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并非只有赵将军一人。
因为将要上赴战场,府里较忙。行色匆匆,下人们见了左君都恭敬的唤一声左少爷,左君亦是没有答应,只是点点头,这里近半年未来,依旧还是老样子。司马伯父常年征战在外,三四年都没有见上一面。这样一想,恍然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二人一路沉默走来,途中遇一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此男双鬓花白,面容疲惫,步履匆忙朝这赶来。
“爹?”司马非凡朝那人唤了一声。
“非凡,爹正要找你,君儿你也来了?”来人正是司马超群。他朝左君微微点头。眉眼皆是喜悦,拍拍他的肩,欣慰道:“长高了许多,越发稳重了。”
“给伯父请安。”左君道。
“爹,你找我什么事?”司马非凡又其上下打量一番道:“爹是否一夜没睡?”
司马超群道:“不说这,你们随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话和你们说。”
一辆精致的小型马车从左将军府后门离开,由两匹白马架起,徐缓的朝昭国寺驶去。易嘉半躺在车内的软垫上,因怀孕,成天嗜睡,现在睡的更是不知今昔何夕。自孩子之事起,老夫人对她比她自己还要紧张。不时小心叮咛,时刻陪在她身旁,比她还小心翼翼担心腹中胎儿。
今早,老夫人也不知怎地,唤她去昭国寺拜拜菩萨。说自己昨夜做了不好的梦,一定要她去不可。易嘉不好拂了她的意,也只好随她去了。
到了昭国寺,绿意轻轻推了推易嘉,唤了又唤才将睡美人唤醒。
“到了,夫人。”
下了马,戴了面纱,易嘉由绿意搀扶的朝寺院走去。
昭国寺是个大寺,香客较多。具老夫人说,这里的菩萨很灵。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寺院她见多了,前世,她母亲就是信佛之人,她也随她跑遍了中国名寺。只是此境不一样,同样的寺院,同样的佛祖,她都感觉陌生。
如果真有佛在,为何不让她回现代呢?哪里有她的根啊!
“夫人?你怎么了?”绿意察觉她的异样,忙问。
摇摇头,易嘉道:“这里人太多,换条路走吧。”太多的人会让她想起太多前世的回忆。
绿意知道她喜静,领她拐了几个弯,换上一条僻静少人的羊肠小道。这里桃花开的正艳丽,绿色丛戎,满是春天的气息。易嘉突然道:“绿意,我们搬来住一阵子可好?”
大夫说,夫人现在有孕,需要静养。眼下环境也不错。夫人难得喜欢,她自然点头。况且这里是寺院,有佛祖保佑,夫人一定能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少爷的。
易嘉张开双臂,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迎面扑来的满是痒心的气息。此路靠南,而南面环山,放眼望去,全是一座座耸立挺拔的高峰,一片绿色的海洋。静静待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身离去。却见绿意痴痴的看着自己,她爽朗一笑,道:“怎么?傻了?”
“夫人,你真的好美,好美!”
覆上面颊,原来面纱方才被风刮落了。轻抚一番,易嘉忍不住讥笑,纵然有绝色美貌,程绾绾依旧还是唤不回帝王的心,要了有何用?不过是张皮囊而已。
走了几步,突然小腹怔怔抽痛,易嘉大惊。绿意搀扶的手被她抓的一道道红印,绿意忙扶住她,急唤:“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绿意见她额头满是冷汗,一手护住小腹,焦急得不能自己,眼下也只有唤旁人,希望有好心人能救上一救。“谁快来救救我家夫人啊。”绿意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宽慰道:“夫人,你忍一忍。”
天啊,怎么还没有人来啊!
云秀宫。
赵凤仪一双娥眉杏眼,挺鼻嫩唇,肌肤胜雪,看来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一身大红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朝服。她出于宫女,为了不留下他人的话柄,所以她一向注重仪表礼节。就连刘紊对她也是大为称赞,道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为了这话,她比以往更加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
她本温婉沉静的女子,得体大方,又聪颖美丽。无论何时何地,她总带一脸安静迷离的微笑,微微扬起下巴,有些不卑不亢,有些自信,却也有些卑微。她虽是宫女,却写得一收颇有男儿挺拔的字来。
她和刘紊也是从字相识。那时她是刚入宫的宫娥,刘紊半躺文案前假寐,朝身旁的人随口道:“伺候笔墨。”
赵凤仪注意此刻刘紊身旁只有自己,所以不得不接替他人的工作。往常她都是一旁站着充当门面而已,这次亲自来伺候,不免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
她那时手有些抖,甚至不小心将墨汁洒了几滴,当时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屏吸偷偷瞥了眼刘紊,在他未来得及发现之前,忙擦了那几滴墨汁,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拟旨。”刘紊的声音从身旁响气,她的心又紧紧的提起来。当下也不敢马虎。提起笔,下刻变听刘紊念叨旨意。她听出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时的她,心里茫然,大脑一片空白,惟独刘紊的话听得最为清楚不过。
提笔,当那最后一字笔画完成时,刘紊也睁开眼来。见赵凤仪拿起明黄的锦布小心的凑在嘴边轻轻吹起来,是想将那墨汁吹干。他惊讶一闪而过,漆黑的眸子细细打量跪在一旁的女子。待赵凤仪侧头时,她惊吓的快要晕到。她就这样微微张起小嘴,看着刘紊,不料刘紊却笑了。
珠帘哗啦一声响,小公公不安的走过来。见场面气氛诡异且暧昧,更让他惊讶的是刘紊竟然含笑的看着一个宫娥,他安静的闭上嘴,偷偷观察了刘紊良久,又观察了那宫娥,看那女子面色绯红,失神不已,他犹豫一下,轻唤:“陛下,皇后娘娘谴人来问陛下何时云秀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