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濯哼哼一声:“这些道道听得我头疼,那这人皮面具怎么办?”
我觉得有些累,忍不住揉了揉眼:“你去打听一下这姑娘的背景,离剑把这院子把的这么严,想传递消息是不可能了,你只需将人皮面具交给离剑,剩下的只好要苏衍斐自己应付。”
篮子濯脸色古怪的看着我:“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嘿嘿笑起来,难掩得意:“我那夫君是谁,火眼金睛的孙大圣,知天文地理的诸葛孔明,人家看到一步,他能看到五步,只不过离剑老奸巨猾,他们两人都是鲜逢对手,费些功夫罢了。”
蓝子濯长睫微微动了动,突伸出一根指头戳我脑壳:“真是不知羞。”
我被他戳的身子往后仰了仰,我捂着隐隐的有些疼的额头瞪他:“蓝子濯,你想造反啊。”
蓝子濯用鼻子哼一声,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我走了。”
他虽不会武功,离剑不会太防备他,但他到我这里太过频繁,总会引起离剑的警惕,我也未拦他。
一会茗香端了安胎药进来,因君若水说我身子需要调理,全权负责我的身体康复,这药是我每日必喝,喝的我几乎闻见那味道就想吐,忙捏了鼻子,茗香忍不住笑起来:“少主,你就是捏鼻子这药也一定要喝的。”
以往我都被被君若水冰冷的目光逼着喝下去的,今日君若水没来,茗香也拿我没办法,我拧着眉道:“你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喝。”
茗香一本正经的崩起脸:“少主,为了小少爷,您可一定要喝的。”
这娇嗔的摸样,倒让我想起小小来,忍不住叹一声气,接了药碗:“好吧好吧,我喝。”茗香立即笑起来,殷勤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端到唇边,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我还是忍不住皱眉,心道少喝这一碗应该也没有大碍,偷瞥一眼茗香,又见手边半圆几上一棵盆栽,趁她不注意,迅速将药倒在了盆栽里。
茗香半晌才缓过神来,恼着脸跺脚嗔怪:“少主!”
我顺手将药碗放到那几上,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没事的,我明天再喝。”余光不经意扫见上面的盆栽,蓦地脸色一变。
方才尚还绿意苁蓉的盆栽现在迅速枯萎,呲呲冒出黑烟来,终化作焦黑木炭,仿佛一个肌肤白嫩的姑娘突然生出满脸皱纹,迅速衰老下去变成一具干尸,倘若我将那碗药喝下去,现在变成干尸的便是我,我心中怎能不骇然。
茗香顺着我的目光看到那盆栽,脸色苍白惊呼出声,一双眼睛看到我的神情时已满是惊惧,抖着身子就跪了下去:“少主,不是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害少主的心思,少主……”
这茗香不过是众多婢女中的一个,我看她性子肖似小小,带她便与旁人不同了些,院子里这些婢子说到底都是被君若水取完处子血未杀掉的女子,品性可谓良莠不齐,听闻院中的婢子时常被抽干了血扔出来,她们日夜处在被杀的恐惧中,自然有弱点,若是被旁人利用,自然很好控制。
因此我坐下来,并未说话。
她一张脸惨白如纸,显然看出我并不信任她,挪着膝盖爬过来,抓住我裙裾哀声乞求:“少主,奴婢亲近少主确是有私心,就是希望盟主能看在奴婢侍奉少主的份上不杀奴婢,奴婢看出来了,盟主谁都可以杀,唯独不会杀少主,因此奴婢竭力希望求得少主庇护,怎会想害少主,少主,请少主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药中有毒啊。”
我看她一眼,她白皙的脸上泪光楚楚,神情倒很是诚挚。可这院中离剑不会杀我,君若水若想杀我,轻而易举这种方法对他来说太过拙劣,清竹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蓝子濯……应该也不会吧,至于阮云倩……阮沁瞳倒有可能,只是她不常回来,现下也不在这里。
房外传来轻微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响起。我看了看茗香,抬手虚扶她臂肘:“你先起来吧。”
茗香不安看我,局促站起身来,我才道:“进来罢。”
帘子被挑起来,君若水似个移动冰雕面无表情走了进来,想是察觉房中气氛不对,眉头微微一皱,看到盆中早已变成焦炭的盆栽,脸色不由变了变。
君若水眸如冰刀,嗖嗖扫过茗香:“怎么回事?”
茗香身子不觉瑟瑟,垂首道:“少主的安胎药中有毒。”
他再未看那盆栽一眼,只语带嘲讽看我:“你一个病秧子,竟然还有人害。”
这人很容易能挑起我的火来,我也毫不示弱:“药材都在你那里,你要想杀我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的。”
他的脸果然寒了一层,冷道:“你的命又不是什么好药材,对我来说分文不值,我要它来做什么。”
感情我这小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堆草,我哼道:“我这条命在别人眼里可值钱的很,可以用珍贵药材和你换嘛。”
君若水不由周身发出寒意来,冷冷盯着我:“我说你是个白眼狼,果真没错,忘恩负义的脏女人。”
我自然要骂回去:“你师父穷其一生教你所学,你竟背叛了他,我们两个到底谁是白眼狼!”
他身子猛地一震,面上只似蒙上一层冰霜,一双眸子似是淬了水的黑玉,渗出渗人的冷意来,茗香在我身边直打哆嗦,小声道:“少主,别与公子吵了,眼下查出谁想害少主才是正事。”
君若水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冷冷一笑:“白眼狼的忙我不帮,你好自为之罢。”抬脚就要走,我也气哼哼的,忍不住道:“你走吧,我要是被人害死了,离剑自此又会孤老一生,还不知做出什么事来,你助纣为孽,你的老师傅不知该有多伤心。”
君若水挺直的脊梁猛然一震,回头冷冷看我。
我扬起脸来看着他。
一瞬目光如闪电,火花在空中撞得噼啪作响,他盯着我,我瞪着他,谁都不肯先撇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