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此情形,知道今日里若不将这件事情好好解决,只怕会引起不好的结果。当下命伙计去倒茶,沉稳的走到那汉子的面前,朝他抱了抱拳道:“这位老板,不知从何而来,这匹布又是何时购进?”
那大汉将茶杯摔倒在地道:“你耳朵聋了吗?我都说了三个月前买的布,就在这里买的!”
掌柜见他如此模样,也不动气,拿着那匹布仔细的看了看,那布匹一打开,店里的客人俱都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匹布上一块红,一块蓝,还有些泛白的印迹,看起来极为糟糕。
掌柜见那匹布成了那副模样,很明显是被人为破坏的,他的眉头微皱,依旧笑道:“无悔山庄所售出的布匹,在布的未端都有一排印迹,上面有出工坊的日期。可是这匹布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位老板是否有记错,是不是从其它的店铺所购?”
那大汉一把抓起掌柜的衣领,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无中生有,故意来捣乱的呢?”
掌柜见他那副模样,也不害怕,只笑道:“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只怕你是心知肚明!”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一阵哄笑,知情人都知道无悔山庄的声名太盛,时常会引来一些好事之徒的挑衅,这人只怕是来砸场子的。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都想知道无悔山庄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大汉听到众人的哄笑,不由得大怒,挥拳便要向掌柜打了过来,那大汉身材高大,拳头也大,那一拳若是打中,只怕那掌柜的牙齿都会被打掉。掌柜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长的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样,被那大汉一抓,犹如老鹰抓小鸡,众人不由得都为掌柜的捏了一把汗。有些胆子的还扭过头去,怕见到那血腥的场面。
只是大汉的手没有打到掌柜的脸上,被人半路劫住,愣是动不了分毫。
那大汉再使了使劲,那手却愣是没办法从那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原本拎着掌柜的那只手也将掌柜放下,挥拳便向那人攻来。
来人约摸二十来岁,身穿一件雪白色丝制长衫,领子和袖口绣着黑色的雅致松针纹路,皮肤微白,双眸似墨,淡眉,一头黑发用一个银色的发环高高束起,身材单薄,神情间有些苍桑,看起来极为老成。那人不是清菡是谁?
那人见那大汉出手狠毒,微微一笑,伸手微微一拧,只听得“吱咯”一声,那大汉的手腕便已折断,她再轻轻一点,那大汗挥向他的手便在半空中落了下来,只痛的那大汉浑身是汗。
掌柜的一见那人,便恭敬的道:“庄主,你回来了!”此言一出,那些顾客俱大惊,无悔山庄的庄主居然是个二十左右的年青小伙子!在他们的心里,他应该至少有四十几岁,应该生的一副老奸巨滑的模样才是。
清菡点了点头,对那大汉道:“你说这块布是在这里买的?可有何证据?”
那大汉痛的满头大汗道:“老子说是在这里买的便是在这里买的,无悔山庄仗着人多欺负人,专卖坏东西,还敢打人!”讨不到便宜,便恶人先告状。
清菡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道:“你如果能证明的了这块布是在无悔山庄里买的,我不但奉上原银,更可以按这匹布的十倍之价赔偿给你。若是你证明不了,哼哼,我便只有将你送上公堂,看看到底是谁不讲理?”
那大汉原是被人所雇,来捣蛋的,又如何能证明的了那块布是在无悔山庄里买的,只得道:“都三个月过去了,买布的收据我早就弄丢了!”
清菡眼里划过一抹不屑道:“既然你连收据都可以弄丢,且这块布的布尾也没有无悔山庄的印记,便没办法证明这匹布是在无悔山庄里买的。再说了,无悔山庄还从来都没有卖出过这种布匹,且这布的纹路也与无悔山庄制做的布相差甚远。”
她说罢,拿起那大汉带来的布,又从柜台上拉过一匹布,对众人道:“无悔山庄的纺的布,纹路不若普通的细纹,因为对纱丝的要求极高,所以布匹都极为细致柔软,且不会是这种织状,而是像这样的结线状,布一织成,便一生无悔,这是无悔山庄名字的由来,而他带过来的这块布,不但是市面上其它商家的残次品,在染色上更是染的一团糟,无悔山庄里的染料,都是精心提练的,断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染色一经染成,便也一生无悔!”
一生无悔,是的,与他相识,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她拿着布匹,走到那大汉的面前道:“所以,这匹布不是无悔山庄的东西,而你,不过是源让山庄的伙计,这一次,你们老板又给了你多少银子来这里捣乱?”
源让山庄是在无悔山庄没有掘起之前,龙眠国最大的织染制做商,但这几年由于受到无悔山庄的冲击,市场份额由原来的三分之二变成现在的五分之一还不到。
那大汉面色微窘道:“你胡说八道,我与源让山庄一点关系都没有!”
清菡微微一笑,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块牌子,给众人看过后道:“这是源让山庄特有的制牌,想必各位老板有些也曾见过,今日里只想请众位做个见证,我无悔山庄绝不会制做像这样的布匹,更不会像某些商家一般为了打击对手,使出如些低劣的手段!”
一个中年布商接过那块制牌看了看道:“这的确是源让山庄特有的制牌!”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骂道:“东西比不过人家就想出这么烂的办法,实在是丧尽天良,以后再不去源让山庄买布了!”
马上有人附和道:“就是,无悔山庄的布匹不但质量极佳,信誉也极好,以后就在无悔山庄里买布了!”
那大汉见势头不对,也顾不得手疼,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他才一跑出去,店里的顾客就问道:“庄主,好不容易抓住源让山庄来捣乱的人,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