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赫连桀的人影?
“王……”叹了口气,虽然无奈赫连桀的冲动,但此刻,有王妃的消息这一事实,让他振奋不已……
诺儿……诺儿……
赫连桀提气飞奔,已是将轻功用到了极致,踏雪无痕地在有些清冷的大街上疾驰而过,从睿王府到城南药铺,原本乘车也要半个时辰的距离,在赫连桀不要命的狂奔下,竟然只耗费了一刻钟……
只是……
“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药材老板看到赫连桀,连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双眼精明的在赫连桀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赫连桀几日未打理却依旧俊美魅惑的脸上。
“魏子墨在哪?!”赫连桀沉声低喝,声音透着一股焦急,更是多了一丝怒火……魏子墨!既然救了诺儿,又知道诺儿身份,居然不把她送回睿王府,让他平白的担心了这么多天,真是该死!说不上来缘由,赫连桀在知道魏子墨救了严子诺之后,便认定了严子诺不会死,不是对魏子墨医术的认可,只是一种潜意识里的直觉。
“谁?”药店老板有一瞬间的诧异,不明所以的看着赫连桀。
“魏子墨!”赫连桀重复,怒火顿时涨了起来,如果这个老板在装傻,他不介意把他扔出去,然后拆了他的药铺子!
“王爷!”身后,气喘吁吁的飞扬堪堪扒着门框,看到里面一脸阴沉的赫连桀和他身前战战兢兢的药店老板,忍不住开口打住赫连桀的暴力,“魏子墨往那边走了!”
药店老板只觉得眼前一阵狂风肆虐之后,那之前还站在眼前恨不得杀了他的俊美男人,此刻已是了无踪影了……
后背一阵发凉,药店老板后知后觉的顺着柜台滑了下去,几次撩起衣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自己也晓得是捡了条命回来的……
而这边,赫连桀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中,终于在离一个小摊子百米远的地方看到了神色有些匆忙的魏子墨。
赫连桀顿住脚步,看着魏子墨左顾右看,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似乎在躲避什么人。脚下的步子亦是慢了下来,这一刻,赫连桀清楚的意识到,除了他,还有人跟踪魏子墨……会不会……是刘后?!毕竟,他没有找到严子诺,刘后更不可能……
赫连桀突然之间,没有了质问魏子墨的冲动了,他悄悄地跟在魏子墨身后,并让飞扬利索的解决掉那个自认为一切自然,无人怀疑的跟踪者。
魏子墨心中有些打鼓,自己怀中揣着的药材,可是得来不易啊,只是,那个兔崽子怎么老跟着他?!莫不是看见了自己怀中的珍宝?!唉,这可是给小师妹治病的……
快步走了多时,再次回头时,魏子墨疑惑的住了脚步……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哪去了?左瞧瞧又看看,确定了没人跟踪后,魏子墨大大的舒了口气,加快脚下的步子,到达自己栖身的客栈。
逢来客栈门口,赫连桀微微抬眼,看着那个匆忙间往楼上而去的纤弱身影,抿紧了唇,眯起了眼……
“师傅!”魏子墨人未到声先至,打开门的一刹那,自己的一根脖子便被卡在了一只大手之间,卡的他气血上涌,憋得俊脸通红……
“睿……王……”魏子墨惊讶中带着难以置信,自己这几天都待在城外,听从师父的吩咐未敢进城,只是从自己的朋友处打听睿王府的事情,自然知道了睿王娶了新妇,休离了原睿王妃的事情,此刻再看赫连桀,魏子墨亦是没有任何好感,若不是师傅急着要雪糁,他才不冒险进城呢……现在可好……
“诺儿在哪?!”赫连桀一双眼眸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手中几乎已经不能呼吸的魏子墨,厉喝。
“唔唔……”魏子墨不断扒拉着赫连桀的手,却奈何自己没有武功,半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觉得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快……撑不住了……
“放开他!”门口,蓦地传来一声苍老的低喝,让赫连桀猛然抬头去望。
“爷爷……”赫连桀一时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只是,心中的快乐在泛着小小的气泡,如果爷爷也在这,那诺儿必然没事……没事……
“你不找来,我倒要去找你的!”严爷爷冷冷一笑,接过从赫连桀手中挣脱出来的魏子墨,将他推到一边,直视的眼神看着赫连桀,承载着慢慢的怒火。
“爷爷……”赫连桀大步上前,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焦急和欣喜,下一刻,一个凌厉的巴掌便实打实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赫连桀被打的头微微一歪,半刻,慢慢的扭了回来,二话不说,咚地一声跪了下去,这一巴掌,是他该受的,不,要惩罚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巴掌……
“我将诺儿交给你,那时将我的全部交给你!你是怎么做的?!”严爷爷怒火中烧,在城里的几日,他大致已是了解了睿王府发生的事情了,一想到床榻上濒死的孙女,严爷爷便恨不得将赫连桀打死才甘心!
赫连桀低垂着头,长长地黑发披了满肩,遮挡了眼神,晦暗不明的脸上只能看到苍白的唇紧抿。
”当初你要娶诺儿时给我发的誓你都忘了?!”严爷爷大吼,狠狠地一巴掌再次落在了赫连桀的脸上。
“记得。”赫连桀唇角落下一丝鲜血,从唇齿间逼出两个字,顿了一下,才道,“我赫连桀在母亲和爷爷跟前立誓,今生今世只有诺儿一个妻子,决不负她,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当年他在严爷爷跟前说不出来意,拿着那十两银钱的彩礼无功而返的时候,鄂妃哭笑不得,拉扯着自己的儿子重新回到药庐,让他在严爷爷跟前立下此誓。
“可你做了什么?!先前娶了两房妾室,因你说是障眼之法,我且容忍你,可现在你在干什么?!你休了诺儿,娶了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赫连桀,你是想让爷爷打死你吗?!”严爷爷气的唇须发抖,指骨分明的手扬起,下一刻便要挥上了赫连桀的脸颊。
“诺尔在哪?!”赫连桀不避反而扬起了脸,散乱的发丝粘住了唇边的血痕,眼神中满是急切,爷爷说的这些先都不要管,告诉他,告诉他诺儿在哪……
严爷爷挥下的手生生顿住了,死死地咬着牙,看着赫连桀急切期盼的眼神,竟是有些不忍。
“你没资格再问了!”严爷爷放下手,大步越过赫连桀,将收集来的药草塞入包袱,就要打道回府,他耽搁的有些日子了,得尽快回去看看诺儿到底怎样了。
“爷爷!”赫连桀膝行从新跪在严爷爷跟前,不屈地仰着头,“诺儿在哪?”
严爷爷生气的看着赫连桀,沉默,许久才恶恨恨地道:“若在当着我的路,诺儿就没救了!”
瞬间,赫连桀的手死死地扯住严爷爷的衣袍,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她没事……她没事的对不对?!”
“她有没有事,都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小子以后离我孙女远点!”严爷爷扯开被赫连桀抓住的衣袍,看着赫连桀苍白的脸,敛下了眼睫,狠心的迈过他身侧,大步出了客栈门。
魏子墨看着眼前这一幕,被吓得有些呆了,这,这还是汴京城叱咤风云,疆场上英勇无敌的睿王爷吗?如此落魄……如此……
“小子!你到底走不走!”远处,严爷爷的一声大喝终于唤回了发呆的魏子墨。
“唉……睿王爷,你……好自为之吧。”叹了口气,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同情之心,魏子墨揣好雪糁,转身追着严爷爷而去。
“王爷……”门外,飞扬不安的步了进来,原以为只是魏子墨救了王妃而有意藏匿的……却没想到……若是连严老大夫都出面阻止……那……
“跟着!”赫连桀从地上站了起来,抿紧的唇因为用力而发白……
“是!”飞扬抱拳领命,吃力地随着赫连桀的速度追着哪离去的一老一少的踪迹跟了过去。
不知是严老大夫故意露出行踪,还是自信赫连桀在受过一连串的打击后,不敢再跟过来,总之,严爷爷跟魏子墨算是大摇大摆的出了城门,进了台山。
台山……赫连桀微微抬眼,看着那被白雪几乎完全覆盖的高山蹙了下眉,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诺儿怕冷,住在身上中,怎会好过?!
“台山?!”飞扬惊诧,“王爷,会不会是严老大夫耍我们啊?这台山,我都已经查了几遍了,根本就没有人!原本的药庐也是空空如也,房前的阵势被改了,好几个兄弟把命丢在那劳什子的破阵法中……”
说道几人的枉死,飞扬咬了咬牙,赫连桀的暗卫均是他来调教的,每个人都是他看着成长的,如今枉死在自己人手里……怎能不屈?!
阵法被改了?诺儿定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