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葛良海父子却不想让她置身事外,长剑一挥,直指她的咽喉。
宁晓瑜忙解释道:“我是被他绑来的。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一直挟持着我。”
葛良海状似豪爽地一笑,“你是不是他同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我杀他的方法不太光明正大,所以……你得死。”
剑尖离宁晓瑜的咽喉只有零点一毫米的距离,虽然说要她死,可葛良海却似乎不急着杀她,而是将目光放在银月宫主的脸上,面带笃定的笑容,问道:“紫雀你放在何处,说出来我可饶她一死。”
宁晓瑜心中一震,怎么又是紫雀?一个江湖人要紫雀干什么?
那妖孽不答反笑,“想要紫雀?就凭你?你只管杀了她,看我会不会告诉你。”
葛良海被他淡漠地语气怔住,疑惑地瞥了一眼宁晓瑜,这女子实在生得绝美,之前看银月宫主将她护在怀中,没让她受半点伤,还以为这女子对他来说是不同的,现在……又不能肯定了。
葛诚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爹爹,把这两人全带回去,慢慢审问就是。”
宁晓瑜闻言立即出击,她早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可葛良海百变剑客的称号并非白得,虽然不是银月宫中的对手,但在那妖孽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又有儿子一旁相助,将两人擒获还是绰绰有余。
宁晓瑜和那妖孽被迅速地塞入一辆马车之中,静悄悄地带回了葛家庄,关入地牢之中。
到了葛家庄,葛良海更是张狂,不断拷问银月宫主,要他说出紫雀的下落。葛良海是正派大侠,可地牢中的刑具却十分阴毒,施用起来,只怕不会亚于满清十大酷刑。但葛良海不敢碰这妖孽,怕他乘机使毒,只用沾了盐水带倒勾的长鞭狂打。
那妖孽被打得衣衫破损浑身是血,宁晓瑜在一旁看着都情不自禁地打颤,他却笑得妖冶狷狂如夕,睥睨的神情完全没将葛良海父子放在眼中,仿佛只是两只跳梁小丑。
葛良海恶向胆边生,盯住宁晓瑜片刻,忽地阴险一笑,故意慢条斯理地道:“诚儿,你辛苦了两个月,爹爹就将这女子送与你消遣。”
葛诚闻言便淫笑出声,看着宁晓瑜的眼神别提有多猥琐,他本就生得偏女气,这会一瞧,更是如变态的太监一般。
宁晓瑜怒瞪着越走越近的葛诚,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又是懊恼,为何要嫌铜铃麻烦,硬让靳若欢帮她取下来?这下可好,他们想找她都找不到。
那妖孽靠在墙壁上喘息,半闭着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让一直关注着他的葛良海发觉,忙道:“诚儿,慢些!先察看这女子有何不妥。”
葛诚一把撕开宁晓瑜的衣襟,她雪白的胸前有三个暗红的斑痕,不知是何时染上去的。葛诚大惊,“欢乐散!”
这是一种剧毒,下在女子的身上,男子与女子合好后,便会中毒身亡,但无论合欢与否,女子都不会有任何不妥,而且恶毒就恶毒在,这种毒在一定时间内都有效,而时效的长短与下毒的份量有关。
葛诚狂怒不已,回想起这两个月在他身下所受屈辱,扬手就甩了妖孽一个响亮的耳光,葛良海的“别”字只发了一半的音,没能快过儿子的手。葛诚打完后掌心一阵麻痒,翻手一瞧,一条黑线迅速地从掌心直窜上手臂。
葛良海面色大变,忙冲上前来,为儿子点穴阻止黑线上行,惊疑地盯住妖孽问,“你给他下了什么毒?”
那妖孽咯咯直笑,“不过就是一点牵机散罢了。”
葛氏父子一听是这种难解的剧毒,心中恼怒非常,却又不敢靠近他,怒瞪良久,葛良海忽地一笑,“拿解药来,否则,我就给你下点媚药,让你自己死在这女人身上。”
那妖孽浑不在意,“我反正是将死之人,怕什么呢?死前尝尝女人的滋味,也未为不可。”
“好、好、好。”葛良海连说三个好字,竟真的将媚药化在水中,冲妖孽当头淋下,看着药水从伤口渗入他的身体,方狞笑道:“若是想通了,只消唤一声,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咚地一声,地牢的铁门牢牢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阳光。宁晓瑜又累又饿,却丝毫不敢懈怠,纠紧衣襟,怕那妖孽药效发作扑上来。
黑暗中只余下宁晓瑜紧张的心跳声和那妖孽忍痛的抽气声。
半晌后,那妖孽似乎缓过劲来,感应到她的紧张和排斥,不禁冷笑道:“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
“可你中了媚药。”
宁晓瑜对他的自制力不抱希望,那妖孽自然听得出,便道:“他还有想要的东西,不会让我死。”
意思就是他想碰她,葛良海也不会让是吧?
宁晓瑜暗暗松了一口气,故作不解地问,“那什么紫雀,是神鸟吗?你给他不就是了,身外之物而已。”
那妖孽沉默许久后才答道:“那是忆想要的东西,我怎会让给这杂碎?”
宁晓瑜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是种什么滋味涌上心头,竟有些堵得难受。想要确认似的再次问道:“是司公子想要紫雀,所以你才不肯给吗?”
“废话。”
“你再去抓一只不就好了。”
那妖孽笑出声来,似在鄙夷她的孤陋寡闻,只是他媚药发作,喘息了良久才道:“这东西十分难找,我也找了将近一年,才从红月山庄抢到。”
宁晓瑜又是一个机灵,虽然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流转的眼波流露出的冷意和邪气是如此熟悉,她惊讶地问道:“你是段千然?”
“愚蠢,这么久才发觉。”
宁晓瑜恼了,这算愚蠢,他之前易了容,她跟他又不熟,要她怎么认出来?本想回骂几句,可一听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还伴着剧咳和呕血的声音,又不禁着慌,咬了咬牙,从耳坠中摸出一颗黄豆大的小丸,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黑雪莲丸,不知对你的毒有用没。”
那妖孽一把抢过去,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以后立即服下,还冷声抱怨,“怎么不早拿出来?”
哎哟哟,还得瑟了!她跟他又不熟,再说在山上的时候,她问过他会不会运功逼毒,他自己说会的,那她干嘛要拿这么珍贵的药去救他啊?至于刚才,她怕被葛氏父子发觉,当然要找机会才能拿出来。
黑雪莲是解毒圣品,不消一刻的功夫,段千然便觉得体内阴寒和灼热的两股激流退去了大半。他闭目细想,这葛良海手底下还是有真功夫的,他现在因中毒功力受损,不一定能强冲出去,得吸引他们进来,再乘机出手。
拿定主意,他忽地扑向宁晓瑜,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空旷的地牢中回响着宁晓瑜尖锐的叫喊声,就在她哭喊到声音沙哑的时候,地牢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一身月黄短装的葛诚飞快地奔跑下来,抓起趴在宁晓瑜身上的妖孽便甩到对面墙上,冷笑道:“想爽?没那么容易!老实点把紫雀的下落说出来!”
宁晓瑜的外衫都已被脱到了腰际,她边哭边慌乱地整理着衣物边往葛诚的身边蹭去,眸露惊慌粉腮带雨,一副寻求保护的娇弱样,令葛诚心中霎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男子气概。他忙自认为潇洒体贴地将其扶起来搂在怀中,柔声安慰,同时命人将不断挣扎扭动着的段千然用铁链绑在刑架上,挥手让庄丁退下,才逼问紫雀的事。
葛家庄外不远,是连绵百里的苍月山,因为山中多半是青松这类常绿乔木,所以深秋季节山中仍是一片郁绿,茂密的枝叶正适合躲藏。
宁晓瑜扶着吐血不止的段千然艰难地走在苍月山茂密的林间,树枝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她也无暇顾及,一心只想着逃命。
不久之前,她乘葛诚不备,以银钗刺入他的穴道制住了他,与段千然一起以他为人质逃出地牢。虽然两人逃离了葛家庄,但在葛良海几名徒弟和众多庄丁的围攻下,段千然为了护她中了几掌,又带着她奔驰十数里,伤势加重,现在似乎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宁晓瑜已经又饿又累没了力气,边走边咬唇思索能用的计谋。段千然不知在往空中挥洒些什么药粉,宁晓瑜问,“这有什么用处?”
“能让猎犬辨不清我们的气味。”
她心中一动,想起了曾看过的一部电影,忙扶他坐下,将两人的衣衫撕了些细小的碎条下来,挂到相反方向的树枝上。忙完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耳际隐约听到人声和犬吠声,宁晓瑜忙又扶起他逃路。
越到密林深处越不好走,段千然已经神智迷糊,他一把推开宁晓瑜道:“你自己走吧。”
这种时候抛下他未免太不仁义,宁晓瑜当然拒绝,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是说黑雪莲丸有用吗?你的毒到底解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