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祈云脸色上变幻莫测,终于还是没有回答她,直接步上殿中,坐到母后身边:“母后,你怎么看?”
“皇上,哀家知道青阳任性,不过她可是你惟一的亲妹妹!”太后叹口气,看了一眼委屈得直落泪的青阳,心又软了下来,缓缓的说,“青阳和华阳年纪相差不过半岁,处境却是天上的地下,也难怪她想夺得华阳的一切了!”
“夺个人有什么意思?”凰祈云无奈的看着妹妹,觉得这种游戏太小儿科了。
青阳蹬蹬蹬的跑过来,大声辩驳道:“怎么没意思了?我就是喜欢他,我这辈子就是非他不嫁,要是皇兄不帮我,我就老死在宫中!”
凰祈云闻言震惊了,看着妹妹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阳是真的喜欢天忆这个孩子啊!”太后慢慢的喝着茶,气定悠闲的说着,一旁的青阳已经厚着脸皮说出了心里话,还得不到皇兄首肯,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
凰祈云看着万般委屈,泪流满面的妹妹,长叹一声:“母后放心,朕一定令青阳心愿达成!”
天地响起一声惊雷,很快就有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身在江南伤心得几欲心裂的杨天忆根本不知道他的离开将为他和婉清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因着杨天忆到访的原故,凰婉清一夜难眠,快天亮时才勉强睡去,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的落雨之声,凰婉清起身推开窗子,风吹进来,夹着冰凉的雨丝下起雨来,地上早潮湿一片。果真是下雨了!好在是夏季,并不觉得冷,初次见到江南的雨景,凰婉清忘了昨夜的不快,看着雨幕浅浅的笑了,披了一件天水碧的披肩走到廊下,望着如烟雨幕出神。
海芋打着哈欠从另一间房走出来,也准备欣赏一下江南的雨景,看到廊下的凰婉清,微笑着叫道:“公主!”
“海芋你看,江南的雨唉!”凰婉清回她一笑,干脆伸出青葱玉手去接檐上滴下的水珠子,冰凉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到掌中,又从指缝溜走,如同握不住的往事。
海芋看着雨幕,亦露出一个笑容,然而只是一瞬间,又蹙起秀眉,感慨道:“江南多雨,一下便是几天,不知道久旱的边关这会儿可有甘霖降下?”
此言一出,凰婉清缩回手来,也不擦干水份,就这样湿着双手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微微抬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比她稍高的海芋,问:“你是不是想我二皇兄了?”
两朵红云浮上海芋的脸庞,她当然死不承认啦,轻咳一声满不在乎的说:“想他干啥?我这是在怜惜边关的黎民百姓,你没吃过苦,不知道缺水的日子如何难过,就连洗个澡也是奢侈!可怜的老百姓啊。”
凰婉清看着她,但笑不语,惟有女子最理解女子的心思了,相处这几天,她早已摸透了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表面掩藏的是一颗细腻的心,古灵精怪的性格人见人爱,若有她相伴皇兄身边,冰雕似的皇兄也该多有笑颜了。想到这,凰婉清“扑哧”一声偷笑出声。
看着凰婉清别具深意的目光和笑容,海芋恼羞成怒,一甩袖子跺了跺脚:“我说的是真的!谁会喜欢那个石雕男,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凰婉清被她逗笑了,索性在廊下坐下来问。
“我呀,喜欢风雅一点儿的男子,你呢?”海芋漂亮的大眼睛狡黠的转了转,也坐了下来——倘若古昔风就是她喜欢的类型,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没有喜欢的男子!”凰婉清突然冷了脸,把目光落在雨幕。想起了昨天来访的杨天忆,心里余怒未消。
“不可能,哪个少女不怀春,快说说看嘛!”海芋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心理变化,不甘心的追问道。
“海芋!”凰婉清被逗得哭笑不得,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开始后悔自己提起了话头。
“公主喜欢的自然是我大哥这样的类型了!”
一个男声郎郎响起,海芋和凰婉清同时回头。抄手游廓的那一头,古昔林和古昔风正结伴而来,身边各有书童丫头持了油纸伞一旁。两人皆是青一色的白衣,深色的宽边和袖口绣了云纹,潇洒俊郎,尤其是古昔风颇有风雅文士之风。虽是受七星海棠之害,古昔林的身上仍有侠士之风。
安心睡了一夜,他的气色好多了!凰婉清和海芋相视一笑,站起身来看着他们身上微湿的鞋袜,揶揄道:“二位公子不留在楼阁与美妾赏雨吟诗,早早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不是来寻娇妻么?”古昔风笑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拉起凰婉清的手,取出帕子体贴的为她擦去手上的雨水,怜惜的嗔道:“干嘛接雨水啊,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看你,手这么凉!”
一双柔荑被他握住,凰婉清尴尬的红了脸,碍于昔林在场,也不好挣扎,只得由他。
海芋和昔林相视一笑,默契的闪到一边去,给他们两人留下私密空间。
“二爷还病着呢,怎么冒雨过来了?”海芋皱眉问,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毒发,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让海芋姑娘担心了!”昔林看着她紧皱的双眉,知她是真心关心他,一时感慨万千。自吉儿离开,这些年闯荡江湖,不是没有女子向她示好,只是他心已死,谁也入不了他的眼,只有眼前这个女子,让他将死的心又有了一丝暖意。
他没有告诉他们,他的毒已经不受控制的发作起来,今天一早他就发现视力有些下降,再过两天应该就什么也看不见吧?他要趁眼睛还看得见东西,记忆还没有消失之前来看看大哥,看看她们。
海芋引了昔林进屋,奉上一杯香茶,终是忍不住问:“二爷,七星海棠真的无解吗?”
“姑娘何有此问?”昔林奇怪的停下喝茶的动作,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