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绣满意的扶着叶筱洁劝道:“洁妹妹,要不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啊……”叶筱洁剧烈的摇头嘶叫,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憋出来,毫无音调可言,像极了乌鸦的叫声,难听得紧,家丁和侍女们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云儿劝道:“夫人,就随了叶二小姐的意思吧,这样叫下去也不是办法。”
刘景绣无奈,只得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们去我们去!”
叶筱洁才安静下来,点点头,目光又变得平静无波,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无所谓喜也无所谓悲,她只是一个没有自我的木偶,只有当控神盅被操控时才会有了感情变化。
门无声的开了,凰婉清站在门后,看着叶筱洁,目中充满怜悯。如果刚才不是被那难听的叫声折磨得受不了,她也不会开门看看是谁在虐待她的耳朵。谁想到,这声音竟然是从叶筱洁口中发出来的。
看着身形纤瘦,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叶筱洁,凰婉清瞬间明白了古昔风的愤怒。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折磨得不成人形,失了清白,下了哑药,再迷了神智——简直和废人无异!那人真是好狠的心啊!别说是古昔风,就是她也不想放过凶手啊!
可惜现在人人都认为她是凶手,以她如今的身分地位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刘景绣看到顺利引出凰婉清,噙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道:“公主,叶二小姐执意要见你呢!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她现在还知道要见我吗?”凰婉清冷笑,眼睛死死的盯着刘景绣,似乎想从里面盯出什么来。
“呵呵,虽然说不了话,也迷了神智,但潜意识里对于害惨自己的凶手还是会有一定记忆的。我说呢,好好的散着步,一到迎凰楼附近洁妹妹就变得反常了,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了吧?”刘景绣掩唇一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是没道理的,呵呵。”
凰婉清并不反驳,定定的看着刘景绣,快速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突然明白了,冷声道:“刘景绣,凶手其实是你,对不对?”
刘景绣一惊,没想到她竟然怀疑到她,旋即恢复常色道:“公主,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害惨洁妹妹的凶手,事到如此还想栽脏嫁祸于我吗?”
“不是我!刘景绣,我最后再说一次,不是我干的!凶手到底是谁你自己心中有数!”凰婉清气愤的说,刚才她看到了刘景绣瞬间的惊慌,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怀疑,此事十有八九和她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让洁妹妹来说不就成了?”刘景绣冷哼,偏头去看叶筱洁的瞬间用余光扫了远处一眼,一个青色的影子出现在视线里,时间刚刚好呢!对云儿眨眨眼,云儿会意,慢慢地退开一旁,双手缩在袖中,悄悄的动了动。
叶筱洁忽然反常的大叫起来,大力挣开刘景绣的手,向着凰婉清冲了过去,众人大惊,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叶筱洁向凰婉清冲过去。
凰婉清也没料到事情会有如此变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仓惶的往后退去。叶筱洁就这样顺利的冲进了迎凰楼,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东西落地的破碎声,沙哑的叫声和着凰婉清的尖叫刺破耳膜,众人回神刚想有所行动,“筱洁!”一声惊叫响起,远处一个青色的影子风一样的快速从众人眼前掠过,冲进迎凰楼,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下来,连空气都静止了流动。
面色惊恐的刘景绣急忙在云儿的搀扶下冲了进去,家丁护院也冲了进去,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凰婉清脸色惨白,惊恐的站在屋角,手中犹举着半只破碎的瓶子,叶筱洁倒在地上,额角鲜血直流,已经没有了气息,眼睛直直的瞪着凰婉清,似乎死不瞑目。
古昔风不敢相信地看看地上的叶筱洁,再看看惊恐万分的凰婉清,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凰婉清!”
怒到极点的吼叫令凰婉清全身一哆嗦,手中高举的半只珐琅瓶应声而落,碎片满地。凰婉清回过神来,喃喃的道:“昔风,不是我……我没想杀她。”
“凰婉清,我要你偿命!”古昔风怒吼的同时,已经快速掠到她面前,有力的双手钳住她纤细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指责道,“凰婉清,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但你竟然杀了筱洁!你已经毁了她,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
脖子受制,凰婉清已经几近窒息,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得圆圆的,绝望的看着疯狂的古昔风,慢慢失去神采。
所有的人都不敢吭声,连呼吸也不敢用力,惊惧的看着。刘景绣无声的笑了,志得意满——费尽心思,终于大功告成!
“叮当。”
静止的空气中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古昔风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一块紫色的玉佩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自觉的松开手,弯腰去捡那块罕见的紫玉。
陡然得了自由,空气大口大口的灌进来,呛得凰婉清不停的咳起来,靠着墙无力的瘫软下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手一直按在小腹上。
古昔风捡起玉来迎着光细细地看,中间一个大大的“瑜”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就是江湖盛传的随缘山庄传家之物,一直为庄主或是庄主夫人所有——他们果然有私情!
送虫草、马车相送、紫玉定情……各种片断组合在一起,在脑中激烈的撞击出火光,月儿的死,筱洁身上的证据,再到现在筱洁的死……无一不在证明着凰婉清的罪行,原来他果真信错了她!
凰婉清看着他的表情变幻,靠着墙害怕的咽咽口水,小声道:“昔风,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么,你来告诉我是,是什么样的吧!”古昔风站起身来,铁青的脸上波涛暗涌。把紫玉掷到她面前,幸好质地够好,摔了两次都没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