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玄顿时恼火,蹙起了眉,阴着脸盯住傅冰。
傅冰的脸面堪比十二月深冬天山顶上的寒冰。
直觉告诉独孤玄眼前这少年对惊羽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心里又是一阵不豫,感觉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了一般,心内生生扎上了根刺。
一会儿功夫,独孤玄又释然了。他挑着眉,斜眼看着傅冰:“小侯爷,虽然现在是在你东启国土,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本王只不过想与王妃说几句话,你挡着路做什么?”话中半是炫耀。觊觎有甚用。这女人,毫无疑问,是他的了!
傅冰背后的惊羽差点跌倒。这独孤玄,表演这么一出不是为了悔婚么?怎么现在又承认自己是他的王妃了?
云出月砸吧下嘴:“啧啧,广清王爷这么说也有道理。喂,冰块儿,你挡住人家夫妻的见面路干嘛?”
惊羽顿时白了他一眼。这丫的,糖吃多了,阻塞脑子了吧。他这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傅冰身上的冷气儿“嗖嗖”冒得更甚。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放浪子弟,也配跟惊羽站在一起?
当下,不经思考,傅冰手中的剑已经砍了过去。
独孤玄眸底一沉,双手夹住剑尖,嘴里却是惊恐得喊道:“小侯爷,你这可是当真要杀了本王啊!本王到底与你结了什么仇,要你这般痛恨本王……”
惊羽暗骂,装!继续装!英皇怎么不找这男人去演戏?
傅冰虽然暗地里奇怪自己的剑居然被个普通人截下,但也没及细想,只道凑巧。心里那口怨气还是没消,挥掌就向了那还在诉冤的男人去。
独孤玄放开剑尖,跌在地上,顺势滚出去一点,避开掌风。
傅冰不放弃,继续追击。
混战,继续。
云出月甚至在一旁做起了解说员:“看,冰块儿这一掌可谓化愤怒为戾气啊,真是虎虎生威啊!”
惊羽顿时风中凌乱了,她这遇上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就在这个当儿,惊羽突然发现云出月向后跃出几步,顿生不详之感。转头,正看到独孤玄被傅冰打中,顺着掌风力道,就向了自己飞来。惊羽不及避开,直直就被独孤玄撞个满怀,齐齐在地上滚了几圈。
傅冰怒气冲冲得看向云出月,眼刀子里满满是责怪。
云出月耸了耸肩,咬了口糖葫芦。还好,他反应快呢。否则,以独孤玄那个力道冲过来,自己手中这只糖葫芦就要跟着遭殃咯。
他自然是眼睁睁看着那一幕发生的,结果,他在救惊羽还是保护手中的糖葫芦这个选择题中,选中了后者。毕竟,那是人家夫妻两个的事嘛!
这边,惊羽想要挣开独孤玄的束缚,却发现这男人的胳膊像铁臂一样,紧紧圈住了自己,不露一点空隙。
惊羽皱眉:“王爷,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之下,请你注意点形象。”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可不是来你府里的这些歌女。”
独孤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哈哈”大笑,心情愉悦起来:“羽儿这是吃醋了么?你放心,你在本王心中的位置还是要比这些歌女高的。”
乍听自己的名字从这男人的口里喊出来,甚至带着些许邪魅,惊羽就觉一个冷颤席卷全身。而后又想到这男人还真是狂妄得很,竟然拿她与歌女相比。还位置要高?现在是怎么?难道要她为此感激涕零么?顿时一阵没好气。
只听这男人用整个场子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接着道:“况且,你是我独孤玄未过门的妻子。这是四国皆知的事实。你,是本王的!既如此,那些禁锢世俗的规矩又怎禁得了你我!”
繁星点点,一轮皓月当空照。
庭院深处的花廊上,一对男女相偎赏月。
女的眉眼间媚色天成,却也是天姿国色。可是……惊羽皱了皱眉。大半夜的,那女人干嘛穿大红衣裳,扮鬼吓人吗?
男的嘛,惊羽更是瞥了瞥嘴,瞧那小鼻子小眼的,绝对是小气猥琐的代名词啊!
其实,这倒是惊羽的偏见了。平心客观而论,那男人倒也是风流倜傥、妖孽十足的。女人更是如花般妖娆,那身红衣更是将女子的美妙身段展露无疑。最起码,两人不管从外貌还是气质,都是无可挑剔的璧人一双。
惊羽瞅了瞅自家院子,再哀怨得盯了盯前面相亲相爱着的两人,郁结不已。
眼前这对男女,俨然她的“未婚夫”独孤玄与“情人”柳眉。
“羽儿,好巧啊!你也出来赏月么?”那厢头,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懒懒响起。
惊羽顿时火冒三丈。
巧?这话他也敢说?这是她巫府三小姐的院子吧。这丫的,赏月跑她院子里干嘛?难道她院里的风水好,看到的月亮特别圆?
这也就算了,他还带着自家情人一起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正妻对上小三?那不是如同天雷勾动地火的存在嘛!她要不要跑上去撕着那女人的面皮,哭天抢地,表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妒妇秀?
算了,她还没这个兴致演戏给他独孤玄看!
但是,这两人能不能自觉点。没见过大半夜闯人家院里,还那么不客气得大声说话,扰了主人清梦的!说话也就算了,有必要那么做作得表演恩爱戏吗?
看着眼前那男人温柔得剥好手中的荔枝,露出里头粉白细滑的嫩肉,递到柳眉嘴边。惊羽没来由得打个哆嗦。这个世界太疯狂,阴险男也懂柔情为何物!
“三小姐,一起来吃荔枝啊。”柳眉热情地邀请,一边娇嗔得拍着独孤玄胡乱游动着的大掌,“王爷,你好坏哦……”
惊羽面不改色:“你们继续。我起夜而已。”然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镇定自若得从两人身边走过,真的就向了恭厕方向而去。
切!大半夜的吃东西,也不怕消化不良、肠子打结!惊羽恶毒得想。
不是她心胸开阔,而是她知道即使作了反抗,那也是无意义的挣扎。那男人照旧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况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