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自右侧闪身出来,低头道:“是,莲庄知错。”
黎穆涯轻哼一声,转身正襟危坐。
莲庄带着笑,只要不动他的宝贝九弟,黎穆涯也会懂得不去计较,这一点,莲庄已经深谙熟记了。她上前几步,开口道:“莲庄谢谢主子的信任。”
黎穆涯微闭了眼睛,没有说话,莲庄又道:“我有点事,欲去一趟王都,是想来问问主子,可要顺便去宁王府看看苏水?”
“不必。”轻吐出两个字。
如宁王那样冷血之人,苏水恐怕早就死了,黎穆涯知道,只要他敢否认,黎昕远便会相信他,所以他方才说得那般坚定。
“是。”莲庄隐忍着笑意,苏水啊,是该命绝了。
慕容千叶快马加鞭赶至王都,却仍旧马不停蹄,一直将马儿赶至宫门口。跳下马背,亮出身上的腰牌,无人敢拦,径直入内。
皇帝的寝宫,一个小太监急急跑进来,跪下道:“启禀皇上,慕容将军求见!”
“快宣!”皇帝不顾病体,忙半撑起身子喊道。
一旁的皇后旁扶他,吃惊道:“皇上,慕容千叶不是早被革职了么?”
皇帝没有理会她的话,直直地瞧着门口,目光如炬。
慕容千叶急速入内,跪下道:“慕容千叶参见皇上,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咳咳。”皇帝掩面咳嗽几声,忙道,“慕容急急回王都,可是出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慕容千叶满目震惊,抬头道:“不是皇上急招臣回来么?”
“什么?咳咳……”皇帝咳得更厉害了,脸色愈发苍白,皇后忙给他抚着背,半晌,见他抬头,嘘声道,“朕并未招你回来啊。”
这下,连慕容千叶也震惊了,不是皇帝,那会是谁?
皇帝脸色一变,朝皇后道:“你先出去,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皇后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怠慢,忙起身走了出去。
慕容千叶依旧跪着,开口道:“臣该死!”
皇帝摆手道:“不怪你,既然都来了,相信也是瞒不住了。罢了,慕容啊,这些年,让你蒙冤了。”
犹记得两年前,东阳一战,他们策划周密详尽,却在最后关头,输得一败涂地。而且,在他回来搬援军的时候,老夫人及芸英被掳。老夫人的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折磨瞎的,还有芸英身上的毒……
虽然没有让他们得到墨书,可是他们要走的每一步,都被对方猜到。可谓是寸步难行啊!勿容置疑,汐月朝有内奸。
皇帝便以将军疏忽为罪名,把慕容千叶革职查办。成为了人人唾骂之人,便也少了旁人许多猜忌,皇帝要的是,查出汐月朝的奸细。
慕容千叶低头道:“皇上言重了,身为汐月朝的臣民,这是臣应该做的。”
皇帝点头,又问:“那么,可有眉目?”
“臣,不敢确信。所以一直未报。”
皇帝眉毛微佻,开口道:“起来说。”
“谢皇上。”慕容千叶起身,说道,“靖国四皇子以为墨书尚在臣身上,是以追至荆州。可是,宁王却也在荆州出现过。之后,靖军连破两城,势如破竹。”话落,他悄然瞧着皇帝的脸色,果然,苍白中夹杂了怒意。
这样的情况下,说句巧合,未免也太不能令人信服了。
皇帝正欲开口,却听外面太监高声道:“宁王求见!”
太监没有进门,看来是皇后交代了的,如此,只看皇帝是否接见了。
与慕容千叶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讶然了,他前脚进宫,宁王后脚便跟进来了,真是巧啊!皇帝向慕容千叶使了个眼色,他会意,走至幔帐后面躲了起来。
“宣。”一个字,已经听得出皇帝的怒气。来得正好,他正要问问宁王,看看他怎么解释?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又马上关上。
宁王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叫起,只道:“朕虽然卧病,你也别以为朕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宁王吃了一惊,却只能跪着,道:“父皇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与父皇商量靖军压境的事宜。”
皇帝讶然:“哦?”
宁王不顾皇帝的惊讶,只道:“儿臣以为,靖军太猖狂了,我汐月朝自当反击,不然有失威严!”
皇帝不解,还是沉住了气,问道:“那么你又何良计?”
宁王却道:“儿臣,先要向父皇请罪。”
“何罪?”皇帝越来越不解了。
幔帐之后的慕容千叶屏息凝神,心下也是微微动容了,不明白宁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宁王道:“儿臣私自请慕容千叶回王都。”
“什么?你!”皇帝惊声道。
慕容千叶也不可置信起来,怎么会是宁王?
“是儿臣。”他磕了个头,道,“但请父皇听儿臣把话说完。两年前,由于慕容千叶的疏忽而导致靖军有机可乘。不过,一次疏忽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不行。他之前的战绩可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儿臣以为,还是请他出征最为合适。儿臣,愿助他一臂之力!”说着,他掏出自己的兵符,呈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