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舒子浵为了要和龙皓云分开而痛不欲生,那厢舒子默的勘察工作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话说舒子默终日在观星阁佯装查看天气,其实是在关注龙啸山庄里大大小小的异动,几个月下来始终一无所获,不过,他始终不曾气馁,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坚持终于获得了回报。
这一天他照例四处巡视,发现钟斯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因此他赶紧俯下身来,从围栏的空隙中窥视着,只见钟斯偷偷摸摸地从山庄的侧门出去,向山林中地走去。
舒子默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便想道:钟斯乃是龙啸山庄的管家,他这般鬼祟想必有不可见人的事情,或许是关于蒙古人的重要线索,不行,我得去跟着他去探一探虚实。
舒子默赶紧一个纵身,用轻功小心地跳下观星阁,但见他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而且几乎听不到声音,那动作势如闪电,“咻”的一下,刹那间,山庄便不见他的踪迹,他已经来到了山林。远见钟斯小心翼翼地在在山林中行走,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十分谨慎,舒子默用轻功一路尾随,所幸没被钟斯发觉。
钟斯疾步走了好一阵子,来到一个小木屋前,掏出钥匙打开锁头,推门而入。这木屋隐蔽在高大的树丛中,四周又种满了灌木,这山林,是龙啸山庄的管辖,一般人不得入内,因此这木屋怕是压根就没人知道。
只是舒子默躲在灌木丛的后面,不敢贸然靠近,怕呼吸吐纳之声被钟斯听了去,这便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他打算待钟斯走了之后再去一窥究竟。
须臾,钟斯怀抱三只信鸽从木屋中走了出来,只见那几只信鸽的腿上系着一个小铁环,铁环里绑着类似书信一般的东西,钟斯轻轻抚摸了几下信鸽,放开双手,那三只信鸽朝一个方向并排飞去,钟斯旋即又回到木屋,不知所为何事。
舒子默赶紧使出轻功,去追赶那三只信鸽,追了一阵子,舒子默一跃而起跳到了树丫上,再猛地一跳,借助树枝的反弹力冲上半空,一手一只抓住了两只信鸽。
舒子默这才徐徐落地,用腰带绑着两只信鸽,从信鸽的腿上卸下两封信来,小心地展开,仔细一看,舒子默不由大吃一惊,您道是为何?
原来,舒子默拆下信来,却惊讶地发现信竟然全是用蒙古文写的,而且两封信的内容丝毫不差,舒子默想了想,留下了一封信,将另一封信原样捆好,并将信鸽腿上的铁环弄断,装作是意外损坏的样子,这才解开腰带,把两只信鸽都放了。
舒子默把信往怀里一揣,小心翼翼地回到木屋,只见木屋的门已然锁上,想必钟斯已经走了,舒子默轻轻地来到木屋前,细细打量,发现在木屋的顶部有一个排气口,他一跃而起,跳上屋顶,透过排气口往屋内看。
只听见“咕咕咕”的声音传来,子默依稀看到屋内的布局,左右两排木笼子,里面分开养了大约数十只信鸽,这个钟斯果然有问题。
舒子默从屋顶跳下来,开始凝神而思,钟斯会蒙古文,他养着大批的信鸽,自然是为了通信用的,那么他用蒙古文会给谁通信呢?
毋庸置疑,他肯定是和另一个蒙古人,至少是一个和蒙古人有密切关系的人,子默猜测钟斯就是龙天擎与蒙古人沟通的中间人。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么久以来大家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只不过这是子默的合理推断而已,他手头上的这封信,究竟写了些什么,这才是支持推断最有利的证据。然而这份证据又显得过于单薄,蒙古文的书写和汉字完全不一样,笔迹自然也不同,仅凭这一纸文书,根本不能指证钟斯,更加不能动摇龙天擎,只能给舒家的工作提供一些参考罢了。
舒子默没有逗留太久,赶紧使出轻功,回到山庄。
这一日,子恒照例来给他送晚膳,子默拿出信件给他看,说道:“二弟,这是我今日跟踪钟斯,从信鸽上取来的,原来他在山的背面养了信鸽,他秘密地与人联络。我截获一封信,全是蒙古文,内容我不甚了然,你且拿去给爹爹,请他弄清楚信的内容,我们也好有一个打算。”
子恒接过信来,前前后后地瞧了瞧,说道:“难怪爹爹说要密切注意钟斯的行动,果不其然,看来这个钟斯的背景不简单啊。”
舒子默见舒子恒来回拨弄信件,告诫道:“二弟,你别看了,蒙古文咱们都看不明白,别把信给弄坏了,你收好,明天给爹爹拿去,我仔细琢磨过了,这信件不足以指证他们任何一个人,只能够给我提供一点思路,因此这信你让爹爹收好,放在他那里总比放在山庄里安全些。”转而又关切地问道:“你吃饭了吗?今天菜色丰富,你跟我一起吃吧?”
子恒把信叠好,小心地放在胸膛,答道:“好,我知道了,我会保管好的。大哥,我是真的饿坏了,我不客气了。”说罢,从柜子里找出碗筷,坐在桌前大口吃起东西来。
子默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怜爱地笑了笑,说道:“瞧瞧你那吃相,又没人跟你抢,莫要那么急,小心噎着,你这毛病总也改不了。”转而又忧心地问道:“小浵那边,怎么样了?”
子恒听闻此言,极快地把嘴里的饭吞咽而下,叹了口气,依然不甘心地说道:“大哥,为什么那日你不肯帮小浵说话,龙皓云若是肯放弃这个计划,或许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也不用和二姨一家兵戎相见,小浵也不用受这个苦。”
子默娓娓道来:“以我对龙皓云的了解,他对于此事恐怕是全不知情,二弟,你这个想法固然很好,然而,万一子浵非但没能劝服龙皓云,反而让龙皓云识破身份,那个后果你想到过吗?”
子恒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我……我……”
子默又道:“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们如今好比在刀口舔血,不容有失,哪怕是半分错误,也要误了我们的性命,长痛不如短痛,小浵早些抽身也是好的。”
人算不如天算,大家都在为子浵如何与龙皓云分开而苦恼,殊不知,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逼着龙皓云和子浵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