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没掌握住要领,被水呛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抱着竹子好不容易才爬出水面,我恼的揪头发,抱着竹管在此进到水里。
这次却好多了,虽看不真切大约还能感受到下面的水草,我用竹子下半截着的泥土里,竹管中间有隔层,因此并不妨碍我呼吸,又可利用竹子在水中游走,说起来,本寨主很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可气喘吁吁的在湖底游走了一圈,并不见有流动的水流,不过是比一般的湖深一点而已,我心中纳闷,莫非是我想错了么?就像如花说的,这湖不过是个死湖。
手中的竹管沉了沉,似是陷在了什么东西里,我纳闷的往外拔了拔,纹丝不动。知道是夹在什么缝里了,用嘴使劲咬着竹管,双脚着地,空出两手来拽,恐是水流卸了我大半的力道,因此愣是没有拽出来,我本为未找着半点蛛丝马迹心烦,这会被困在这里更是烦躁,便闭着眼对着那竹管又踢又踹,正踹着,不知哪里传来“咯”的闷响,我尚未回神,只觉一股力道自我身后涌来,将我向下猛推去。
“哗”
身子急速坠落,似随着水流又掉进了水里,拍出巨大的浪花,砸的脸颊生疼,那根竹子巧不巧正砸到我头上,我没缓过神,极丢脸的被竹子砸晕了过去。
不过晕过去之前我倒很是欣慰,说不定在此能寻着清竹。
我是被一阵嘤嘤的哭泣声吵醒的。
我头痛欲裂,胸口发闷,我迷迷糊糊的动了动,才觉浑身酥软,双手被拧到背后困得严严实实,睁开眼才见与几个女子背靠背的困在里一块,那嘤嘤声便是从她们唇里溢出来的。
“你醒啦。”
离我最近的一个女子长得很是清秀,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瞧着我。
我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眼睛一红,眼泪欲滴:“我也不知道,我到山上采野菜,一不小心摔倒晕了过去,醒来便在这里了。”她想起来问道:“你呢?”
我死也不能承认我是被一根竹管砸晕过去的,说起来都怪苏衍斐,前日子天天折腾,害得我身虚体弱,那姑娘正一瞬不瞬的瞧着我,我干笑道:“我是掉进了湖里,出来时就这样了。”
那姑娘听闻哭的厉害:“我们若再不回去,家中定是以为我们出了事,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如何是好……”哭了一阵,问道:“我叫曼霜,你叫什么?”
我随口道:“我叫海棠。”观察一番,才见我们是被关在一个石屋里,石壁上两盏油灯映的室内零星的光亮,唯一扇铁门可出入,透过铁门上方的栏杆可见外面隐约灯光。
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似有人立在里铁门背阴里,隐隐的看不清楚,只听有人道:“公子,都在这里了。”
我心里一惊,这不会勾栏里选姑娘调教吧,若是清竹也到了这里,难不成是被人送去做了小倌……我忙摇摇头,不会的。
才闻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子嗓音响起来,似是一缕轻灵秋风缓缓拂过心头:“左边第一个。”
本来左边那桃衫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听闻那声音竟红了面,乖乖任进来的黑衣人提了出去。曼霜忍不住往我身边挨了挨:“他带她去做什么。”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相继又有两个被带了出去。
外面又有声音响起来:“公子,还差一个。”
只觉有阴冷目光在众人面上,似是落到的我身边的曼霜身上,那好听声音又响起来:“开门。”
开锁的簌簌声响起,铁门打开,晦暗光线里立了一颀长身形,那人缓步进来,暴露在昏暗光线里。
一刹好似秋雨过境、百花齐放的干净艳丽,那人一袭银衫,犹如冬日里的皑皑白梅,冷艳异常。
周围传来抽气声,我也忍不住吃了一惊,纵使这几日天天与苏衍斐呆在一起,常常被他妖孽的皮相迷得晕头转向,自以为不容易被美色打动,看到眼前这人的相貌仍是呆了一呆,怪不得方才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姑娘们没了声音。
只是这人眉眼狭长,轮廓尖厉冷硬,一看就是个阴狠且不择手段的主,可惜了他那好皮相。
他步步走近,最终停在曼霜跟前,狭长的眼垂下来,睨着曼霜不语。我离得曼霜最近,都觉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
曼霜颊上腾地浮起红晕,局促捏着袖角,忽听那银衫人冷嗤一声:“残花败柳。”
呃,曼霜明明梳着姑娘头,怎就是残花败柳了。
我一个念头未转完眼前银光一闪,冷意涔涔的拂面而来,周围响起尖叫声,待我回神,曼霜目突牙呲伏到地上,颈下动脉被一刀切断,殷红鲜血汩汩在她雪白的颈上冒出来。
一刀毙命。
随即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修长白皙的指尖捏住瓶口在曼霜尸体上空轻轻一抖,细细的粉末飘落,曼霜的尸体自伤口处开始迅速融化,头,躯干、双腿……直至化成一滩血水,室内竭斯底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自始至终,那男子面容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
我一颗心便从喉咙凉到了底。
不想银衫人的目光一转,落到了我脸上。
目光接触,我心底又是一阵寒意。
此人目光森森,给人感觉实在有些毛骨悚然。
他却蹙起眉来,毫不遮掩眸中厌恶,冷道:“运气实在不好,又是一个?”
我知道他下一刻肯定也将对付曼霜的那一套对付我,先割破喉咙,然后将我化成血水,因此赶在之前高深莫测的一笑,沉声道:“公子若杀了我,可是会后悔的。”
那人本在拿着帕子擦拭一把弯刀,闻言将那带着血迹的帕子随手一滞,用刀刃挑起了我的下巴,正对上他阴冷的眸子。
我清楚的看见他浓密的长捷,黝黑的眸子,下巴下的刀刃凉凉贴合着肌肤,顿觉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用刀刃轻轻摩挲我的肌肤,冷冷的:“别耍花样,你就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