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菡笑了笑道:“凡事给人留三分余地,日后也好相见。”
那顾客不由得赞道:“庄主的胸襟实在是令人佩服,今日,我便再多订一百匹布,以后再不去其它地方买布了!”
他的话音一落,马上有人喊道:“我买两百匹!”
“我买五十匹!”
“我买一百二十匹!”
清菡含首道:“如此便多谢了!”说罢,便朝众人拱了拱手,转到了内间。
掌柜也跟了上来道:“庄主的气度实在是让人敬佩,只是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清菡笑道:“什么气度,吓唬人的!刚才那人也不是源让山庄的,那块牌子是我上个月去竞价的时候捡的,不想今日却派上了用场。而刚才来捣蛋的大汗不过是街边的一个小混混,却也是受人指使来砸场子的。”原来她刚才去摸那人的胸是假,从袖子里拿出牌子是真,刚才不过是栽赃嫁祸罢了,要嫁祸肯定要嫁祸给大的,这样才有人价值。
掌柜一听她的话,顿时噎在那里,做声不得。
清菡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远,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人不可太过老实,否则会吃大亏的!”明远是她两年前在路边救下的一个秀才,见他有管帐的才能,便让他来帮忙打理店铺,没料到他心思细密,做事又认真负责,便让他做了掌柜。
明远叹道:“我就是个老实人,庄主的那些办法我永远也想不到。”他实在是不明白,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那么大,他的庄主永远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主意,那些主意不说鬼灵精怪,却也是出人意料之外。
清菡叹了口气,明远是什么样的性格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她也很清楚,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道:“我不是让青山派个会武功的人在店里保护你们吗?这次若不是我凑巧回来了,你只怕是要被人揍了。”
明远答道:“钱庄那边的生意也极忙,青山一时也调配不过来,我见在夏凉城里,也没有人敢胡来,便让他过些时日再调人过来。”
明远就是这副脾气,清菡也习惯了,便对他道:“事实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夏凉城里也没你想的那么安全,刚好今晚青山也会过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调个人过来。”她想了想又问道:“无忧跑哪里去了,怎么后院里都没见她?”
明远答道:“无忧小姐随夫人去进香了,看看时辰,也应该回来了。”
清菡的眉头微皱道:“夫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虔诚了?居然跑去上香?”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她有这个爱好,上香?还真是几天不变,人都转性了。
说话间,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了进来,一见清菡,如墨般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直扑到她的怀里道:“爹!你回来了!无忧好想你啊!”
清菡微微一笑,一把将她抱起道:“还说想爹,爹回来都没看到你,说吧,又和你娘跑到那里去玩呢?”无忧的模样越来越像他,同样如深潭般的眼睛,雪白的肌肤,高高的鼻子,微有些薄的嘴唇,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版,只是无忧是个女孩子,而他是男子。只是他时常扮女装,每次一看到无忧,她的心就莫名的有些痛,也有些思念也排山倒海而来。
一声悦耳的女声传来道:“我们才不是去玩,见你一天到晚到处乱跑,怕你再像三年前遇上危险,去庙里帮你求平安了,真的是不识好人心。”那女子明眸皓齿,嘴角边微微带着嗔怪。
清菡笑道:“惜寒,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再这样伶牙俐齿,小心哪日里我将你休了!”那女子便是苏家的二小姐苏惜寒。
苏惜寒眉毛微微上扬道:“我还巴不得你早日休了我,我也落个自由之身,省得天天为你担心。”这些年来,清菡只要有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便都巴巴的跑去看个究竟。比如说听到哪里有男子善于刺绣,又哪里有男子做女子打扮,她都会去一探究竟,只是每次都满怀希望的去,却都是失望而归。虽然清菡的武功高强,却也常遇上危险。
明远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在旁道:“庄主,夫人,明远还有事情要忙,先出去了。”他实在是羡慕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庄主与夫人的恩爱,庄里上下皆知。
清菡点了点头,明远便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拉上。
无忧拉着清菡的手道:“爹,你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清菡捏了捏她的小脸道:“爹出去有点事,路上刚好有点事情一耽搁,就这么久了。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无忧可有听你娘的话?”
无忧奶声奶气的道:“爹不在的时候,无忧可乖了,每天都陪娘刺绣,不过娘笨死了,每次绣的东西都难看的要命!”
无忧的话音一落,清菡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惜寒柳眉微拧,对着无忧吼道:“娘绣的东西哪里难看了,小小年纪,还不得了,小心我打你的屁股!”
其实苏惜寒的绣技较五年前已好了许多,也有灵气许多,只是无忧或许有他的遗传,才两岁的时候便能拿针刺绣,现在四岁多一点,绣出来的东西已远远的胜过了她。她实在是有些不服气,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就有这么大!只是见才四岁的无忧绣出的花草鸟兽灵气十足,她又不得不服。
无忧一见苏惜寒的模样,赶紧躲到清菡的背后道:“爹,你看,娘她好凶啊!明明是她绣的不好,还凶我!真是不讲道理,爹,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极为成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清菡见无忧的模样,不由得一呆,她的这副表情和他也极像,小小年纪,便聪明的紧,满脑子的鬼主意。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他那副狡辩胡说八道时的表情,也是这样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