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忆明白要打动行事决绝的她不容易,今天夜闯古府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已经没时间了。正想开口告诉她什么,一个白色的身影破空而来,带着凌利的剑气。
电石火光之间,长剑已经闪着冰冷的银光来到眼前,杨天忆只得后退向步,拔剑格档。
受惊的凰婉清靠在围栏上,惊叫连连,待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格斗的两人——因为来的是古昔风。
“何方匪徒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古府!”古昔风冷峻的喝道,目光犀利如剑。
情敌相见份外眼红,今天就是他带走了婉清,杨天忆看着虐待婉清的古昔风气不打一处来,怒上心头红了眼睛骂道:“你这个人渣,居然敢虐待婉清,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哼,这是古某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有本事,就上吧!”古昔风阴着脸,从鼻子里冷哼。
两个大男人相争不休,完全不把凰婉清这个祸首放在眼里,就飞出小楼到花园中决斗去了。
月华下,两柄长剑闪着森冷的光芒飞来划去,时时飞出“兵兵”的撞击声,刀光剑影可都是不长眼的啊!凰婉清看得心惊胆战,急忙从楼上奔下来,在园中叫道:“住手,不要打了,快住手!”
被猜疑和妒忌蒙了心智的两人打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劝?眨眼之间已经飞天而起,在半空中打斗。凰婉清一急,朝素来听她话的杨天忆怒吼道:“你要敢伤了驸马我要你好看!”
这句话,如同冷水浇顶,杨天忆怔了怔,决战之人瞬息万变,一个发愣已经处在下风,古昔风趁机持剑而来,杨天忆再想护住空门已是不能,只能举剑作最后的防护,受伤是肯定的了。
突然古昔风剑身一偏,直直的从他耳旁擦过,削落几许飞扬在风中的发丝,而他刚刚举起的剑却贯穿了古昔风的左肩。
决斗的结果一目了然,凰婉清看着维持最后姿势的二人,从空气中嗅到了血的腥气,惊恐的捂住嘴。
古昔风捂着流血的左肩望着杨天忆:“果然好本事!”
杨天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贯穿情敌左肩的长剑,半天不能言语。怎么会这样?刚才他明明有机会一剑穿透自己的喉咙,却临时取道,只削落他耳旁的发丝,而让自己的剑没入了他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凰婉清已经冲上来,望着古昔风流血不止的伤口,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朝杨天忆怒道:“还不拔剑吗?你要让他的血流光才满意吗?”
怔怔的看着愤怒的爱人,杨天忆恍然大悟,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婉清面前受伤,好剥取婉清的心疼,然后让婉清恨透自己!一个不会危急生命的剑伤可以达成两个目的,好高明的一石二鸟!
可惜现在,解释亦是徒劳,婉清对他的恨又增了一步了吧?杨天忆摇头苦笑,用力拔出长剑,对古昔风一拱手,艰涩的说了一句:“你赢了!”
然后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就飞身而起,跃进无边夜色中。
“咝……”古昔风捂着左肩皱起了眉头,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是拔剑带来的痛苦,鲜红的血透过指缝滴下来,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白色的衣襟满是殷红,触目惊心,月光下,他的脸色仿佛也变得苍白起来。
凰婉清紧张的看着他的伤口,忘了深究杨天忆临走前所说的话的意思,整个心都挂在古昔风身上,担忧的问:“你还好吧?要不要找大夫来?”
“不用,你先扶我进去!”古昔风轻轻的说,貌似有气无力的很,一接触到凰婉清的身体,就把身体的重心压到了她心上,好让她知道自己真的伤得很重。
凰婉清根本没有发现其中奥秒,以为他伤得很重,小心的扶着他回到屋里坐下,翻箱倒柜了半天最后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说:“我屋里没金创药了,怎么办?”
“你去我的书房里取,在书桌的暗格里,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倘若他们知道我受袭,定会追究到底,到时杨公子就难逃刑法了!”古昔风紧皱着眉头缓慢的吩咐着。
凰婉清点点头,即刻转身往书房跑去。
没有看见,身后的古昔风慢慢舒展了眉头,无言的笑了。
借着月光照路,小跑到书房,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书桌的暗格,里面果然有一只小药箱,再打开来看,金创药,纱布,小剪刀什么的一应俱全,欣喜的抱起就想走,却被书桌上的一副卷轴引起了注意。
这卷轴是宫中常用的暖玉卷轴,而所用绢布也是宫中常有的福州进贡的丝绢,这是宫中来的东西!怎么会在古昔风的书房呢?
凰婉清下意识的放下药箱,打开画来看,大吃一惊,喃喃道:“居然是杨天忆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马素今天带来的?”
一张阴险的面孔如同惊电在眼前掠过,凰婉清放下画急促的喘息着,青阳她果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快速整理一下思绪,凰婉清把画重新卷起,放回原位,拿起药箱关上书房的门。
迎凰楼中,古昔风正靠着椅背假寐,一边想着凰婉清看到杨天忆画像时的表情,无言的笑了。
经此一役,婉清是不会再离开古府了。
“喂,你怎么样?”一刻钟后,凰婉清提着药箱闯进来,看到闭着眼睛的他惊呼一声,药箱啪的一声落地:“不会是死了吧?”
他这么容易挂掉吗?古昔风闻言差点儿气出内伤来,不过他现在受了伤,正是虚弱之人,怎么能马上有反应呢?只见他慢慢的睁开眼,偏过头来看着凰婉清脚下的药箱,有气无力的说:“把药箱……拿过来。”
“哦!”原来没死,凰婉清松了口气,急忙捡起脚下的药箱走过去,在他身边的小木几上打开药箱,不知所措的问:“现在要怎么做?”
“你不会?”古昔风讶异的看着她。那一次她自伤手臂不是自己包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