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诺小心的打开,当墨色的,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时,严子诺心头顿时松了口气……他还能提笔,看来清扬带过去的药有效了,但……
严子诺握紧了手中的条子,心只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知道那霸道的毒药到底有多厉害。
掀开帘子,严子诺对这两名侍卫道:“加快脚程,我们务必在明晚赶到台山。”
“是!”
而被严子诺紧握在手心的薄纸上,只有短短的两个字:等你……
台山,高千尺,云雾缭绕,属太君山系山脉,严子诺在山脚下了车,举目仰望青山,心头一片感慨,在这里,她曾救过赫连桀母子,在这里,她与他相处相知,也是在这里……他十两银钱的彩礼,换取了她一生的幸福……
“夫人……”桃红取下马车上的包裹,上前,看着严子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上山,跟着我走!”严子诺敛起思绪,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
“是。”
严子诺并没有走上山的大路,谨慎的她宁愿走平时采药的跋山小道,也不去走那些砌好了石阶的大路。
“夫人……咱们走的,这是什么路啊……怎么这么难走?”桃红忍不住哀怨起来,本就不擅长爬山的她,此刻已是精疲力竭,奈何严子诺体力好得很,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让桃红哀号连连……
“我平时采药走的路,你若累了,就先在此处休息,让弘易陪着你,我和弘獳先上去。”严子诺目光灼灼的看着山顶,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越是到了这里,她的心,跳得越快……忽的,眼眸一撇,一旁的草枝上挂了一条白色的丝线……严子诺眼眸顿沉,看来,赫连桀选的也是这条小道……大路,必有人监视!幸好爷爷的药庐建的隐蔽,除了她和赫连桀,外人毫不知道……幸好啊……
“不,您等等我,哎,别丢下我啊……夫人……”桃红眼看着严子诺越爬越高,急不可耐的追了上去,只剩下弘易和弘獳笑着摇了摇头。
翻越山路,几乎用去了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严子诺归心似箭,加上走惯了这些山路,脚程很快,因为多耽搁一刻,赫连桀就多一刻的危险……
弘易和弘獳也丝毫不敢懈怠,只有桃红,几乎虚脱……
天蒙蒙亮的时候,严子诺一行终于到达了一座茅草屋前,屋子相当的简易,那原本饱满坚硬的茅草早已干瘪甚至发黑,可见屋子废弃得有一段时间了……两年前,她和赫连桀离开这里时,爷爷已经云游四海去了……此时再回来此地……严子诺心头一阵哽咽……物是人非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
“谁?!”一声厉喝,一阵亮眼的光线迎着严子诺的面颊而上,堪堪在她鼻尖一毫米处停了下来……
“你是谁?”持剑的人,是一位紫衣公子,袖口处镌绣着层层华云,华丽的衣衫彰显着他的身世不凡……
“夫人小心!”与此同时,弘易飞身向前,将严子诺护在了身后,抽出随身的佩剑与紫衣公子对峙……
“行云公子!”屋内,听到动静疾奔出来的是飞扬,看到严子诺的同时,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
“王妃!”飞扬大叫一声,下一刻,也顾不得一旁的紫衣公子,大步上前,却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逾矩了,只能想是小狗一般,围着严子诺转了一圈……
“你是桀的妃子?”紫衣公子蹙眉看着眼前双眼矍铄,透出一股霸气的女子,这样的气质怎么会是一个山野丫头会有的?
“王爷呢?”严子诺并不理会他,推开挡着她的飞扬便向内走去,却在两步之后,猛地停住……
那立在门槛外,正淡笑着看着她的不是赫连桀又是谁?
面色好苍白,怎么连唇都没了色泽……这才几日不见呐,怎会瘦的如此多?
严子诺不由自主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微微张嘴,似是喘不过起来。
赫连桀见她如此,心中狠狠的一疼,眉头皱起,开口,却依旧淡淡的说:“怎么哭了?”
严子诺将泪水狠狠地逼回去,大步上前,抡起小拳头就砸在了赫连桀的胸口上,实实得,让赫连桀闷哼了一声。
“谁让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的?!谁让你出门在外都不晓得多个心眼的?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吗?你是没脑子还是没心眼儿啊?都不会照顾自己!以后禁你的足!再也不许你出去了!”泪水,随着那倒豆子的小嘴一起,不停地落了下来。
赫连桀任由严子诺捶打着,但心情却诡异的好了起来,就连那平时也冰冷异常的脸也微微的柔和了起来,嘴角明显地勾了起来,看得院子中的所有人都如见了鬼一般……尤其是那呆立在一旁的紫衣公子……
看着严子诺发泄的差不多了,赫连桀轻轻握住严子诺的手腕,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也跟着泛起了痛感,想要伸手为她擦去眼泪,但一院子的人都看着,让他无从下手,只得皱了皱眉,憋出了一句:“我还有伤……”
一句话,惊醒了严子诺,反手拉过赫连桀的手腕,细细地把着脉,眉头几乎打成一个结……
“你还会医?”紫衣公子憋不住,好奇的上前,却又被严子诺一个狠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紫衣公子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孩子气的冲着严子诺做了个鬼脸,环着胸退到一旁,嘴里碎碎念起来,与之前那凌厉的气势实在不符……
“我家王妃在给王爷诊脉,你往前凑个什么?”桃红护短地站在紫衣公子跟前,瞪着他,将他的视线当了个正着。
“你是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本公子也是你能教训的?!”
呵,一个个都爬到他头上来了?!紫衣公子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他正好下山,那桀说不定已经……那个什么王妃,也是个寡妇了!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光看刚刚桀让那丫头捶打而无动于衷,甚至嘴角泛笑的模样,他就知道,那丫头不简单……
“余毒未清,你强行用了内力?”严子诺严厉的瞪着赫连桀,赫连桀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告诉过你什么?!你怎么就记不住?中了毒,怎么还能使用内力?这样只会让毒素更快的循环到你的全身!你怎么总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严子诺气不过时,还狠狠的捶打了赫连桀两下,而赫连桀却仅仅只是皱了皱眉,没了别的动作……
“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一般?”紫衣公子看不过,再次出口,企图帮赫连桀解围,结果……
“桃红,看来我是白调教你了!”严子诺没有理会他,反而对着桃红一阵怒目,桃红会意,点了点头,身后猛的拍上紫衣公子的肩头,下一刻,紫衣公子已是如跳脱了的猴子一般,围着药庐左蹦右跳了起来……
“该死的!你给我下了什么?!”听到他不断地哀号,桃红叉着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要知道,跟着严子诺,她多多少少都得会点医术,刚刚拍在他肩头上的,只是一种痒粉。
“没害的,你呐,蹦跶两天就好了”
严子诺没有理会闹腾的二人,拉着赫连桀转身进了屋。
严子诺将赫连桀按坐在木床上,药庐简单,除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就是满院子的药草,这张床,还是他们成亲当日爷爷亲手制的,比起她当初闺房里的小床,那是大了好多……
转身,严子诺对着另一侧的柜子翻腾了起来。
突然,纤细的后背一僵,严子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扑腾腾跳得有些厉害……赫连桀胸口的温暖时时地传递到她的身上,让她眼中顿时酸涩了起来……多久了……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诺儿……”赫连桀沙哑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怜惜和愧疚。
严子诺没有应声,微微闭了眼睛,强制自己不要哭出来。赫连桀轻轻扳过她的肩头,看着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憋住泪水的模样,心顿时碎成了多瓣,他知道很难,很难……可是,他必须保护好她,不仅仅因为那个人的嘱托,更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
吻,如蝴蝶的薄翅,轻轻地扫过严子诺挂着泪珠的睫毛,扫过她的眼睑,抚上她的额头……
泪,终于忍不住了,扑梭梭的落了一地,赫连桀紧皱着眉,下一刻,薄而坚毅的唇直直的扣上了被严子诺蹂躏的樱唇。
终于,严子诺放声大哭起来,两年以来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倾力释放了出来,赫连桀吻得决绝,任由严子诺对着自己的胸口肩头拍打而岿然不动,铁臂禁锢着她的蛮腰,大手狠狠地抓紧着严子诺身后的衣料,仿若要将她揉到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泪水顺着严子诺的脸颊流入两人唇中,咸咸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