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绾绾真的已经放下……”刘凤喃喃自语后,挥退了内殿所有宫女。
她们不明白刘凤接下想说什么,她们也不知娘娘究竟放下了什么。但她们是储秀宫的人,如今储秀宫的皇后复得龙宠,竞手也落得这个下场,她们脸上无疑不显露出喜悦之事。
绾绾,真的已经放下了对陛下的爱啊!倘若她真爱陛下,她会不在乎么?她会拥有这般平常心态?刘凤心中一酸,她的这个女儿啊,苦是走过来了,丢的何止是岁月,还有她的一颗心啊!陛下,你有得就有失。十几年前,你得到了绾绾的心,十几年后,你得到了绾绾的身……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半分。神色一颤,她现在要取回原本属于绾绾的一切……
刘凤正宽衣歇息,屏风外传来宫女的声音:“长公主,伯子公主现在正跪在门外,说要见娘娘,您看……”声音微微有些犯难。
揭带的手一顿,伯子怎么跑这里来了?随即恍悟,冷声道:“去告诉伯子公主,莫要高看了程家,也莫要高看娘娘,陛下所做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的。让她好自为之吧,这趟浑水,我们程家是不会趟的,也不愿意趟!”冷笑一声,刘凤心中怒火中少,赵家,你之前可想到绾绾,如今来求人……晚了!别做梦了。
约莫下刻,那宫女复道:“长公主,伯子公主说未能见着娘娘,她是不会走的。”
刘凤咬牙道:“那就让她等着吧。”好好等,一辈子也等不到结果。
“要是遇见娘娘该如何是好啊?太医说娘娘身子虚,经不起半分刺激,要是伯子公主死活不肯,非有见娘娘,这……”宫女担忧道。
屏风后半响未出声,宫女欲唤一声。刘凤双手一挥,喝道:“我出去看看。”她步伐稳健,神色傲然如女神,看得宫女心颤不已,她年纪尚幼,刘凤当年独权天下时,她也只是传闻听说。见刘凤真人时,岁月已经消磨了她的利器,唯有不可深见得霸气和很绝。
伯子站在殿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看着殿口。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却见刘凤似笑非笑的走出,伯子的笑容一僵,行礼道:“伯子拜见姑婆。”眼角余光看向刘凤的身后,却空无一人,心比之前来的更慌。
刘凤将她神色看在眼中,淡淡道:“你找绾绾?”
“是。”
“我方才叫宫女传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刘凤盯着伯子,无奈无法正视刘凤的锋芒,伯子闪躲的低头,默不作声。
“哼,将方才传的话,再给本宫传一次。”刘凤袖一甩,喝道。
一旁传话的公主,估摸首次见刘凤凌色,吓得一张俏脸惨白,有些带颤道:“莫要高看了程家,也莫要高看娘娘,陛下所做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的。让她好自为之吧,这趟浑水,我们程家是不会趟的,也不愿意趟!”刘凤的话,她心中那里敢忘?当下一字不差的道出。这才暗自松松口气。
“伯子公主可挺清楚了。”暗辈分,她该唤伯子一声侄女,如今连封号唤出,自然是打算撇清关系。
“听清楚了。”伯子咬牙抬头道:“可我定要见程娘娘。”
“放肆!”瞬间,刘凤爆发出无比的贵气,高声喝道:“绾绾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么?啊?你们赵家如今想到绾绾了啊?绾绾在长安宫十几年,你可过问一句?如今才来见她,我告诉你,没门!”
伯子的血色缓缓褪下,身子一晃,扑通就是一跪,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着程后,只要程后不追究此事,父皇是不会重罚母后的。伯子暗自咬牙,诚恳道:“算我求您了。”眼前的裙摆闪动,刘凤半响才缓缓开口:“我是个母亲,给不了太多的仁慈,你可知?倘若给你们仁慈,就是对绾绾的残忍。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这辈子都要护她的。伯子,你不该跪我,要跪,就跪你的母后,是她贪心不足,才得此果。”
“你回去吧,此事,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黑暗中,有微弱的宫灯闪亮。易嘉的声音带着清冷和决绝,从伯子面前而过……
伯子就在此时,抱住易嘉的腿,哭喊道:“求求娘娘,看在同伺候父皇之份上,向父皇说句好话吧。只要你肯既往不咎,父皇不会重责母后的……”伯子还未说完,刘凤喝斥的打断。易嘉笑了笑,似局外中人,清冷的嗓音犹如夜色中的清水,听起来十分的好听。
“伯子公主,你现在应该感激我,感激我没有在此时落井下石,乘机报复你们赵家。”易嘉缓缓顿下身子,抚上伯子的容颜,叹道:“这事,你是无能为力的,听我的话,还是离开吧。”转身离开,其在易嘉俯身和伯子说话间,已经悄悄松开伯子的手。
“可你现在不是落井下石么,不是报复赵家么?”伯子恨声大声道。
易嘉缓缓转身,夜色下的绝世用眼宛若一张没有生机的容颜,无人见她是如何行驶至伯子眼前,唯有一声清脆的啪声,伯子娇嫩的面颊一个通红的手印。她不敢置信的看看这面无表情的易嘉,道:“你……”
“我告诉你,我落井下石?我报复?那有如何?你们赵家对绾绾做的还少么?啊?你们凭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赵凤仪有今日之果,全是因当日之因!没有我的当初,就没有她的今日。你回去问你那高尚的母亲,问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去问——啊……”
哇的一口鲜血,易嘉眼色一黑,彻底晕了过去。刘凤离她最近,慌忙抱住她,大声喊道:“快找太医,快啊!”就连伯子带来的宫女也纷纷找太医去了。
“告诉你,倘若绾绾有个三长两短,行不行,赵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全让你们替绾绾陪葬。你最好祈祷绾绾没事!”刘凤啪得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力道之大,将伯子的身子直接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