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并不能证明陆安柒就是那下毒之人。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个动机。”半响,曦君才沉重地吐出这么一句毫无轻重的话来。地上的安柒一脸惨白,她没有一点证据来证明自己无罪,此刻看来,已是在劫难逃。
“动机?”太后冷冷一笑,脸上一派得意之色,“苏嬷嬷!”
“奴婢在!”
从怀中取出一纸信封,苏嬷嬷走到了曦君面前,将那信封递给了他。曦君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苏嬷嬷又把信封拿给了赵坦,最后才给了跪在地上的安柒。满意地看到他们的神色改变,太后阴冷地看着安柒,冷声道:“陆安柒,你认不认罪!”
直到看到那信封,一直沉默着的安柒这才露出了惊骇之色。这是一封密信,上面的字迹是她的,信中的内容却是写着她是如何利用路遥给瑞帝下毒,并让对方放心,事情已经办妥,然后便是一些如何谋反的大致信息。里面不但写到了镇远侯侯府,还牵涉了恭王府。不管是真是假,光是凭这么一封信,凭着上面的字迹,太后完全可以置她于死地。甚至,就凭着这封信,几乎可以引发一场政变。若是单单只是为了她,恐怕还不值得下这样大的手笔,安柒心中一阵狂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太后眼中闪过的杀机,太后准备如此充分,这个狠毒而睿智的女人。在这场较量之中,她们两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你死我活。
“这不是我写的。”
淡淡开口,却知道根本毫无作用,她没有证据,所以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倒是太后,手中拿捏着她的把柄,哪怕她捏造出来的,她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场所谓的审问无非就是一个过场,结果早就已经注定。
太后如愿以偿,安柒被拉了下去,择日处斩。至于那封所谓的密信,因为牵涉重大,到底要怎样处理,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事情了。原本聚集在曦君殿的众人走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曦君和太后。
“怎么样?哀家说过,你越是护着那个女人,哀家就越是要她死!”
曦君冷冷一笑,对太后的话不以为意,这样淡漠的样子,反而让太后心中升起一股怨气。她这样做,本来就是想看看曦君在知道那个女人必死无疑之后的表情,岂料曦君根本毫不在意的,让她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里,没有一点成就感。
“本君自然知道你的手段。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一手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场戏,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毒是你下的,人是你串通收买的,就连这信也是你找人弄出来的。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这已经是第六天了。”
“你,真的不在乎那个女人?”怀疑地开口,太后脸上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曦君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绝世的容颜满是冷漠的神色。
“本君从来都没有说过在乎谁的话,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那个女人对我来说有些用处,你也知道本君的血契,此女正好是纯阴之体的解药。现在你要把她弄死,大不了本君继续去找一个纯阴之体的女人就行。只是,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究竟想要怎样?”
听到曦君这样说,太后一直都阴沉着的面容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意。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曦君与之前迥异的态度有些不合情理,不过转念一想曦君本人喜怒无常的性格,又觉得释然了。此时此刻的她,一扫之前凌厉威严的态度,变得妖娆魅惑起来,无骨一般依靠在曦君肩上。
“曦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陛下死了,会怎么样吗?”
几乎是凑在曦君耳边轻声开口,太后的言语和眼神充满诱惑。曦君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一个咯噔,却还是冷笑道:“你以为,一个宦官还能怎样?”
“曦君,你知道,本宫只要你而已。更何况,你可不是一个宦官那么简单的不是吗?现在宫中形势你也清楚,借此除掉恭王府,这整个天下,就掌握在我们手里。前朝并不是没有女帝的先例,曦君,只要你祝我一臂之力,这齐国,就将是你我的天下!”
饶是曦君再怎么镇定,此时此刻也被太后的话骇得神色微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如此作为,不单单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最重要的,恐怕是她那潜藏已久的野心吧!女帝,这个女人也真敢想!难怪她给瑞帝下了剧毒,还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陆安柒是镇远侯之女,而镇远侯背后的靠山是恭王府,陛下一死,借此除掉了恭王府。齐国的皇室血脉就此断绝,有了曹国舅和他曦君的支持,作为太后的她,捏造圣旨登上帝位,那简直是名正言顺,轻而易举。
看到曦君双眉紧蹙,似乎是在考虑的样子,太后心中一喜,暧昧道:“曦君,若是此事一成,哀家许你皇夫之位,此生唯你!”
皇夫,反之来便是皇后之位。曦君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然而在宽大的白色长袖里,十指已经陷入掌心。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冷意,这个女人,似乎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吧!竟然敢这样羞辱他,还妄想着成为女帝?简直是白日做梦!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让她死的更惨一点!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大声道:“什么,你想要杀掉陛下,当上女帝?”
“嘘!你小声点!”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太后开口阻止,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曦君冷冷一笑,既然有这个野心,难道还怕周围会有人听到吗?
“你放心,人都已经出去了,更何况,这是我的地方,你担心什么?不过,陛下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真的舍得就这样让他死去?”
“瑞儿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个皇帝他本来也做不了多久。与其白白浪费了这天子宝座,还不如让给他的亲生母亲。曦君,若是本宫做了这齐国的主宰,愿意与你一起执掌这江山。”太后继续出言诱惑,这显然是答应让曦君不仅仅是坐皇夫处理后宫,更是愿意交出一半的权力了。曦君心中却是一阵冷笑。不需要她的许诺,他就已经掌控了这齐国的半壁江山,更何况,他又怎么可能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既然知道了这个女人的野心,那么,便再也留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