,用在她身上,却也是恰到好处!
苏水的目光瞥向一旁,果然,慕容芸英来了,希缘也来了。
他从容起身,浅笑道:“苏姑娘。”
“她便是苏姑娘么?”慕容芸英似乎有些兴奋,希缘扶了她起来,她笑道,“早听我娘提及苏姑娘,今日见了,我倒是觉得亲切万分呢!倘若日后同处一室,我也就不那么闷了。”说着,便走上前,拉了苏水的手。
苏水有些受宠若惊,瞧向希缘,开口道:“你们这是……”
慕容芸英笑道:“我娘怕你害羞不肯来我家住,便要希缘过来接你的。我想着,索性也一道来了,苏姑娘大抵是不必害羞的呢!”
一番话,直把苏水说得脸红阵阵了。主人家都亲自上门来接了,叫她又怎好意思再拒绝呢?
大娘考虑得真是周到,想她一个女子许是觉得尴尬,特意打发了人来,好让她有个台阶下,给自己润了脸色呢!
想着,心里尤其感激起来。
幽幽的,竟红了眼眶。她来了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碰上对她如此好的人。隐忍着哽咽,开口道:“慕容姑娘……”
“叫我芸英就好了。”面前的女子,除却苍白之色,皆是一副姣好的面容。
“好吧,芸英。那你日后,也不要喊我苏姑娘了,我叫苏水。”苏水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忍不住探向希缘。
骤然瞧见他眼底一抹惊慌之色,却是一闪即逝。
希缘扶着慕容芸英的手不自觉地一紧,胸口似乎闷起来。怎么了呢,为何每次听见她说“苏水”这个名字他的心便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