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了:“谁活的好端端的就想死。”
“可惜。”他眸中厉色一闪,手腕已动:“你必须死。”
我惊得冷汗连起,猛地向后一扯身子,那刀刃堪堪划过下巴,刺痛,冒出细密的血珠来,我用力一挣,腕上绳子应声断裂,我忙站起身来。室中异动,又激起众女的尖叫声,我边盯着那人边给剩下的人解绳子:“到墙角去。”
银衫人盯着我蹙了蹙眉。
虽他没有表现出来,我却知道他定是诧异为何我这么快就能行动自如,因此挽了挽袖子,笑道:“不好意思,我之前吃过软筋散的亏,因此习惯把解药当做糖吃,时日久了,那东西对我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这时有人进来在银衫人耳边低语几声,神色严肃的退下去,银衫人脸色一变,抬眸冷冷看我,我正字纳闷,却见他忽的笑了,道:“也罢,”竟快速退出房去,声音在外面悠扬的传进来:“放火。”
什么?
我心中大骇,用最快的速度朝门边掠去,可到底晚了一步,铁门“哐”的一声被锁上,一个火把自栅栏扔进来,遇到地面铺着的秸秆,忽的火起。
火势熊熊,蔓延整个地面,滚滚浓烟冒出来,姑娘们呛的连连咳嗽,我也忙捂了嘴,本来以为这些姑娘对他有用,定不会这般轻易下手,是我低谷了他的冷血程度,几个姑娘的性命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火舌燎上我的裙角,灼的我腿上灼痛,回头只见几个姑娘躲在墙角不敢出来,哭的嘶声裂肺,我冲过火海去开门,不想他们在外面也点了火,铁门已被烧得通红,指甲未靠近,就觉灼烫。
我边扑裙裾上的火舌,抬脚狠狠一踹,铁门“哐当”倒地,火苗自鞋底燃起来,我只好边跺脚边回头喊:“快走!”
带着后面的姑娘刚跑出来,便见那银衫人隔着火海而立,火星撩起他的袍角,映着他的眉目冷硬狠戾。
他道:“你倒有些本事。”扫我一眼,悠然转身。
我忙追上去:“等等,告诉我清竹在那里。”
“清竹?”他只似一道银光闪过躲开我的攻击,黝黑的瞳里掠出几丝玩味来,却偏了偏脸,朝一个方向冷道:“她是朝廷的探子,这里交给你了。”
我大急:“别走。”眼看那银色衣角就在眼前,却强行辟过一只手来,我慌乱之下反手欲挡,那掌风如刀,震得我半个手臂一麻,还未反应过来,连环凌厉攻击直袭我面门,我御敌经验不足,不过几招被逼得毫无退路,就在这时,攻击却停止了,四下里皆是火苗燃烧的声音,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却在这时清晰响起:“阿弥陀佛。”
我身子猛然一震。
那幽深甬道上一人白色僧袍衣角飘决,对我双掌合十而立。
我热泪盈眶,不确定的开口:“师……师兄。”那么,方才拦着我的,也是他么。
听见我的声音他身子微僵,修长的眉蹙起来,温润的眸子映出震惊:“你是……”
我才发现原是脸上被熏得蒙了灰,忙用袖子擦脸:“我啊,是我,行云。”我心中疑惑,急急欲上前,他却似受了惊的退后一步:“站住!”
我倏地止步,他神色复杂而纠结,只盯着旁处并不看我,我忙解释:“师兄,你没事就好,我本是下来寻你,可你……为何要帮着你身后的人拦我?”
清竹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银衫人却不耐的蹙了眉:“现在可不是让你叙旧情的时候,杀了她。”
清竹浅唇一白,低低道:“她不是探子。”
“可她引来了官兵。”
银衫人眯了眯眸子,神情在火舌跳跃下愈见邪佞冷酷:“莫非……你想违背他的命令么。”
清竹身子又是一震。
却闻远远的传来喊杀声,惊天动地,恍若这甬道难以支撑,虽是都要倒塌一般,清竹突一撩袍子别到腰间,回身面对那银衫人,回头对我喝道:“带她们朝反方向走,那里能出去,快去!”说到最后,已极是激动,我从未看到过反应这么大的清竹,在印象里他都是温柔如水,平静如波的,他这样的反应,很明显说明那个银衫人并不好对付。
我忙道:“我留下来帮你。”
清竹突甩袖奋力挥起一片火风,灼人的热气迎面扑来,将我的身体远远推离,我叫道:“师兄!”火舌熏得我眼里渗出泪来,清竹的轮廓依然模糊,只隐隐听见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想造反么?”
火势填满了整个甬道,再难看见两人身影,一个姑娘“啊”的尖叫出声,我才见她们还未离开,窝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将那几个姑娘按照清竹的吩咐向相反方向走,就在找不到出路之时,便有一个官兵打扮的看见我们眼中一亮,前来接我们出去,果有官兵把守在外,原来夜幕已经在不知觉中降临,夜晚山风吹送,四下里皆是青草味道,我们几个灰蒙蒙的出现,立即有身穿盔甲的扈从过来:“是失踪的姑娘们么?”有人前来询问姓谁名谁,家中住址,原是专门接应我们出来而留守在此。
我们被安排到了车中与几个姑娘坐在一起,只闻外面传来叫吼声:“让他们跑了?”
一人故作神秘的安抚““不用担心,相爷知道他们会在那里逃走,早已派人埋伏在那里了,一切都在相爷的掌握之中。”
“哈哈,这倒是,有相爷在,我们无往不胜!”
我心中实在担心,更加疑惑在清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偷偷下了车,却被发现。
“喂,你,干什么去。”
我拔腿就跑。
便在山丘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我顺势看去,只见那银衫人与清竹被团团围住,银衫人吹了声口哨,突听空中一声长啸,一巨型大雕俯冲而来,银衫人捉住大雕金灿灿的爪子,长袖一卷,拉了清竹遂大雕冲入天际,看着他们一点点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