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那不是劳燕,是雨燕双飞。”胆子比较大的顾君婉赶紧解释。
“是吗?婉清你看看这像什么?”古昔风狐疑的把燕钗递给凰婉清,同时对她眨眨眼,诡异一笑。
凰婉清愣了一愣,脸上绽开笑容如牡丹花倾国城,映地跪在地上哆嗦的三个小妾如秋天的黄叶不堪入目。接过钗来,佯装精心的看了看,又递给古昔风:“驸马说像什么就像什么!”
三个美妾闻言惨白了脸色,湘影和汀兰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古昔风,顾君婉却是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她看清楚了,相公根本就是故意为难,这都是为了凰婉清吗?他不是恨她入骨的吗?居然为了夺她欢心而指鹿为马!
“呃,为夫说过,要你们在各自院中禁足思过,你们不但不听,还跑到迎凰楼来诅咒为夫与公主,实在是罪无可恕!”古昔风冷冷的掷下那只雨燕双飞钗,金钗落地,镶在燕子眼睛中的红宝石滚了出来,顺着台阶丁丁的跑下去,没入花丛不见,“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我古昔风的妾室了,走吧!”
平地起惊雷,震得三个美妾面如土色,愣了半晌,突然疯狂的跪走着过来,抱着古昔风的脚祈求道:“相公,你不能这样!”
“相公,请你念在我们姐妹伺候你一场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古昔风不为所动,眼睛定定的看着凰婉清。三个美妾又赶紧趴在凰婉清面前用力的磕头:“公主,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公主,求你了。”
“本宫可不愿管这等闲事,驸马你自己看着办吧!”凰婉清微微一笑,垂下眼睑继续观看棋局,想着如何尽快取胜。想当初在宫中,她的棋子在后宫妃嫔公主们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与古昔风下棋可谓棋逢对手,过瘾得很呐!
“月儿,传家丁来,让她们走!”古昔风重新拈起一枚棋子,对着棋子思考起来,看都不再看一哭二闹的三个妾室。
月儿福了一福,马上传了几个家丁来,拉开哭闹不休的湘影和汀兰,才发现顾君婉竟然没有哭,自始自终只是安静的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心里一酸,对她们先前的厌恶少了许多,月儿劝道:“走吧!”
“各赏她们黄金十两作为安家费吧!”凰婉清突然开口,看了一眼这些哭闹不休的女人,由衷的觉得她们很可怜,像极了宫中不受宠又犯了事的妃嫔。原来这民间小家庭,竟然是后宫的缩影!
刚要落子的古昔风愣了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改变了棋子的位置,凰婉清大喜马上在他旁边放下一枚白子,欢呼起来:“我赢了!”
“是,你赢了!”古昔风望着她雀跃的神态,若有所思的说。
当然是她赢了,不止赢了棋局,还赢了他的心。能在后宫中脱颖而出,占尽万千宠爱,都不是一般人,而她竟然还能怀有仁者之心,实在难能可贵。现在他大概知道凰祈云和雪妃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们母女了。
想起当初的密谋,再看看眼前纯真可爱的婉清,古昔风心虚的低下了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没有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君婉突然爬起身来,从发上拔下一根长长的金钗,猛的朝着凰婉清刺了过去。
“啊——”月儿和婉清同时惊呼,顾君婉本就跪在她面前,一眨眼凶器已经到了眼前,再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
众人皆惊得说不出话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清凉的风拂过脸庞,一声闷哼过后,一切都静止了。
顾君婉倒在地上,鲜血从脑后流出来,晕红了地板和她的罗裙。
古昔风右手紧紧的揽着凰婉清的纤腰,伤势才愈的左肩再度流出血来,凶器深深的没入肉里,钗另一头的蝴蝶坠子还在摇晃。
月儿惊呼:“来人哪,快来人哪!”
家丁丫鬟闻声赶来,也被眼前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月儿急忙推了其中一人一把:“快去请大夫!”
“不用,去花巷尾请刘大夫过来!”受伤的古昔风捂着伤口,用力拔出金钗扔到桌上。
“那个刘大夫只是江湖医生,还是请郑氏医馆的人来吧?”月儿迟疑的看着老爷。
古昔风摆摆手,拿起金钗在眼前细看:“让刘大夫带金蟾过来!”
“是!”看老爷坚持,下人只好照办。
王成伸出手去在顾君婉鼻间探了探,道:“老爷,已经死了!”
“拖出去!”古昔风冷冷的说,揽着凰婉清纤腰的手松了松,一低头换了满面柔情:“清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的伤……”凰婉清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担忧的看着他再度受伤的左肩,湿润了双眼,“又流血了,怎么办?”
“没事,放心!”古昔风把她揽在胸前,低低的笑了,他刚才在她眼中看到了关心,看到了情意。
这局棋,是双赢。
不多时,大夫来了,考虑到以前的旧伤,凰婉清摒退了下人,包括月儿,关上了房门,室中只剩她和古昔风、大夫三人。
小心的拔出金钗,撕开衣服露出伤口,大夫讶异的问:“古老爷,怎么这么不小心,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知这是拿剑之人的大忌!这钗要是再刺偏三分,您这辈子可就休想再拿剑了!”
“我知道,只是情况危急,不容在下多想,只得以身犯险了!”古昔风摇头苦笑,疼得冒冷汗,看到伤口旁边的肉已经发乌发黑,这个顾君婉还真是狠心,居然在钗上下了毒。
大夫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只白瓷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擦在伤口周围变色的肌肤上,再取出一只金蟾,让金蟾的嘴凑到伤口上吸食毒汗,直到伤口流出的血变成鲜红,伤口周围发黑的肌肤也慢慢恢复原色,才移开金蟾,小心的锁到药箱里。
凰婉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配合默契的疗毒治伤,终于明白过来:“天,她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