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瑜招架不住,忙转移话题,“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靳悦呢?监视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传来。”
靳若欢撇嘴道:“葛良海哪里是这几天就会露出破绽的?靳悦也不是没消息带出来,这几天秦王睡也睡不好,昨天他去断崖放人,结果所有人都不肯出来,一定要他道歉。”
秦王之所以会去放人,是因为永州城外已经开始剑拔弩张。这次武林盟主大选,几乎整个武林的门派之首尽出,忽然被官兵扣押数日,却没有任何可以使人信服的证据,只是一句“聚众比武意图谋反”,如何能服众?
秦王一心想平定武林立个大功,可传了折奏给父皇,父皇却一直没回音,他想杀武林中人又不敢,监狱里的武林豪杰只是不想与官兵冲突,自愿被关在里面,若秦王真敢有什么举动,那小小的木门哪里关得住他们?
现在不但是断崖牢中的武林人士开始躁动不安,就连各门派的弟子也开始向永州城集结。大有与军队血战一场的架势。
永州城内的百姓也开始人心惶惶,怕大战一触即发,纷纷到外乡避难,偏偏秦王一直没找到宁晓瑜,怕她混在百姓中逃了,死关着城门,只放男子出行。有谁肯让自己的妻子母亲单独留在十数万军队镇守的城内?于是城内也开始隐隐躁动。
可是据说早就到达永州城的皇上却一直没露面。
秦王无可奈何,只好去断崖放人,哪知那些武林中人竟要求他道歉,否则不出来,等城外的弟子来接。带头的居然是葛良海,秦王气得直喘粗气,却只能干瞪眼。
宁晓瑜听说是葛良海带头,忍不住从鼻孔里喷出一股鄙夷之气,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当英雄的时机啊!为了当上武林盟主,连儿子都舍得送给人去玩弄……等等,她忽然想到上回在黑龙山见到葛诚的时候,他好象对这个父亲颇有微词,是不是能从他的身上打开缺口?
眼睛骨碌碌一转,宁晓瑜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她习惯性地拍了拍靳若欢的头,“若欢啊,你能不能去葛家庄一趟,向他家的仆人打听一下平日里葛良海都跟什么人接触?”这样一来,若欢就没办法再缠着她了,嘿嘿。
靳若欢立即点头,还没出门,靳悦便差人带话回来,敏王想见宁晓瑜。
宁晓瑜只好带着靳若欢去见敏王。两人约在一处不起眼的茶楼雅间内,一见面,敏王便问道:“瑜儿,你是怎么知道葛良海与蓝瓴国国师勾结的?”
宁晓瑜一脸高深,那次黑龙山围剿银月宫时,她偶然救了爹爹,就是因为宁浩天一路跟踪国师到了黑龙山,只是到了后,国师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他四处寻找的时候,跟葛良海交上了手。她由此而杜撰了一个故事。
敏王却十分兴奋,“幸亏有你的提示,我才能拦截下这封密信,已经呈给父皇了。哼,这葛良海想当上武林盟主里通外国,其心可诛。”
嗳?还真有其事?
“当然!瑜儿,你此次可立了大功,我一定会向父皇禀明,我想以父皇的英明睿智,定然不会再怀疑你!”
宁晓瑜心道:我很怀疑你父皇真的不再怀疑我。
不过这不能不说是个好消息,可是关于葛良海与皇后勾结一事又怎么说呢?但她之前并没说自己知道这一层,于是拐着弯道:“上回……我派人送信给你的时候,我的人好象看到葛良海在秦王的住处出现。当然,他也不一定看清楚了。”
敏王神秘地一笑,“你的人没看错。大皇兄还将他当成心腹。”
于是,宁晓瑜懂了,秦王愚蠢地与别国奸细联手一事,敏王一定也禀明给皇上了。只是皇上不知还有什么要务,一直不肯露出,敏王便没办法安排宁晓瑜觐见。
宁晓瑜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并不急着见皇上,随意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出来。
刚出了茶楼没多久,身前便有一人拦住去路,笑容满面地道:“属下给瑜王妃请安,王爷想与王妃单独谈谈。”
宁晓瑜看着眼前的陈夺,估计早就候在这里了,那么皇甫烨一定知道自己见敏王的事了。她叹了口气,“带路吧。”
沿着街角转了一弯,又上了一家茶楼。
皇甫烨早已等候多时,见宁晓瑜进来,眼睛一亮,立即上前一把搂住她,亲昵地在她额头一吻,“瑜儿这次帮了我的大忙,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知是不是这身体对皇甫烨的眷恋,宁晓瑜竟没避开他的接触,任他抱着,抬头问道:“什么大忙?”
“你知道大齐国吗?”
“听说过一点。”
“你既是紫嫣宫的宫主,就应当知道。”皇甫烨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嫣唇,似在指责她不老实,但又似情人间的调侃,并无怒意。
当然第一任紫嫣宫主以推翻大齐国为自任,到了晚年这心便淡了。却没曾想,后几任的宫主中,有一位爱上了一位大将军,这位将军位高权重,生了异心,联合紫嫣宫的势力,篡位成功。只是有些王爷和大臣不服,再起战事,接连交战了数年后,天下不再一统而分为四个国家,传到如今。
但大齐国皇帝的子孙却一直没有放弃过一统天下。
说到这,皇甫烨颇为得意的冷笑一声,“也是机缘巧合,陈夺查到了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大皇兄,极有可能不是父皇的血脉。”
嗳?这也太扯了,难不成秦王还是什么大齐皇室的血脉?
皇甫烨十分肯定地点头,“极有可能。我请了摘星阁的高手去查葛良海,他时常与皇后联系,我截下了一封信,虽没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应该不会差太远。葛良海是大齐皇族后裔,大皇兄极有可能是葛良海的儿子,而皇后娘娘……哼!是葛良海送入宫中的。”
皇上当年只立妃未立后,是皇后娘娘首先诞下皇子,才被册封为后的,皇甫烨怀疑皇后根本就是怀了孕才入宫的,当然,这些事,是皇甫烨据某些信息推断出来的,但只要将这些疑点说与父皇听,父皇自然能查出。
宁晓瑜这一下真的呆住了,敏王和敬王一个查国外,一个查国内,竟查出了这么一桩惊天内幕。
回头想想,也有可能,要不然,皇后为什么会要秦王听命于一个武林中人,就算那人能力大于天也愿意支持秦王继位。
只是,葛良海怎么又会跟蓝瓴国的国师有联系呢?秦王继位之后,他想将国号改为大齐,对蓝瓴国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吧?
除非蓝瓴国有与他有相同目的的人……宁晓瑜打了个冷颤,伸手按住开始狂跳的心脏,是夏侯吗?偷了她的定珠,就为了练成绝世神功,好光复大齐?
皇甫烨见她忽地面色发白,遂问道:“怎么?此事与瑜儿有莫大的关系么?”
宁晓瑜摇了摇头,“没事……多谢王爷相告,小女子告辞了。”
皇甫烨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怎么?瑜儿以为我会放你离开么?”
宁晓瑜美目一瞪,“王爷不放,我就不会走么?”
这话说得气势磅礴,可她却挪不开一步,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浑身已经没了半分力气,全身都靠在他身上,由他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滑坐在地。
靳若欢察觉出主子的不对劲,立即一掌攻向皇甫烨,一动,才发现自己也不对劲了,身子顿时向前倾倒在地,脖子上立即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皇甫烨俯首吻了吻宁晓瑜气得鼓鼓的桃腮,心情愉悦地道:“瑜儿,我的世子呢?你敬王世子藏在哪里了?”
宁晓瑜气得不肯理他,皇甫烨也不急,眉梢一挑,陈夺的大刀就进了一分,靳若欢细白的脖子立即划出一道轻微的血痕。
怒火腾地就升起万丈高,宁晓瑜吼道;“放开他!”
皇甫烨根本当作没听见,依旧心情极好地道:“瑜儿,我真的不想逼你,可你实在是太不乖了。若想让他无事,就告诉我,我的世子在哪里?”
宁晓瑜磨了许久的银牙,最后只好带他去居处。
看到主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进来,冰雁冰蝶立即抱紧云儿想反抗,被宁晓瑜用眼神阻止。她对皇甫烨说,“她们是我请的乳娘,没有武功的,你若是为难她们,我永世不会再理你。”
皇甫烨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看到她肯配合自己,又见到了漂亮可爱的儿子,心情极佳的他便放低姿态哄着她道:“好好好,都依你。”说罢用眼神示意陈夺将冰雁冰蝶也押走,免得她们留下报信。
皇甫烨抱着宁晓瑜钻入马车,将她放在竹席上躺好,从陈夺手中接过云儿,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转眸深情地凝视着宁晓瑜道:“瑜儿,你为我诞下麟儿,真是辛苦了。”
宁晓瑜大翻白眼,“谁说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