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大为不满,“你怎么老惦记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蓦地就有人接口道:“你说谁不男不女?”清泉一般的嗓音透着怒意。
宁晓瑜喜道:“乘风。”
蔚乘风那张绝美的脸蛋立即凑了过来,妩媚的凤目上下一扫,确认她无碍才冷哼了一声,“要是皇甫烨敢伤了你,我要他偿命。”随即又皱了皱眉,冲夏侯道:“快点撤退,磨蹭什么?”
气死你活该!谁让你比我慢一步,只能眼睁睁看我抱着瑜儿小东西。夏侯得意非凡地拿脸在宁晓瑜的小脸上蹭了蹭,才抱起她,与蔚乘风一同跃出窗外。走不多远,便见到了接应的夜爻、靳若欢和司忆等人。
宁晓瑜从他们的叙述中得知,因为皇甫烨给他们安的罪名没有真凭实据,当天他们就想法联系到了某位权重之臣,由他担保从牢中放了出来,这几天一直追在车队后面,今夜才找到机会行动。官驿中的侍卫和亲兵都被司忆的独门药物迷晕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行程。
宁晓瑜欢乐地叹息一声,“去汀兰城吧,我店里生意不错,吃穿不愁呀!”忽地想到蔚乘风素来什么东西都是用最好的,店里的收入只怕养他一人都不够,忙郑重申明道:“我只包饭啊!”
夏侯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嬉皮笑脸地道:“小东西,你不会真打算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吧?在孩子生下来后,你总得做个选择吧?”
宁晓瑜听着就是一阵气闷,妙目扫了一圈,其他几人似乎一脸赞同之色,除了夜爻。她心下不满,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就理直气壮,她却不行,当下冷了俏脸不再说话。众人也瞧出了她的不满,但心中还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妻,碍于她有孕在身,怕这时劝她、逼她会对胎儿不好,只好装作不知情,各干各的。
为了躲开敬王的追踪,众人专挑小路前进,这天终于快到汀兰城了,夏侯便建议先派两人到小店附近打探一番,如果没人有监视,再回去不迟。这一建议得到大伙儿的赞同,于是派夜爻和靳若欢前往城内,因为他二人皇甫烨的人不熟。
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二人还没回来,蔚乘风有些着急,问司忆道:“莫非有变故?”司忆想了想,便称由他再去打探打探。
司忆离开之后,宁晓瑜的身边就只剩下了蔚乘风和夏侯两人。他们停在官道边的一个茶棚内休息,茶还没上来,身边就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包围!
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宁晓瑜来的,蔚乘风与夏侯立即拔剑相迎,没曾想这些人竟都是些高手,混乱之中,夏侯猛冲过来抱起她,冲蔚乘风道:“你顶着,我先撤。”
蔚乘风微微颔首,绝美的俊脸上一片肃杀之气,凝神对付黑衣人。蔚乘风的武功很高,但面对十几名相去不远的对手,心中并无胜算,与这些人缠斗了半个来时辰左右,他们忽地全数撤离。
因为他们撤离的方向与夏侯相反,蔚乘风不想追赶,正打算追着夏侯和宁晓瑜的方向,迎面与司忆与夜爻等人遇上。他忙问道:“瑜儿和夏侯呢,他们往城里去了,你们看到他们没有?”
司忆等人一怔,“没有!”
蔚乘风顿感不妙,入城明明只有一条路,怎么会遇不上呢?
夏侯抱着宁晓瑜往城内跑,半途中折了方向。宁晓瑜十分诧异,“怎么不直接进城。”
“怕有埋伏。”
也是。宁晓瑜安心地靠在他怀中,渐渐地陷入梦乡。夏侯低头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宠溺地笑,“小东西,你会是我唯一的妃子。”
宁晓瑜美美地睡了一觉,睁开眼时,已置身一辆豪华宽敞的大马车中。夏侯紧紧地抱着她,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见她醒来,忙嘘寒问暖。宁晓瑜觉得这情形十分不对劲,怎么还在马车里?就算汀兰城有皇甫烨的人,也应该是大家一起逃啊。撩起车帘往外瞧了几眼,她顿时发觉,这不是去汀兰城的路。
“你这是带我去哪?”
“蓝瓴国。”
“为什么要去蓝瓴国?乘风夜爻他们呢?”
“他们不知道!小东西,我真不喜欢听到你总是提起他们几人,以后安心安意跟着我,我会宠你爱你,一生一世。”
“不需要!”宁晓瑜霎时怒了,她不喜欢被强迫着做任何事,何况是这种终身大事!想坐起身来,可全身绵软无力,只能拿眼瞪他,“快放开我,我要去找乘风他们。”
“不行,你要跟我回蓝瓴国,跟我成亲。”
夏侯嬉皮笑脸地讨好她,都被她恶言恶语地堵了回去,其间也曾好言好语地劝他带她回汀兰城,她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任她怎么说,夏侯都不肯答应。宁晓瑜最后发飚了,“再不解开我的穴道,我真不理你了!”
夏侯却似乎全不在意,一边令人将饭菜搬入车内,一边温柔地笑道:“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这药膳有安胎的功效,你先试试看?”
宁晓瑜厌恶地瞪视着他,冷冷地道:“我不吃,你不送我回他们身边,永远别想要我理你。”
夏侯只好苦口婆心地劝她,“小东西,你想三夫四侍,在这世上是不可能的。普天之下哪有几男侍一妻的事呢?若被人知晓,只会拖去浸塘……”
“就算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不要跟你在一起,谁都比你好得多!”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宁晓瑜吼完,瞟了他一眼,迅速地别过头去,不想看他眼中的受伤和落寞。
夏侯沉默了片刻,缓慢地道,“小东西,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会!之前我跟你玩闹,的确有着戏耍的成分,跟蔚乘风争宠,也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可……那天你无故失踪后,我心口有如中了一记重锤一般的疼痛,我就知道我放不开你了。所以,你还是安心跟我回蓝瓴国吧。”
“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劝你别白日做梦。”
“小东西,这段时间我对你说的、做的,都是出自真心,我会永远这般对你好,安心留在我身边,好吗?”夏侯的语气近乎乞求……
“不许这样叫我,真恶心。”宁晓瑜压下心头泛起的不知名的感觉,口气恶劣地喝止他。
他充耳不闻,依然温柔地笑着,轻柔地将她抚坐起来,在背后垫上几个大靠枕,让她坐得舒服一点。用筷子夹了一点青笋,递到她唇边:“快乘热吃,天气冷了,菜凉得快。”
宁晓瑜将头别向一边,拒绝吃东西。夏侯温柔地哀求道:“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该多吃一点呀。”
“你若真想对我好,就放我回去。”
“不可能!”夏侯神情黯然,眼带忧伤地看着她许久,轻叹一口气后,紧紧地闭上双目,再睁开眼睛之时,已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我不会放开你,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到你爱上我为止。”
他眼中的坚定,令宁晓瑜知道已经没有回转的可能,于是干脆闭目养神,无论他怎样央求,也绝不肯吃一口他准备的食物。
夏侯急得没办法,其实点了她的穴位,就能让她吃下这些食物,但他不敢再对她用强,怕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降到谷底,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她。
第一天就在宁晓瑜的强撑下渡过,到第二天她带着极度的饥饿感,在夏侯的怀中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外的侍卫已经送来了一桌丰富的美味。
菜香直往鼻子里钻,真是饿啊!
于是,她颐指气使地道:“我要吃香酥鱼。”
夏侯喜出望外,体贴入微地服侍她用饭,又哄着她喝下了一碗安胎药。
他以为她愿意同他回蓝瓴国了吧?其实宁晓瑜不过是想通了,既然暂时没有逃跑的可能,那她就必须养好精力,寻着时机才好逃跑。
如同她的想象,夏侯对她的防护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举凡用更衣、如厕等等她必需独处的时机,他都会亲自抱着她过去,安顿好后才解开她的穴道,并亲自守在外面。平日里就跟她讲一些蓝瓴国的风土人情,或是他四处游历的趣事。他描述得生动活泼,宁晓瑜渐渐被他的话题吸引,偶尔也会与他交流几句。
只要坐在马车里,夏侯就坚持抱着她,怕马车颠簸伤了胎气。反正已经中了穴位,根本没能力反抗,宁晓瑜也就半推半就了。
不日,到达了蓝瓴国的都城蓝京,城门处近千名士兵整齐有序地列队欢迎他们。从为首军官对他的称呼中,宁晓瑜了解到,夏侯轻是蓝瓴国的蓝瓴王。
通常王爷的封号会使用封地的名称,或是代表他个人特征,或是圣上的期许之类的文字,夏侯居然是以国名“蓝瓴”为封号,这就使得宁晓瑜万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