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亲了亲他粉嘟嘟的小脸蛋,满心满眼的惊喜和疼爱,笑着道:“昊泽最棒了!”水昊泽被黛玉逗得咯咯直笑,濡湿的小嘴儿亲在黛玉脸上,亲的黛玉满脸口水,“凉,唔,娘。”
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咕哝,这次黛玉听得分明,惊喜的凝视着他的小脸儿,满心欢悦地道:“昊泽方才唤什么?”她的昊泽会唤娘亲了,抱着水昊泽满眼希冀的盯着他的小嘴儿,道:“昊泽再唤一声。”水昊泽却是咕哝着偎在黛玉脖颈之中不再唤,咯咯笑着吸吮着小小的手指头。
紫鹃立在一侧将黛玉脸上的口水擦干净,又将水昊泽的小手擦拭的干干净净,抱起他来笑道:“世子才这样小,模糊不清的唤了声,王妃倒还期望着第二声呢。改日等他学会了话儿,多少时候是唤不得的?”黛玉站起身来嗔了她一眼,道:“偏你这贫嘴多舌的丫头每每编排人,改日最该先教昊泽和清婉唤紫鹃姑姑了。”
心疼的凝望着她眉间的淡淡羡慕和落寞,没由来的心绪不宁。赵峥的父母接连过世,他又是个大孝子,怎会在爹娘过世的百日里迎娶紫鹃过门?他也曾上求过水溶和她,说他不想蹉跎紫鹃的青春岁月,想让紫鹃另择良人。但是紫鹃亦是跪下相求她与水溶,说她此生除了赵峥谁都不嫁。
岁月流年,再过三年,紫鹃二十四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已经消耗在等待之中。但是紫鹃的无怨无悔让黛玉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心中万分的心疼。女子的痴傻,从来在情爱上都是输家!
紫鹃敛了眉间落寞,慌忙笑着道:“王妃可是说笑了,世子和郡主最先唤的自是太妃王爷王妃还有郡主,哪里就是轮到奴婢了呢?”黛玉静静看着她,微微含笑地道:“你和雪雁跟我十几年的情分,彼此间犹如亲姐妹般,昊泽和清婉唤你们姑姑也在情理之中。”
“姐姐这话我爱听。”蹦蹦跳跳的上官云蓝从花丛中转出身来,浅蓝色的裙衫衬得她越发的眉目如画,只是动作稍显幼稚。黛玉挑眉看向她道:“人常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瞧着这句话的最佳范例莫过于云蓝妹妹。”早已是忠顺王妃,却不耐烦那礼教规矩。每每孤身一人晃出忠顺王府,偏又不爱留下只字片语,为此常常让穆颜君着恼不已。
“今日瞧着姐姐谈笑风生,想必那日北王爷回府定是没有惩罚姐姐。”上官云蓝暧昧的凑向黛玉,黛玉红着脸推开她,嗔道:“真真的,越发的没了章法,满嘴混吣。也不知到底是生性如此,还是日日对着忠顺王爷练就了这一张贫嘴。”
上官云蓝神色微微黯淡,旋即却是笑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北王爷到底是怎么认出姐姐的?”黛玉歪头想了想,脸颊却是嫣红如桃花。那日好似水溶还没有回来她就已经睡着了,后来倒是被他吵醒,但是也忘记问了。
“他怎么认出来的我不知道,只是我回来的时候,清婉这个没良心小东西哇哇的不许我抱。倒是昊泽可着劲的往我怀里扑,咯咯笑着伸着小手摸着我的脸。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好奇还是真的认出我来了。”想到这儿黛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打扮成那样都能让他们父子两个瞧出来。微微含笑低头亲了亲昊泽的小脸,换来的是热情的口水亲了满脸。
上官云蓝不可思议的抱过水昊泽在怀中,凝视着他粉嘟嘟的小脸蛋,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圆润的脸颊,轻哼道:“真真的越长越像那个水王爷了,才七个月大的娃娃竟然也能识破我的易容术。”
黛玉扑哧笑出声来,指着上官云蓝笑道:“真真的这丫头的脸皮厚的紧,只怕拿着绣花针也扎不破。既然昊泽都能瞧得出来,就只能说明你的技艺不精。”上官云蓝冲着水昊泽扮了个鬼脸,看向黛玉嗔道:“姐姐就知道编派我,改日若是你再让我帮忙,我可是当个甩手掌柜,再不帮你。”
黛玉抬头凝望着她欢笑晏晏的面庞,那笑容却未到达眼底,轻叹溢出红唇,也没了说笑的心情。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闭上眼睛静静深呼吸,身在王府深院之中太多的无奈和牵扯,就连夫妻间最简单的相守也会变成最难的难关。
“云蓝。”黛玉低低唤了一声,她自然是听闻水恕赏赐了几个美丽的侍妾与穆颜君,身处其中的为难和揪心她懂得。心有戚戚然的凝视着她黯淡的面容,像是折了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上自由自在的天空。
上官云蓝上前抱过清婉在怀中,望向黛玉的眼睛带着几分愁绪和气愤,轻轻地道:“世间能有几个北静王爷?说到底也不过都是凡夫俗子罢了。到底也不过就是担着个王妃的头衔,哪日我心中不快,直接丢了这头衔也就是了。”言毕便已经掩住话题不再提及,反倒哄着清婉和昊泽跑到湖边的亭子里去玩耍嬉闹。
低头略作沉吟的想起前日进宫时候,惠妃笑意浅浅的说北静王府服侍的人太少,虽说皇后岔开了话题,但是黛玉却已经青眉紧锁。王府贵胄当真不能两人同行?非要三人四人同行才算是皇家体统吗?抬头静静望着上官云蓝的背影,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
“在想什么?”水溶的声音突兀从身侧想起,黛玉眼角挂着的泪意未来得及掩去,忙垂下头来,道:“没想什么,就是看着天空碧蓝如洗。”黛玉极少会解释什么,这样慌乱的解释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水溶静默的看了她一会,黛玉已经抬头笑望着他,待得瞧见他身后的穆颜君时,不自觉转头看向上官云蓝。穆颜君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便疾步走到了陪着孩子们玩耍的上官云蓝身侧。
背对着他们的穆颜君瞧不清楚神色,只见上官云蓝气呼呼的俏脸没有丝毫的缓和,似乎怒气更加上扬。耐性似乎已经磨完,穆颜君弯腰扛着上官云蓝在肩头,转身大步走了过来。
“穆颜君,你混蛋,放开我。”上官云蓝憋红了一张俏脸,双手成拳死命的捶打着他。穆颜君却只微皱眉头,丝毫不为所动的看着水溶,波澜不惊地道:“今天我有事情要处置,改日再让云蓝来陪王妃说笑。”言毕人已经沿着花园小径走了出去。
看着被穆颜君扛走的上官云蓝,黛玉面颊微红,侧首见着紫鹃和雪雁也不好意思垂下头来。水溶若有所思的盯着黛玉微红的眼睛,挥手让紫鹃雪雁抱着两个孩子离开,轻挽着黛玉的小手走到湖边的凉亭之中。
凉凉的风吹拂进来,拂动满池碧绿的水面,涟漪渐起像是上好碧玉之中隐匿的山水画。轻轻握着黛玉的小手,细细的摩挲着,转头望向她,突兀地道:“穆颜君已经将圣上赐予她的那几个女子赏赐给手下为妻,今日已经全部打发完毕了。”黛玉微怔,旋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轻轻叹了一声,依靠着他宽厚的肩膀,面容冷淡的望着湖边垂柳,默然无声!
“黛儿,你不该胡思乱想的。你该信我!”水溶圈着她在怀抱之中,轻轻捋着她柔滑的青丝,那如探云端的触感让他的叹息越发深重。黛玉轻轻浅笑,道:“我虽是胡思乱想,但也并未溶瀛所想那般。我只是觉得,两人同行在道路上相护扶持便好,人只有一双手臂。”
她如何能不信他,他对她这样好,这样的疼惜,黛玉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有些感伤这世间诸多人瞧不惯,硬是想要在他们的平静生活之中增加一些调味剂。
攀着水溶的肩头,黛玉清灵如秋水的眼睛望进水溶眼底深处的温柔,坚定而缓慢一字一顿地道:“不管前途多少的磨难和坎坷,黛儿都欣然接受,逢迎而上。但是溶瀛今生已有黛儿在身边,不许你朝三暮四,不许你背弃黛儿丝毫半点。不然,咱们之间的夫妻缘分也就已经到了尽头。”
清丽如诗的面容含着丝丝坚毅和冷凝,水溶听着揽着她靠在怀中,为她避去湖水中的冷风吹袭,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在怀中,坚定而平缓亦是一字一顿地道:“我水溶指天为誓,今生若是有负黛儿丝毫,定然叫我生生世世坠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后面的话掩在黛玉细嫩的手心,黛玉轻捂着他的唇瓣,眼中含着丝丝笑意,轻笑道:“溶瀛这样的誓言莫要发,我可不想生生世世轮回陪着你坠入万劫不复,我要在下一世头一个找到溶瀛,再不许人在我前面拥有过你。”霸道带着丝丝醋意的小脸可爱透了。
水溶俊逸的面容带着坚定和释然,轻笑道:“好,下一世我也一定早早的寻回黛儿在身边。”说着伸出手指比了比,黛玉扑哧笑出声来,亦是伸出小手勾住他修长的手指,一边晃着,一边笑道:“拉钩的誓言代表的是永远,溶瀛可要记着哦。”水溶温柔浅笑凝视着她,似乎眼中除了黛玉,再也瞧不见其他的丝毫半点。得妻若此,此生哪里还会再有闲心寻找其他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