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回旋一转,一股真气推来,方才被掷去的树叶转了个身,“唰唰”几下,插入一旁的墙上。
好强劲的内力!
夏誉宁有些诧异,若真的打起来,他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可是对方似乎忌惮多留,并未要与他动手的意思,只急着出府。
这倒是更加令他好奇起来,眼见蒙面人跃出夏府,当下不再多想,咬牙追了上去。
等他从墙上落下来,哪里还看得见蒙面人的影子。闭上眼睛,耳朵微动,隐约听见从右侧传来的脚步声,彼时不管什么,急急追去。
却在转角处,严严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
“啊……”
苏水惨叫一声,直直朝后摔去。
什么嘛!究竟是谁这么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还忽然跑出来与她撞到一处!
伸手揉着快成两半的屁股,她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抓起面前的人打一顿!
夏誉宁万万想不到,与他撞上的,竟然……会是她!
她不是该在悦来客栈睡觉么,怎么忽然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忍不住,便要戏弄她。
苏水一愣,这话该是她要说的吧?不过,这个声音……
惊讶地抬头,瞧见夏誉宁一脸坏坏的样子,她满目震惊,果然是他!
咬牙爬起来,胸膛里火便似要冲出来一般。瞠圆了双目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伸手从怀里摸出那瓶药,用足了力气丢过去,大声道:“拿回去!别无事献殷勤!”
就是,她可受不起!
夏誉宁不知她丢来的什么东西,却是本能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觉得眼熟,此时才想起,不是在他去之前便搁在那窗台上的东西么?
掀开盖子,轻轻一嗅,清香四溢。
他细眼瞧着她,却是问:“哪里烫伤了?”
“哼!”她不屑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装什么也不必如此,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施舍的。若是可怜我的,只管把解药交给我就是了,何必这样!”
听她如此说,夏誉宁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他做了什么,竟然大半夜特地跑来,就是找他说这些么?
方要开口,却听苏水又补上一句:“你要我做的事大可换一件,先前说的,你休想!”她可算慈悲了,人家都这样了,她还不忘原先答应过的誓言。
什么都可以丢,人品丢不得。
夏誉宁愤愤地,还想着她之前说的话,一手捏着瓶子,生气道:“以为是我的东西,你便不要?”若真是他的又如何?分明是伤药,单是想着谁人竟也如此关心着她他便心如着火了一般,如今她竟还这样?
苏水被他一句话愣住了,半晌,才讪讪地道:“不是你的?”
不是他放的,难道真是……
为何以为不是他放的,她原本愤恨的眉目瞬间柔和起来。隐隐的,似乎还伴着兴奋的神色,那般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惹得他心头愈发不爽起来。
心一横,怒道:“谁说不是本少爷放的!就是我的!你不要,拉倒!”末了,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解药,有,嫁进夏府再说!”
“你!”苏水气结,抬脚用力往他膝盖上顶过去,“你作恶,不会有好结果的!”语毕,转身便跑。
“啊!”他未料到她会这么狠,捂着膝盖,怒目瞧着急急远去的人儿。
可恶的女人,你等着瞧!
苏水跑出一段路,见夏誉宁并未追上来。知是自己那一脚踢得重了,心里又隐隐地生出歉意来。别变成瘸子才好啊。
想着,又偷偷地回来,从拐角出微微露出脸去。那里早已不见了夏誉宁的影子,呵,轻笑一声,看来是她多虑了。那混蛋哪里就那般脆弱了?
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方觉得真的有些困了,便转身向客栈走去。
夏誉宁刚回至府中,忽然有人窜出来,飞速向他袭来。
他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来人看清是他后,惶恐地跪下道:“二少爷!”
夏守时忙走出来,开口道:“誉儿,你怎么没在房内?”
“爹,方才有人潜入您的书房,我追出去,却不见了踪影。”他实话实说,却是诧异起来。
夏守时眉头紧皱:“我也是听见了响动,才带了人过来的。你看到来人了吗?”
他点头,叹息道:“只可惜蒙了脸,不知道是谁。”
夏守时沉默了会儿,又道:“罢了,想来不过是想顺手牵点什么东西的人吧。都散了吧,誉儿,你也早些回房去休息吧。”
“是,爹。”
他才转身,却听夏守时又叫住了他:“对了,前些日子你带回的那位姑娘呢?为何这几日又没了动静?”当日他随口一说三日后成亲,不是把那位姑娘吓到了吧?不过,延儿的婚事,他这个做爹的是一定要为他办的风风光光的。
“哦,还住在悦来客栈呢。”提起那个女人,他就来气。膝盖处可还疼得厉害呢!
“什么?既是拂清大师口中与延儿有缘之人,怎好让她住在客栈呢?”夏守时显得有些急躁,“明日,你亲自去接了来,好生安置在府上。挑个黄道吉日,把你大哥的婚事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