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可惜了二爷这样的好人,居然……”海芋摇摇头,满是遗憾的说。
昔林早已枯死的心忽的震动了一下,放下茶杯,看着眼前花一样的美人,叹了一口气:“生死由命,昔林早已看开,海芋姑娘亦不必再挂怀!”
“你真的不怕死?”海芋不甘心的追问,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因为精神状态佳而恢复清澈的双眼。
昔林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盼来年清明,能在泉下收到姑娘的香纸!”
“切,说什么呢!”海芋给他一个爆栗子,端起茶来细细的品尝着不再说话。
气氛陡然静止了下来,随风而来空气中流动着雨水的冰凉和泥土的清新味道。两人默默无语,各自品名,半晌,海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脸色慢慢苍白下去的昔林,收起嘻哈,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兴许有办法治呢!”
“你……说什么?”昔林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海芋又说眼神变得飘忽,毕竟那只是小说上所写,兴许是人瞎编的呢!
“什么办法?”昔林问,虽然早已看透生死,但生机从眼前这个女子口中说出来,还是令他惊喜而激动。
恰巧这时有轻微的谈话声传来,海芋一偏头,看到凰婉清和古昔风正缓缓走来,脑中灵光一闪,道:“这个是公主跟我说的,待我们再仔细商讨一下再说吧!”
“是她?”昔林也看到了来人,心渐渐欢喜起来——难道是大内的解毒秘方?
海芋抿唇一笑,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外面下着雨,咱们就不要出去了,留在迎凰楼尝尝公主的御厨手艺吧!”
“好啊!”昔林马上驸和道,命书书童取出棋盘,招呼海芋,“我们来下棋吧!”
“那,就劳烦驸马爷给公主打下手了哦!”海芋慧黠的大眼睛眨了眨,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阴谋,凰婉清生气的看着恶作剧的海芋,又看看满脸应承的昔风,忽然觉得留下并非一件好事,冷声回绝道,“不必了,有下人在就行!”
“呃——”昔风的脸挂不住了,相公给妻子帮厨人家还看不上呢,好丢脸哎!要让尹浩然他们几个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犹豫之间,凰婉清已经走远,一转身消失在游廊那一头。昔林含笑道:“大哥,还不追?”
古昔风看看弟弟,再看看消失的一抹俏影,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借着如烟雨幕,迎凰楼里一个下人悄悄抬了伞从角门而出,面色诡异。
得知古家兄弟一大早就去了迎凰楼,与凰婉清共进早餐的消息,宁风楼里刘景绣苍白了脸,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一干而尽。
举伞冒雨而来的小姑娘怕怕的看着刘景绣,迟疑的叫:“夫人。”
“夫人?我还是吗?”刘景绣咬唇冷笑,颓败的瘫倒在椅子上。
他居然违背诺言下了他的正妻之位,进门两年有余,同床不过几夜,受尽冷落她都忍了,现在居然连正妻之位都保不住,这叫她情以何堪?情以何堪?
两行清泪终于忍不滑下白嫩的脸庞,刘景绣抹了抹眼泪,纤指过处,是细腻湿润的触感——虽然她嫁到古府亦是因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但她也是年方十九的盛年女子,同样有美好的身段,凝脂般的肌肤,有哪里比不上那些后来者?
恨恨的站起身来,取了一把剪刀大力的剪着桌上的盆景,无辜的文竹在利剪下枝破叶碎。
凰婉清,你果真夺了我的位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送走古昔风兄弟二人,海芋吩咐了下人来收拾碗筷,就急急的拉了凰婉清到内屋说话。
“你说什么?此毒真的可解?”
凰婉清震惊的看着海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也不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可以一试!”海芋点点头。
“但这是你的功劳,为什么要让我说?”凰婉清奇怪的看站海芋,不知道她要想搞什么名堂。
被发现了,呵呵,海芋掩嘴一笑,拉她坐下,认真的说:“公主,你听我说,这是你的机会,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你说的是吉儿?”凰婉清问,提起吉儿,她的良心再一次受到谴责,脸色变了变。
海芋拉着她的手:“公主,你觉得二爷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比他大哥好多了!”凰婉清想也没想就说。
“那该不该救他?”海芋再问。
“英年早逝的确可惜!”凰婉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救不救他与我何干?”
“呵呵,公主不要忘了,二爷也是吉儿的爱慕者哦!”海芋嘿嘿一笑,似乎早已知道她会有此一问。
“唉,我怎么谁都欠啊!”凰婉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接受了海芋的建议,虽觉无奈不过心里却很开心,如果能为他们做点儿什么,那她就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古家了。
“我就知道公主你是个大大的好人!”海芋跃起欢呼,她没有告诉她如此一来古家人就会彻底对她改观,幸福就指日可待了!
认真的察阅书籍,详细思索了一天后,凰婉清决定把解毒之法告诉古昔风,暂时对昔林隐瞒,他是不会允许大哥用别人的命来换他的命的。
江南的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二夜,次日清晨的时候终于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露出笑脸,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蒸发着地上一滩一滩的积水。
天一晴,连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刘景绣走出宁风楼,盛装而行行往洁院,唇角挂着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陪嫁而来的丫头云儿跟在她身旁,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的是她亲手制熬的燕菜粥。
家书已经送走,云香不日就能收到她的求援信去往蜀南了吧?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维护自己温和大度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