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咚”的一声,心底一惊,探出脑袋,竟然看见一个小瓷瓶滚倒在一旁。带着疑惑,伸出手,捡了起来。
那是什么?夏誉宁躲在阴暗处,瞧着苏水手上的东西。方才他只顾着瞧着里面,居然都不曾发现早就搁在窗台上的东西。
该死的女人,她在荆州怎还会与其他认识的人!
“咦?”苏水才发现瓶子上还贴了一张纸!只见写了一句话:可消红肿。
红肿……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手背上,她心底震惊,忙探出身来。
另一面,希缘忙将背贴上身后的墙壁,隔了这么多日再来关心她,他觉得愧疚万分。直到今日才知她原来就住在悦来客栈,便匆匆送了药来。只希望,能消去她手上的颜色。
只是……
眼神落在夏誉宁藏身的地方,那不是夏府的二少爷么?他来做什么?
才想着,见夏誉宁翻身离去,他不做多想,提起一口气,追着他去。
如苏水一般心思纯良的女子,不该是他夏誉宁碰手的。
希缘心里想着,直追而上。
苏水还愣愣地站在窗口,外头微凉的风卷进来,令她黛眉微蹙,才猛然回神。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瓶子,是他么?
是希缘……
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落于窗台外的一片树叶,沾着些许泥巴,似乎还印着谁人鞋子浅浅的痕迹。
她的眸子撑大,那是……姻缘树的叶子!
退了一步,复而又急忙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嗤笑一声,想他夏誉宁那般心高气傲之人,如何会在这三更半夜来她窗外呢?
可是……目光盯着那片落叶,风儿一吹,飞至很远。
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这些,又该如何解释呢?
心里愤愤不堪,那个男人现在如此算什么?先是给她下毒,现在又三更半夜给她送药过来,便是耍她么?
举起手里的瓶子,欲将它摔至地上。却又一想,收了起来,穿上外套,急急夺门而出。
若然方才在窗外的是夏誉宁,他必是不会走远了的。若自己悄悄将药洒了,他便是当她用了去。倒叫他心里头安心了!
紧紧地咬牙,跑出客栈。
那么今晚,她非得还给他不可!
他的好意,她受不起!
她不是他夏二少爷的玩偶,高兴的时候逗几下,不开心的时候又随意耍弄。
希缘一路追着夏誉宁至夏府,见他轻巧地翻身入内,抬头,才猛然止住了脚步。他轻轻皱眉,这么晚,夏二少爷竟然不过外出兜了一圈么?
他觉得奇怪,却也不好再进夏府探查。摇摇头,转身回去,若是让大哥他们发现他不在家,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了。
夏誉宁落在院中,竖起耳朵,发现一路跟着的人并未进来。有些愤愤的,好小子,居然不肯进来了!他回身,可恶,他陪他玩了一路,现在对方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可把他夏誉宁放在眼里!
他不干了,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跟踪起他来了。
方要追出去,却听见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心下疑惑,莫不是那个家丁丫头这么晚不睡觉跑出来玩了?
回头,瞥见一个黑影,又一晃,不见了踪迹。
心下悍然!
什么人?
彼时,再没了玩的心思,忙抽身追了过去。
是小偷么?
不像。
荆州夏太师府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般的小偷又怎敢上门?
那么,是刺客?
不会,爹已经告老还乡了,谁还会端着妒忌之心前来加害呢?
边想着,边悄悄尾随其后而行。
蒙面人行至无声,步伐矫健,伸手灵敏,显然是个高手。只见他飞至夏守时的书房门口,警觉地回头,凌厉的双目扫过静落的院子,不见有任何人,才轻声推开了书房的门。
看来,还真是小偷了。不过,是个不一般的小偷!
夏誉宁嘴角微扬,足下一点,跃至房梁上。他倒是不紧不慢,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蒙面人走至书架前面,伸手将书架上的书籍文案翻了个遍,微微摇头。转身,瞧见桌上放着一堆瓶子,踌躇了一下,竟是举步上前,一抄手,将桌上的瓶子尽数收入怀中。
他走出书房,却见一人挡身在外。
夏誉宁轻摇着折扇,浅笑嫣然:“兄台要找什么,不如告诉我。若缺几个钱使,相信我还是能帮得上忙的。若是缺什么灵丹补药,倒真是拿对东西了。”
一听灵丹补药,蒙面人冷哼一声,将怀中的东西一下全丢了出来。一时间,只听得“哗啦”瓷器落地的声音,瞬间又化为碎片。
“哟,原来兄台不稀罕这些么,又怎的拿了出来?”夏誉宁眉头微蹙,他究竟要什么?为何听他一番话,便把原本要拿走的东西全丢下了?
才想着,却见蒙面人提气跃向围墙。
他忙转身追去,一面笑道:“我看兄台今日是累了,不如留在府上,我好招待啊!”说着,顺手摘得树上几片树叶,运足了气,掌心一翻,直直向那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