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兰心那丫鬟不怀好意设下陷阱,将韩逍(舒子恒)和方芷浵(舒子浵)二人困于杂物房,妄图玷污舒子浵的名声,不曾想那舒子恒精于木工活计,被他寻得了破解之法。然则舒子恒却欲将子浵一人独自留在杂物房,自己要独自先行离开,子浵不明所以,急问缘由。
舒子恒恨恨地说道:“兰心这丫头太歹毒了,她今日设下这局,便是跟我们兄妹俩结下了梁子,留她不得,日后指不定怎么给我们使坏呢!我们还有大事要做,没时间跟她这个丫头片子在这儿耍心眼,我们若是都走了,此事便要不了了之了。小浵,你且留在这里,就说她有心陷害于你,明天找个机会让我出来和她对质,哼,我定要让她自饮黄连水,有苦说不出。对了,小浵,若是龙皓云他不相信你便罢了,你倒也落得个轻省。”
说罢,子恒随手拾了一根木棍,来到门边,在门轴处奋力敲打一番,然后抱着一片门扇往上使劲一提,一边门生生地被他给卸了下来,原来,这种门的转轴部分像一个插销,呈“L”字型,一头连着木门,一头插进连在墙上的凹槽里,子恒刚刚用木棒敲打转轴的部分使得铁钉和空心木柱结合得不那么紧密,他再那么奋力地往上一提,门就被抬起来了。
子浵赶紧过去帮着二哥扶住门板,舒子恒大脚一迈,出了杂物房。
看子浵把门装好,舒子恒说道:“小浵,今晚上你且受点罪,明日弄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兰心费尽心思设下如此毒计,必定会带一棒子人来看好戏,你到时候莫要心软,使劲哭就是了,做场戏给他们看,我要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子浵“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舒子恒又盯着门缝看了看子浵,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二哥走了,小浵,你耳朵好使,注意一下这附近的动静,若是那兰心再来一窥究竟,你赶紧吹灭蜡烛,装作和我说话的样子,知道吗?”
子浵道一声:“二哥,你且放心回去罢,我自有分寸。”
舒子恒这才稍稍放心地走了。
看二哥走远后,子浵一个人待在龙啸山庄西侧的杂物房里,四周寂静无声,此时正是想心事的好时机,她无助地蜷缩在墙角,陷入了无限的愁思中。娘总说江湖险恶,可是这江湖再凶险也没有人心难测,那个兰心平日里看似柔弱,然则她一个丫头竟然敢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比起当初那飞鹤镖局的阴谋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不及。到底,这江湖中人的话能信几分呢?龙皓云呢,他的话是真是假,又能不能信呢?
正当子浵陷入沉思之际,一阵悉悉索索,似有还无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子浵赶紧吹灭蜡烛,侧耳倾听,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迅速便没了声响。
子浵一听便知道,此乃是上好的轻功,那步履变换之快,却几乎没有一丝声响,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断然不会有此修为的,若非是子浵天赋异禀,绝不会察觉出来,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这般武艺高强夜闯龙啸山庄又所为何事?这人也奇怪,偌大的龙啸山庄,他哪里也不去,偏到这了无人烟的西院来,难不成是图一个安静?
子浵再也没心思想那些个找不着答案的问题,只一门心思专注地听着四周的响动,须臾,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听那声音也是高明的轻功发出的,只是此人的呼吸吐纳之法与方才那人略有不同,子浵心里一阵迷惘,莫非这西院有什么宝贝不成?竟然一时间聚集了两位武林高手。
再听下去,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一阵“咚咚锵锵”的声音,好似金属碰撞之声,那声音仿佛隔了好几道墙闱,听得极不真切,这响动大概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然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是那两人离去的声音。
光是凭着这番声响,子浵也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琢磨着待出去之后找个机会将此事跟大哥二哥说道说道,看看会不会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再说那舒子恒急匆匆地从杂物房出来,回到厨房的院舍里,看见有几个伙计还没睡,于是佯装高兴地在那摩拳擦掌,说道:“哥几个今儿个有没有兴致玩上它两把,过过瘾啊?”
平日里大家也聚在一起玩玩牌九色子什么的,子恒其实不爱玩这些个玩意,不过为了融入人群,平时也跟着“摇旗呐喊”,表现得无比热忱。厨房里的活计从早忙到晚,很是辛苦,好在人多,大家轮流休息,尚且还能应付得过来,只是乏味了些。
舒子恒提议玩两把,几个牌腻子和第二天休息的人积极响应,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所以跑到厨房里玩起来。因是子恒提议,所以大家便让他当庄家,子恒的手上功夫了得,又懂得说些个俏皮话,故而大家玩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竟到了寅时分(凌晨四时),其他伙计要开始准备做早膳了,大家方才从厨房撤了出来,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
这一宿,大部分人玩得高兴,赢得开心,除了傻小子李诚,因为老实,大家都叫他棒子,今天他输的那叫一惨啊,正垂头丧气地往住处走,子恒跑过去给他一两银子,安慰他道:“棒子,别难过啊,玩嘛,有输就会有赢的。”
李诚人虽然不聪明,但是无缘无故地拿人家钱财这等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于是推让道:“韩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愿赌服输,谁要我手气背呢。”
子恒又说道:“棒子,我求你件事呗,我昨晚上摇了一宿的色子,手都酸了,你帮我干一天活,这一两银子算是你一天的报酬,可好?”
李诚一想这一两银子得干好些日子呢,反正输了钱财也睡不着,干就干罢,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舒子恒高兴地把钱塞到棒子手里,又告诫他说道:“棒子,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带领大家玩色子,管家知道要罚咱工钱的。别人问起,就说今日我休息,你也没见着我。”
李诚是个实诚人,他想想也是,就接过银子,认认真真地干起了韩逍(舒子恒)的活。
却说那兰心一大早便到厨房给若惜准备早膳,没看见韩逍(子恒),自然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响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就是让他二人身败名裂了。
可笑可笑,丫鬟机关算尽,自以为万无一失,殊不知等着她的是一场怎样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