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杜丁一看德军不见棺材不掉泪,索性组织了一次真正的进攻。他派部队绕到德军后面,在一个晚上突然向敌发起了进攻,并占领了德军的后方阵地。德军摸不清苏军的战略意图,加上连日来红军飞机不断进行轰炸,以为红军要从他们的后方阵地实施战略总攻立即报告前线总指挥部说:“红军要从后方实施反攻,请火速调兵增援。”总指挥部根据“种种迹象”判定红军真的要从背后反攻,于是急忙从斯大林格勒抽调大量兵力前来应战。守卫斯大林格勒的部队乘机发起了真正的反攻,从而取得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争的胜利。
杀鸡儆猴
一天,制台正准备用午饭,这时一个洋人登门拜访,他是一名外国领事。他来为何事?原来,制台不久前处决了一名卫队亲兵,这本不是大不了的事,而且事出有因。但是行刑的地点却没选对,它既不是刑场,也不是辕门外,偏偏是在领事馆旁边。所以,领事十分恼怒,就到制台府问罪来了。
当下见了面,领事气愤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并责问制台究竟为什么要在领事馆旁边杀人。幸亏制台阅历很深,颇有随机应变的本领,当下想了一想,说道:“贵领事不是来问兄弟杀的那个亲兵吗?他本不是个好人,原是拳匪一类。那年北京拳匪闹乱子,同贵国及各国为难,他都有份。兄弟如今查实了他的罪状,所以才将他就地正法。”领事道:“但是何必一定要杀在我们领事馆旁边呢?”
制台笑了笑道:“有个缘故,不如此,不足以镇服人心。贵领事不晓得这拳匪乃是扶清灭洋的。将来闹出点事来,一定先同贵国人为难,就是于贵领事亦有所不利。所以兄弟特地想出一条计来,将这人杀在贵衙署旁边,好叫他们同党瞧着,或者有些惧怕。俗语说得好,叫做‘杀鸡骇猴’。将鸡宰了,那猴儿自然害怕。兄弟虽然只杀得一名亲兵,然而所有的拳匪见了这个榜样,一定解散,将来自不敢再同贵国及贵国人为难了。”洋领事听罢一阵大笑,称赞制台老谋深算。
制台把客人送出门,一回到屋里,便马上要了几条毛巾擦汗,说道:“我可被他骇得一身大汗了!”他重新落座后,把手下的都叫上来吩咐:“你们没瞧见,刚才领事进来的神气,若不是我这老手三言两语,把他降伏住,还不晓得闹出点什么事情出来呢!”
拒腐蚀,永不沾
明目张胆地抵制上司固然“该死”,一心为皇上效力该不该死呢?如果效力无方,事君乏术,照样“该死”,汉朝文帝、景帝时期的周亚夫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周亚夫是汉朝开国将军周勃的儿子,可以算是名将之后,他通晓兵法,善于治军,也可算得上是一代名将,只因他不善于揣摸皇上及皇亲贵戚的旨意,终于落得个饿死的悲惨下场。
公元前162年(汉文帝后元二年),周亚夫被封为条侯,在此之前三年,他已是河内郡守了。在河内郡守任上,他文武兼任,担任掌管民政与军事的最高长官,在任期间,他在文武两方面都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作为个人,他也取得了治理军政事务的很多经验。
公元前166年,匈奴首领单于率匈奴骑兵十四万人侵入朝那、肖关,杀死北地郡尉,一直到达甘肃省镇原东南地区,匈奴骑兵的侦察员则一直深入到离汉朝都城长安只有二三百里地的地方,使汉朝朝野上下大为震惊。在这种情况下,汉文帝一方面用安抚的措施,准备同匈奴和亲,另一方面则积极备战。这样,周亚夫就被从河内调至关中,担任守卫长安的重要任务。
但周亚夫真正成为一位着名的将军,则是从驻军细柳时开始的。公元前158年,匈奴骑兵分两路入侵,前锋直逼太原郡,当时是“烽火通于甘泉、长安”。为了阻止匈奴继续南下,文帝让中大夫令勉为车骑将军,驻守狐口;以苏意为将军,驻守句注;以张武为将军,驻守北地。同时,还在长安的东、西、北三面驻有重兵,以防匈奴突袭长安。当时长安的军事部署是:祝滋侯徐厉驻守北棘门;宗正刘礼驻守霸上;以周亚夫为将屯兵细柳。
汉文帝是一位节俭谨慎的皇帝,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为了慎重起见,他亲自到西军和北军去视察,所到之处,无不倾营出动,候迎天子。文帝看到这种情景,深为忧虑,真不知一旦匈奴袭来,他们如何对敌。但等到了周亚夫军中,情况则完全不同。司马迁的《史记·绛侯周勃世家》有一段详细真实的描述,极能说明当时的情形,兹摘译大意如下:
汉文帝亲自到军中去慰劳军士,车驾直接驰进营门,无人阻拦,将军以下的各将领都乘马出来迎接。等到了细柳营,只见军吏士卒都手拿利刃、身披铠甲,机弩上也搭着箭支。天子的先行官来到营门,立刻被军士挡住,无法进去,便对守营门的军吏说:“天子即将驾到了!”守卫营门的都尉却说:“军营中只听将军的号令,不闻有天子的诏命,将军曾经严肃告诫过。”过了一会儿,天子的车驾到了,但军吏仍不开门,文帝无法,只好派人拿着天子的符节去见周亚夫说:“天子要亲自劳军。”周亚夫这才传命打开营门。守门的军吏又对天子的随从说:“将军有规定,军营中任何人的车马都不能奔驰,违命者斩。”于是,天子只得让人牵着马缰绳慢慢地前行。等到了营内,周亚夫也并未跪拜迎接,他身穿盔甲,对文帝长揖道:“臣甲胄在身,不能下拜,仅以军中之礼相见。”汉文帝终于被周亚夫的这种精神所感动,他起身扶着车前的横木,改变了原来严肃的面容,并派人向周亚夫称谢说:“皇帝恭敬地慰劳将军。”慰劳完毕,天子的车马就离开了。
随行的大臣看到这种情景,都为周亚夫捏了一把汗。因为周亚夫虽是为国治军,为汉室江山治军,且并无越轨之处,但毕竟对皇帝显得有点傲慢无礼,不如其他的军营显得隆重恭敬。谁知汉文帝在看完了周亚夫的细柳营后,却十分感慨地说:“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先前霸上的驻军和棘门的驻军,与周亚夫的细柳营一比,真如儿戏一般。那两位将军,是很容易被袭破而俘虏的,至于周亚夫将军,谁能打败他呢!”大臣们听到文帝这样称赞周亚夫,才放下了心。
其实,文帝虽然知道周亚夫是为国为君,但也隐隐地觉得他做得过分,觉得皇帝的尊严还是受到了损伤,自己的虚荣心多少受到了一点刺激。他可能会重用周亚夫,但他不会喜欢周亚夫,这一点是肯定的。
多亏汉文帝是一代明君,他虽对周亚夫有隐隐的不快之感,但因他能克制自己,能从国家大事考虑,还不至于表现出来,甚至在临死的时候对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汉景帝)说道:“如果将来国家发生了急难,特别是有人叛乱时,周亚夫可以委以重任。”
果然,汉景帝初年,晁错提议削藩,使早就图谋不轨的吴、楚等七国联合叛乱。危机之时,汉景帝忽然想起了文帝临死前说的话,在站列两边的群臣中找出周亚夫,授他太尉之职,要他指挥军队前去平叛。周亚夫既未推辞,又未谦让,只是接受任务,更无其他言语。汉景帝虽然找到了一位愿意前去平叛的将军,觉得高兴,但同时又觉得周亚夫有些傲慢,可能有点不大尊重或者看不起自己这个年轻的皇帝。
周亚夫也确实不负景帝之望,出兵之后,屡破敌计,屡设奇谋,仅三个月,吴王刘濞被杀,吴、楚叛乱被平定。吴、楚是叛军主力,他们失败后,其余五国也在汉将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没过多久,作乱藩王或是自杀,或是伏诛,七国叛乱很快就平定了。
平定七国叛乱,周亚夫功劳很大,赢得了人们的一致称誉,汉景帝也重用了他。公元前150年(景帝前元七年),周亚夫被擢升为丞相,丞相为文官之长,帮助天子处理各项事务,职位是十分显要的,但弄不好也极容易把自己陷进去,像周亚夫这种性格,绝对干不长久。
首先找周亚夫麻烦的人就是梁王刘武。刘武与景帝同为窦太后所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而且只有这兄弟两人。窦太后十分宠爱小儿子刘武,对他“赏赐不可胜道”,刘武自己也往往“人则侍景帝周辇,出则同车游猎”。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却偏偏恨上了周亚夫,这恐怕就栽下了祸根。
梁王刘武所以恨周亚夫,还是因为公事。当时,周亚夫主持平叛,率领军队开到了河南一带。吴、楚联军正全力攻梁,周亚夫等人分析了形势,认为吴、楚联军锐气正盛,汉军难与争锋,决定把梁交给吴、楚联军,任由他们攻打。梁王向汉景帝求救,景帝也命周亚夫援梁,但周亚夫给他来了个“不奉诏”,而是派骑兵截断了吴、楚联军的粮道。吴、楚联军久攻不下,锐气尽失,又断粮草,被迫找汉军主力决战,周亚夫则深沟壁垒,养精蓄锐,一举打败了吴、楚联军。虽然平叛胜利了,但却与梁国结怨。
周亚夫只知谋国,不知谋身,终使梁王怨恨。因此,梁王每逢入朝,经常与母亲窦太后说起周亚夫,极尽中伤诬陷之能事。时间一长,假话也成真话,何况梁王所说并非假话,只是对事实的理解不合实际而已。窦太后听信了梁王的谗毁,经常向景帝说周亚夫的坏话。
公元前153年(景帝前元四年),立长子刘荣为皇太子,但因其母栗姬逐渐失宠,景帝就想废掉太子,另立王皇后之子刘彻为太子。在中国的封建社会,立太子是大事,因为将来国家社稷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都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稍一不慎,就会引起巨大的灾难,况且废长立幼一般是不允许的。周亚夫初登相位,认为太子并无过失,随意废立,会引起混乱。周亚夫秉性直爽,不懂劝谏艺术,与景帝发生了争执。后来景帝说废立太子是家事,不需外人插手,周亚夫这才无奈罢休。周亚夫的劝谏不仅未能说服景帝,反而使景帝觉得他太过张狂,太蔑视皇帝,因而深为愤怒。
公元前147年(景帝中元三年),窦太后要景帝封王皇后的哥哥王信为侯。王皇后为人十分乖觉,专会讨好窦太后,因而博得了窦太后的欢心,稳住了地位。至于封外戚为侯,并非没有先例,但景帝估计周亚夫不会同意,就先去找他做工作。果然,周亚夫断然否决,他说:“高祖皇帝曾经与诸大臣歃血盟誓:非刘氏而王,非有功而侯,天下共击之。”周亚夫搬出刘邦的话压人,倒还罢了,还直言不讳地说:“王信虽是皇后的哥哥,但却并无功劳,如果把他封了侯,那就是违犯了高祖的规约。”这自然使景帝十分恼怒,只是周亚夫持之有故,言辞确凿,无懈可击,景帝才不便发火,只能“默然而沮”。周亚夫阻止了王信封侯,但从此加深了与景帝之间的矛盾,更得罪透了王信。梁王与王信过从甚密,又都恨极周亚夫,于是,两人联手,内外夹攻,一起陷害周亚夫。
这件事发生不久,匈奴部酋六人来降,景帝非常高兴,并想把他们都封为列侯。其中有一人,是以前汉朝投降匈奴的将领卢绾的孙子,名叫它人。卢绾曾伺机南归,但终不得愿,终于郁郁而死。卢绾的儿子也曾潜行入汉,病死在汉朝。卢它人乘隙南归,才有这六人来降。周亚夫认为不能封卢它人为侯,便对景帝说:“他的先人背弃了汉朝而投降了匈奴,现在他又背叛匈奴而投降汉朝,陛下如果封这样的人做侯,那么又怎么能责备做臣子的不忠于君主呢?”这次,景帝认为“丞相之议不可用”,断然拒绝了周亚夫的建议,封六人为侯。其实,周亚夫的话很难说对与错,这本就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要看具体情况而定。景帝拒绝周亚夫,倒不全是出于他的话的对与错,多半出于这样的心理:不能事事都听你的,总得听我一次。
周亚夫见景帝不从,也还知趣,就上书称病辞官,景帝也不挽留,任他辞退。
如果事情到此了结,那也罢了,问题是周亚夫既然得罪了景帝,又有功劳威望,景帝便不会对他放心。一次,景帝专门宣召周亚夫,想“考验”一下,看他是不是个知足的人。
一日,景帝特赐食于周亚夫。周亚夫虽已免官,尚居都中,见召即到。周亚夫趋入宫中,见景帝兀自独坐在那里,行了拜谒之礼,景帝跟他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命摆席。景帝让周亚夫一起吃饭,周亚夫也不好推辞。只是席间并无他人,只有一君一臣,周亚夫就感到有些慌惑,等他到了席前,发现自己面前只有一只酒杯,并无筷子,菜肴又只是一整块大肉,无法进食。周亚夫觉得这是景帝在戏弄他,忍不住地就想发火。转头看见了主席官,便对他说:“请拿双筷子来!”主席官早受了景帝的嘱咐,装聋作哑,站着不动。周亚夫正要再说,景帝忽然插话道:“这还未满君意吗?”周亚夫一听,又愧又恨,被迫起座下跪,脱下帽子谢罪。景帝才说了一个“起”字,周亚夫就起身而去,再也没有说话。
几天过后,突然有使者到来,叫他入廷对簿。对簿就是当面质问,澄清事实,核实错误罪行。周亚夫一听,就知末日已到,但还不知犯了什么罪。
等周亚夫到了廷堂,问官交给他一封信,周亚夫阅后,全无头绪。原来周亚夫年老,要准备葬器之类,就让儿子去操办。买了五百副甲盾,原是为护丧使用,又有许多朝廷使用的木料等,可能是周亚夫的儿子贪图便宜,买了下来,他使佣工拉回家去,又未给钱,使得佣工怀恨在心,上书诬陷。景帝见书十分恼怒,正好借机找茬,派人讯问。周亚夫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无从对答。问官还以为他倔强不服,就报告了景帝。景帝怒骂道:“我何必一定要他对答呢!”就把他交大理寺审讯。周亚夫入狱,其子惊问何故,等弄清了原委,才慌忙禀告父亲。周亚夫听了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大理寺当堂审讯,问道:“你为什么要谋反呢?”周亚夫说:“我的儿子所买的东西全系丧葬所用,怎能谈得上谋反呢?”
大理卿无话可说,但又知皇上欲置其于死地,必须找个借口,于是发出了石破天惊之判词:“你就是不想在地上谋反,也想死了以后在地下谋反!”
周亚夫一听,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再也无话可说。被关入狱中后,他五日不食,绝食而死。
一代名将竟落此下场!
识时务者为俊杰
《长短经》上有这样的记载。有人问道:“季布是汉初有名的壮士,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一反往日刚强豪迈的气概,剃发毁容,四处逃亡,这样做对吗?”司马迁说:“以西楚霸王项羽那样‘力拔山兮’的气概,季布仍然能以勇武扬名楚军,身先士卒,多次夺旗斩将,确实称得上是壮士。可是项羽失败后,刘邦下令通缉他,要处死他的时候,他宁愿作别人的奴隶也要逃避死亡,又显得多么低下呀!他肯定是坚信自己具有非凡的才能,所以受到屈辱却不感到耻辱,希望有机会施展自己还没有充分发挥的才能,因此最终成为汉代的名将。这说明,贤能的人,确实很看重死,不会轻易地去死。那些愚夫愚妇,心胸狭隘,为了一点小事,就气得自杀,这并不是勇敢,而是他们计穷力竭,感到无法挽回局面而绝望自杀。”
有人问道:“叔孙通迎合秦二世的心意,这是应该的吗?”司马迁回答说:“根据君王的情况而决定自己的进退,这是前代哲人所认可的。叔孙通顺从世俗的做法,分析时务,制定礼制,最后终于成了汉朝的儒学宗师。古代的君子,正直而不僵硬,灵活而不屈服,大直若曲,道德实行要曲折前进,大概说的就是叔孙通的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