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欢继续介绍紫嫣宫的情况,告诉她宫主专门有一个书房,没有宫主的许可不得进入,书房里放着紫嫣宫的历史资料、武功秘籍和一些只有宫主才能知道的东西,这些年都是由暗尊亲自去打扫书房,还必须有人从旁监视。
宁晓瑜挑了挑眉,八卦之心顿起,难道有什么大秘密?其实关于紫嫣宫的这两百多宫众,她有一个八卦一直想问,他们不能下山,这一百八十多年来相互婚配,该不会到现在全是近亲结婚了吧?
咳咳,扯远了,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练功的事。
晚上投宿的时候,她原本想与司忆同房,司忆却笑着让给了夜爻。其实她想说,中午打尖的时候,夜爻就带着她跑到无人的地方“吃”过了,不过看夜爻那么兴奋,她也不好抹了他的热情。
可第二天晚上司忆还打算把机会让给蔚乘风的时候,宁晓瑜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一把纠着他的衣襟,将他拖进客房,关上门后便挤出一脸的委屈,“忆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我说呢,非要这样冷落我。”
司忆淡淡一笑,搂住她道:“没事,你别多想,只是这阵子你与我相处得多,我总得让让他们。”
这也肯让的吗?宁晓瑜才不信,胡搅蛮缠之后,司忆才终于肯说出,那天他听到岳父说将她许配给了敏王一事,有些担心。其实敏王如何对她有意,司忆倒不太担心,毕竟瑜儿不想再跟皇室有什么牵连,只是在这个年代,父母之命大于天,他怕宁晓瑜终是会嫁给敏王,而敏王却容不下他们,想问问宁晓瑜的意思,却又不想过于逼她。
宁晓瑜大叹一声,就这点事呀。忙告诉他,父亲说随她的意思,她暂时还没打算再往家里添人口,不必太担心了。
司忆安心一笑,“暂时没打算就好。”
宁晓瑜勾了勾他的衣襟,“现在,夫君肯来侍寝了吗?”
“乐意之至。”
一场小乌龙化去,众人终于到达了金芒山脚的平城,靳若欢和靳悦让众人在此将不要的马匹卖掉,备上了一天的干粮,以便在山中进食。
众人采办好之后,正要起程入山,宁晓瑜的目光却被路边的一个似乎病重的乞丐所吸引,确切的说,是这乞丐手中紧握的那柄折扇吸引了她。虽然折扇已经油乌乌的,但仍可看出做工精巧,十分眼熟。没错,很眼熟,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看着段千然摇着这把讨人厌的折扇,跟在司忆后面进进出出。
她忍不住走过去想拿那柄扇子仔细瞧瞧。没曾想那乞丐抱得死紧,她许以银锞诱惑,但乞丐似乎病得不轻,神智迷糊,根本没理她。
司忆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想帮他吗?”说着便握住乞丐的手腕把脉。
“没……我是觉得这扇子……”宁晓瑜的话被司忆惊奇地一声“咦”给打断了,她紧张地问,“怎么了?”
司忆立即让夜爻将水囊拿过来,将帕子沾湿后帮这乞丐抹了抹脸,那浓长的睫毛,修长的眼线就露了出来,宁晓瑜大惊,真的是段千然,听葛良海说他逃走的时候并没受伤,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司忆微微皱眉,“他中了毒。”
奇了,专门下毒的人中了毒,好象自己还不会解。
司忆觉得段千然的生命迹象十分薄弱,忙用指甲掐了一小颗黑雪莲膏下来,用水囊喂入他嘴中。然后站起来看着宁晓瑜道:“我们可能得带上他了。”
宁晓瑜没有异议,靳悦便主动承担了背人的重负,一行人便出了城入山。
如今已是初夏,山间却还是暮春,百花正开得灿烂。宁晓瑜等人一边前行一边记路,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了半山腰。半山腰上有处瀑布,看上却似乎无路可走,但靳若欢却得意地扬了扬手,飞出一支响箭。
响箭后飞后,这瀑布竟从中分开,水流越来越小,慢慢绝迹,露出了瀑布后面巨大的山洞。靳若欢带着众人沿着悬崖窄小的山径步入山洞后,瀑布重又开始坠落。
在山洞中走了大半天,眼前终于豁然开朗,高耸的青山之间,青麻石铺成的宽约一丈的台阶蜿蜒而上直入云霄,云宵之间隐约能见到一座巍峨的金色宫殿。
靳若欢明快地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主子莅临紫嫣宫。”
宁晓瑜仰望了片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自豪感,这是我的宫殿!
宁晓瑜提裙而上,走在最前面,一千多阶台阶,对于习武的人来说,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来到巍峨的宫殿大门前,宁晓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大门上竟钉有九九八十一颗镀金门钉,众所周知,“九”帝王的象征,这紫嫣宫的创始宫主竟然敢用。
凝重而华丽的朱红色檀木大门敞开着,两百八十名宫众分列两边,一见宁晓瑜到来,立即恭敬地下跪行礼。
宁晓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以后见本宫只需鞠躬,不必下跪,这是本宫的命令。”
众人齐齐地应了,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深深一鞠躬,宁晓瑜方抬步向大殿内走去。
大殿的台阶之上,有一张宽大舒适,椅背、扶手都雕着朱雀花纹的大椅,宁晓瑜走上台阶,坐了下去,心中十分满意,椅子上和靠背处都垫了锦垫,十分舒适,看来前紫嫣宫主还是个挺懂得享受的人。至少她看到天启皇的龙椅上就没有垫子,坐久了必然屁股痛。
靳若欢在她的右手边坐下,早有宫众为司忆等人准备了八仙椅,陈列在一侧。宁晓瑜在心中偷笑,这样好象女皇啊,两边是她的嫔妃(呃,若欢还不算),瞧了一眼自己坐着的这张大得离谱的椅子,其实可以让出一半来给“皇后”坐啊,瞥了一眼司忆,又瞥了一眼高扬着下颚的蔚乘风和一脸冷峻的夜爻,……还是算了。
靳若欢向她介绍了宫中的四位执事,以风、花、雪、月命名,全是女子,每人掌管宫中的一项事务。紫嫣宫中除了两百八十名宫众,还有三十几名儿童,尚未算入宫中人口。宁晓瑜大致了解了一下宫中各项情况后,便让众人各自忙碌,她则与众人用过晚膳后,由靳若欢和掌管内部事务的月执事带着参观一下宫殿。
这处紫嫣宫是秘宫,规模仅是被毁的紫嫣宫的三成,但也十分广阔,占地约有三十顷左右,分为外中内三层,外层给宫众居住,中层为处理事务的场所,内层则是寝宫。月执事早就接到了靳若欢的讯息,为司忆等人准备好了单独的房间,紧邻宁晓瑜的寝宫。
宁晓瑜一间一间地问过去,问到某一间时,月执事答,“这是暗尊的房间。”
司忆等人顿时产生警觉,蔚乘风抢先发问,“为何他的房间不放在外宫之中?”
月执事十分纳闷,“每代的暗尊都是宫主的夫郎,房间自然安排在宫主的寝宫之中。”
靳若欢绝美的小脸蛋飞起一片红云,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光可鉴人的金砖,宁晓瑜则尤如被雷得五雷轰顶,结结巴巴地问,“假……假如紫雀认主之时,我已经是个老妇或者暗尊已经是个老人家,那怎么办呢?”
月执事热情洋溢地介绍道:“好象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相差几岁倒是有的。反正暗尊只能与宫主成亲,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孤独终老,万事都看宫主您的意思。”
蔚乘风恼火至极,“这是谁定的?”
月执事抿唇而笑,连忙回答,“当然是开山祖师定的宫规。之前的一百多年因为没有宫主,所以暗尊们都是孤独终老的,大家都在说,靳暗尊好福气呢。”蔚乘风等人的长相晃得一众女弟子们眼花心跳,虽然宫主的男人她们不敢真有什么想法,可看看总是可以的吧?她也是一个劲地掐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自己将目光从蔚乘风的脸上移开,现在有机会说说话,当然不会放弃。
这这这这不是无端端给她加了一个大包袱吗?宁晓瑜偷眼瞧了瞧看不出喜怒的几位相公,正色道:“这是宫规吗?我要仔细看看再说。”
月执事很热情地告诉她,宫规在书房就有。宁晓瑜顿时没了继续参观的兴趣,打发月执事先走了,古怪地瞧了一眼一声不吭的靳若欢,抽了抽嘴角道:“若欢,你先去休息吧,我到书房看看。”
靳若欢点头退下,蔚乘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中肯地评价,“个子真矮。”
宁晓瑜很想说“那是因为他年纪小呀”,可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将目光放在司忆的脸上。
司忆微微一笑,问道,“你不是要去书房吗?我们也要休息一下了。”说罢便回自己的房间,他刚才已经让靳悦帮忙把段千然放到他的房间,方便他为其疗毒。
蔚乘风和夜爻冲她点头示意之后,也各回了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