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静养没有其他法子。”徐土道。
易嘉点点头,复问:“可是我的原因?”
徐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缓缓道:“的确是姑娘体质有异,不适怀孕生子。”他想,任何女子听了也会大惊失色吧。做为一个女子,没有什么比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还要痛苦。
出乎意料的是,易嘉听后微微愣了愣。皱眉道:“这是我的错,那我就更本不能对这孩子置之不理。是死婴,那也只能是我们母子没有缘分,如果同大夫所说,是先天不足,我也无法责怪任何人,因为最要怪罪的是我,是我的原因让他来世受苦。我会加倍对他,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用尽我所有的爱。”她环视众人,笑道:“所以,我没病。也请你们不要用‘你有病’的眼神来看待我。我看得很开。”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难怪有那般的风清云淡。
“闺女,你……”老妇人还想说什么,被左君拦了下来,道:“如果先天不足,我们一定会照顾他一辈子的。娘,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含泪点头,触到易嘉感激的神情,泪也簌簌而落,哽咽道:“我们会照顾他的,闺女你放心吧,他可是我的孙子。”
绿意和青香纷纷点点,绿意道:“绿意一定会伺候好小少爷的。”
何德何能,她竟有如此的幸运。在异时空中,还有真心疼她顾她的亲人。思念至此,眼睛一酸,道:“不要说啦,我都饿了。”
此事虽然过了,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疙瘩,堵在心中难受。想起梦中那水晶娃娃,易嘉怔怔出神。夜里,披衣下塌。月华如练,柔得让人心醉。推开窗,头顶是满月,银盘的月亮显得格外的孤寂。她不仅又想起了那女子。绾绾倘若知道,定要誓死生下孩儿吧。她孤单了一辈子,情痴一生,很想有个依靠吧,或许,只因这孩子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信念吧。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帝王?从绾绾记忆深处,她也只大概知晓他自负,霸道,冷酷。相处了三年,她看到得也只有心中那模糊的背影。绝情彻底的背影!她时常想,没有爱的十一年是弹指一刹那,如果有爱呢?!
摇摇头,因为怀有他的骨肉,她想的也渐多。纯属是因为对孩子他爹的好奇。好象现代流行的一夜情。隔天挥手互不认识,次日发现自己有种,她和此情形真的很像。想到此,笑的灿烂无比,对自己阿Q的精神,她还是十分喜欢的。
天刚亮,左府一身影策马而去。约莫半时辰,来到‘颐将军府’停马翻身,一气呵成。
颐侯府是司马超群的府邸,他曾是左元帅的副将,在战场之中多次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封了将军,赐了封地,任旧在朝任职。
守门的下人一见来人,恭敬道一声:左少爷。
左君点点头,熟门熟路的往司马非凡的住址里赶。一旁小厮急忙去禀报,左君一挥手道:“不用。”将那小厮远远抛在身后。
司马非凡睡的正酣,冷不妨被一声音惊醒,大怒道:“哪个死奴才,我——”左君立于门前,一身煞气,冷眼朝床上的人走来,惊的司马非凡茫然一片。回神后,覆在身上的被子被左君一掀,下刻又盖了回来,此刻二人都是面红耳赤。
原来昨夜太累,司马非凡沐浴后直接上塌睡觉,哪里穿了衣裳?
房中一时气氛诡异。
“那个……那个你来做什么?”司马非凡打破沉默,不自然地率先开口。俊美的面庞有些微赤。左君一闻,一手一摊道:“我的书呢?”
“书?什么书?”
“《孙子兵法》,字写得很难看的那本。”那天他一摸怀里,书早已不翼而飞。回想司马非凡当时那诡异灿烂的笑,立即醒悟。隔天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他和他是挚友,无须这么急着来寻,只是,这,司马非凡什么都好,唯一不好之处就是记忆太差,只要是自己不上心的事,哪里还指望他能记得?又何况区区一本兵书呢?
觉察此书对左君很重要,司马非凡也不敢马虎,立即埋头苦思。过了半响,他抬头,尴尬不已的笑道:“我、我记不得了。”
果然,他早就忘得一干二静。左君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司马非凡的性子他是知晓的,说要怪罪他,自己也有错。再者二人又是好友,为了一本兵书闹开了,在那司马非凡眼中那书一文不值,左君却如视珍宝,司马非凡定觉得没有必要,司马非凡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兼好友,他也想同他闹。可——
姐姐最近身子弱,正安心静养。他也不便开口要姐姐再默写一次。那书只看了一遍,原先看的粗浅,眼下想细细揣摩,这书已经不见踪影了。心下正上瘾着呢。
“你先不急,我唤人问问。”司马非凡见他面色犯难,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唤来贴身小厮仔细询问一番。
小厮摸头想了想,道:“奴才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本兵书,只晓得少爷昨天从怀里掏出一物,是本书策,被老爷瞧了去,现在那书在老爷那里呢。”
退了小厮,司马非凡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好在没有弄丢,我现在就找爹要去,你——”
左君放下心,朝外走去。促狭道:“已经看见了,还羞什么。”
司马非凡放下纹帐,里面没声息。左君心里好笑不已,缓缓道:“快些点,我同你一起向伯父请安,好些时日没有见伯父了……什么时候开战?”
“快则半月,慢则一月。朝中正需人手,父亲提拔了军中几人,但——”司马非凡撩开帐子,着了一身月白素衣,面色愁容,继道:“此次是突厥王亲征,不好对付。”
“亲征?”左君惊讶道,随即蹙眉:“赵将军呢?”
“陛下没说。”司马非凡道。
两人并肩而去,各怀心思。左君不由自主的望向远方的承德殿,住在那里的帝王他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是赵将军带兵,这仗未必会输……难道……他还是不放心吗?隐约,他似乎能理解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