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钢刀直击面门,自己避也避不过,她索性一闭眼,一缩脖,不动了!
钢刀带着风声呼哮而至,在她面前一毫米处停住。那侍卫将刀一收,抱拳拱手道:“宁宫主,多有得罪。”
皇上呵呵一笑,“瑜儿,是朕让他试试你的武功如何。”说罢蹙了蹙眉,“以你的武功,为何会想去争这盟主之位?”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武功太菜了!
宁晓瑜满面羞红,支吾着道:“因为乘风和司忆他们说,只有我当上武林盟主,他们几夫侍一妻才算有点说头。”
皇上眸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似乎早就知道她的荒唐事。
原本因为爱人逃过一劫而满心欢喜的皇甫烨,一听这话立即沉下俊脸,低喝一声,“瑜儿,你胡说什么?”
原本因为爱人逃过一劫而满心欢喜的皇甫烨,一听这话立即沉下俊脸,低喝一声,“瑜儿,你胡说什么?”
面对皇甫烨几乎要将她化为了灰烬的愤怒,宁晓瑜显得十分坦然,“王爷,民女与几位相公的事你是知道的,民女这种行为在世人眼中的确是品行不端,民女也曾多次想斩断孽缘,但情之所至心之所系,纵然民女想抽刀断水,几位相公却不依,民女也无可奈何。或许是月老为民女绑错了红线罢。”
反正将责任推给尚不知有没有其仙、且素未谋面的月老大人,她就不用担这淫邪的罪名。
皇甫烨真没想到她当着皇上的面也敢口出狂言,说出如此背逆女德的言语,恼怒得浑身发抖。但在父皇的面前一不想失了仪态,二不想显得连妻子都管束不住,只得沉默下来,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愤怒地注视着她,满脸写着“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期望她能自己领悟错误,向他和父皇道歉,那么,他会向父皇求情,并不计前嫌地宠爱她。
宁晓瑜哪会认错?
皇上问她为何要当武林盟主,她之所以没有回答“匡扶正义”这类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不希望皇上再度猜疑她。反正皇上在永州潜伏了这么久,该了解的事实肯定已经了解了,她找这种荒唐的借口也是有依有据的。
皇上眸光一沉,皇威尽显,“如此荒诞的言行,你也敢宣诸于口,看来胆子的确不小。”
宁晓瑜恭恭敬敬地一拜到地,“民女只是色胆包天,别的事胆子还是很小的。况且这情丝剪不断、理还乱,与其红杏出墙,不如和那采杏之人同居一院,总好过被路人瞧见,闹得沸沸扬扬。”
“哼!”皇上不怒反笑,“听你这么一说,所有红杏出墙的女子,都可要求丈夫收养情夫了?”
宁晓瑜再拜一拜,“民女不敢。正是因为不敢伤了皇家威严,民女才自焚重生。况且民女是武林中人,所习武功需由几位相公扶持,才能修炼,与平常女子自是不同。”
皇上听后沉默不语,良久才面色一缓,道:“武林中确有许多古怪的武功,这原也怪不得你。好罢,若你真能夺得这武林盟主,朕便许了你的婚事。”
宁晓瑜大喜过望,皇甫烨却是不敢置信地看向父皇,父皇怎会允许这种伤风败俗寡廉鲜耻的行为?
他却不知道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
若宁晓瑜身边没有其他人在,就冲她紫嫣宫主的身份,皇上都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可她身边却是有人的,还是深爱着她,事事以她为重的人。
蔚家是天下第一富商,可谓富可敌国,若杀了她,怕蔚乘风起异心;夏侯是蓝瓴王,手中有蓝瓴国七成的兵力,若他要为宁晓瑜报仇,起兵发动战事,天启国也疲于应付;还有几人听说武功卓绝,若是来个暗杀,他的项上人头怕难保周全。
所以宁晓瑜杀不得,至少是暂时杀不得。
既然杀不得,就索性成全了她的荒唐之举,甚至助她当选武林盟主。
如此一来,皇甫烨心生愤怒,自会时时处处与她作对;二来,经过刚才一番试探,她的武功不过如此,天下武林之首只是一介弱质女流还是一个沉溺男色的弱质女流的话,会少了许多威胁,况且日后她的言行有任何不妥,武林中人也会以她为耻,对她的指令阳奉阴违,武林就不再是一个整体;三来,男人的占有欲都是极强的,几夫一妻的荒唐事只怕不会长久,待日后她们夫妻间自己生了嫌隙,他再渔翁得利也不迟。
此事可谓一举三得。
因此,皇上不顾皇甫烨的焦急反驳,大手一挥,此事就此定下。
“瑜儿,听烨儿说,这次得以识破葛良海的阴谋,你居功甚伟,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和颜悦色地问,宁晓瑜想也不想地道:“民女希望敬王爷放过民女,和民女认的干弟弟以及云儿的两位乳娘。”
“哦?”皇上看向皇甫烨,“烨儿,如今瑜儿已不是你的侧妃,你不可再囚困于她。父皇会在亲贵的子女中再为你挑选王妃。”
皇甫烨痛心疾首地看着宁晓瑜,坚定地摇头,“父皇,儿臣不想再娶王妃,儿臣只想要瑜儿。”
“胡闹!武林中人自来不守礼仪,瑜儿做出这种荒唐事也就罢了,你堂堂天启国的王爷,难道还想与人共妻不成?成何体统!立妃一事,回到天都,朕就会交由宗正寺负责办理。”
“父皇……”
见皇甫烨一脸不听安排的坚持,皇上勃然大怒,不给他继续分辨的机会,威严地道:“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转而,皇上谈起武林中人被困断崖牢中一事,“听说武林中人要求刚儿道歉,此事刚儿的确行事鲁莽,但堂堂王爷向百姓道歉,国威何在?”
既然做错了事,王爷为什么就不能向百姓道歉?何况这个儿子多半不是皇上的种。宁晓瑜深深地不以为然,不过脸上却满是赞同之色,知道皇上想让她出面解决,这可是葛良海一直想当的英雄角色,她来办正好可以提高自己威望。于是主动请缨道:“的确有损皇家尊严,此事请交由民女负责,民女一定力劝各派掌门息事宁人。”
皇上十分满意,又继续指示道:“葛良海先不急着抓,放长线,吊大鱼。”瞧了一眼满脸阴郁的儿子,他缓和了语气道:“烨儿,此事就由你跟瑜儿一同来办。”
皇甫烨沉默地领命,与宁瑜儿一同告辞退出。
在来这儿之前,皇甫烨一直认为父皇一心要杀宁晓瑜,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想好了恳求和威胁的数种方法来保全她的性命,同时斩断她的翅膀,令她只能在他的怀中飞翔。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副模样——他再也无权拥有她。
看着得意得尾巴翘上天的宁晓瑜,皇甫烨怒从心头起,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狠狠地吻,将他的愤恨、委屈和不甘,用唇舌传递给她。
好痛、好痛,心真的好痛!
宁晓瑜被皇甫烨死死地固定在怀中,吻得几乎要窒息,可是心中却因他的吻而感受到了他的痛,想要推拒的力度也软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原本这具身体主人对他的眷恋,宁晓瑜知道自己对皇甫烨一直是有些不同的,虽然讨厌他的独断专行,却不能拒绝他的柔情和拥吻。
眼看着马上要因缺氧而昏迷,脸侧一阵疾风拂过,手臂被一只大手握住,她几乎是立即获得了自由。
宁晓瑜微喘着抬眸向后瞧去,解救她的竟是段千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段千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反倒是冲着皇甫烨邪邪地一笑,“王爷真是好兴致,当街表演恩爱啊。”
皇甫烨愤恨的眸子只扫了段千然一眼,就定在宁晓瑜的身上,“这又是哪个野男人?”
宁晓瑜深感无力,“你一定要在大街上讨论这个问题吗?”还好这不是天都,没几个百姓见过高贵的敬王爷,不然闲话有得传了。
皇甫烨一掀衫摆,上了马车,冷声道:“上来!”
宁晓瑜提裙上车,她还要去接云儿、靳若欢和冰雁冰蝶,还得跟皇甫烨一起回永州办事,躲着不是办法。
刚刚坐定,身边就立即多出一个人来——段千然!他不用任何人邀请,自得其乐地拿起小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品了一口,妖冶地笑道:“香而不腻,好茶。”看到几上的小盅,揭开盖儿,浓香四溢,于是倒了一杯鸡汤,喝了一口道:“药材放得太多了。”
宁晓瑜体贴地解释道,“这是给我助孕的。你还没跟忆圆房,想怀孕还早着呢。”
“噗”,段千然赶紧将汤给吐出来,妖冶的眼眸中尽是怒火,“你说谁想怀孕?”
“你啊!你一心要以身相许,难道连给忆生个孩子的打算都没有吗?”
“你……”段千然恼羞成怒,端起小碗卡住她的下巴,就将这半碗鸡汤灌进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