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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知为何,我们这个年纪的学生,或者是再比我们大上几岁的青年,都特别热衷于12月31日晚上的跨年。然而每年的那一天晚上,总能看到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市中心商业区在圣诞节里竖起的圣诞树也还没有撤走,配合着满大街的霓虹灯。每到这种时候,街上的情侣总会特别多,尤其是年轻的学生情侣们。牵手拥抱接吻,幸福洋溢。我把你的手握紧,为你暖手,你为我戴起围巾,真是幸福得不得了。总之很是温情。

姑娘们通常会在这时候抱怨这天气怎么这么冷,但心里又无比期待着飘一场雪。说矛盾又不矛盾,天的确冷,而下雪又会使这种浪漫的气氛更浓郁。情侣们在雪中漫步,互相拥抱取暖是多美妙的一件事,美得如同童话故事。

而我们决定庆祝这一节日的方式是去盛夏家。当然不会是两个人,一定还有周杨和江岚。这提议也是周杨想到的。这事的起因就是在距离31号还有1周之久的时候,学校里到处都能听到关于如何跨年的提议,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像是在开小组会议。也只有每年的情人节和圣诞节或者跨年的时候才能在学校里看到如此兴致勃勃的壮观景象,若是一遇到学校的月考期中期末考,学校又会恢复死气沉沉的场面。

当周杨发觉身边的同学们口中频频出现“跨年”这个词的时候,他就来找我,问我准备31号怎么过。我说你怎么也和别人一样“同流合污”了?他说他那叫赶时髦,再不赶,都要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那我说,您老人家有什么提议?他说,那天肯定不管哪里都人山人海的,出去玩的话肯定贵得要死,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倒不如买的吃的喝的到谁家去玩。

“谁家呢?”

“盛夏。”

“有病。”我白他一眼,尽想些馊主意。

“那没地儿去了,你家我家江岚家,都有人在吧?就她一个人住,这不是刚好嘛……玩到晚一点儿也没事儿。”

没想到的是,当周杨去找盛夏她们说起这个提议的时候,盛夏连想都没想都干脆地回答道:好啊。并且两个女生一想到又可以买一大堆零食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就表现得异常欢愉。周杨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你们看这提议多好。

于是31号那天放学以后,我们四个就一起去超市买了整整两大袋零食和饮料还有点心、泡面这一类能饱腹的食物,总之都是她们爱吃的。周杨还带了几副扑克牌及一堆影碟过去。我很想知道就一个晚上他看得完那么多吗?

虽然盛夏家地方不算太大,但是一个人住多少还是会冷清。话说回来,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去女生家里。周杨倒是显得轻车熟路的样子,进门一脱鞋,把吃的往地上一放,往沙发上一坐,开了电视机,问我们想看什么片子。好像他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我们三个是客人,我忍不住问:周杨,你家拖鞋放哪儿啊?

姑娘们喝汽水,我被周杨拖着喝啤酒。电视机在放一部美国的电影,但是没人看,后来干脆换到娱乐频道看跨年群星演唱会,气氛十分high。我们就边听着演唱会,边吃零食打扑克,碰到电视里放到熟悉点的歌,周杨就会跟着一起吼,可惜此人五音不全但又自信满满,不吼得引起公愤誓死不放弃。

快接近零点的时候,我们放下手里的事情,跟着电视一块儿倒数。五、四、三、二、一……接着电视里跳出偌大的“2011”字样。周杨顺手拿起一罐啤酒,使劲摇了摇,然后“砰”地一声打开扳扣,里面的啤酒全都洒了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地把啤酒灌进口里。

这时盛夏从卧室里拿出几张卡片还有几支笔,发给我们一人一张,说是写下新一年的愿望,明年的12月31日晚上说不定还能一起过,到时候每个人都看看前一年写下的愿望,再写新一年的。周杨说这主意不错,于是我们开始动笔写。写完后就装进信封里封起来,谁也不能看,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打开。四个信封就放在盛夏家中保管。

由于第二天是元旦放假的关系,我们都能玩到晚一点回去,只不过江岚家有门禁,1点不到她就说要回家去了,再不回去就该被父母骂了。此时的周杨已经喝多了,地上空的啤酒罐基本全是他喝的,但一听江岚要走,就吵着说要送她回去。可他这样还怎么能把人家安全地送到家,要送的话也一定是江岚一路搀扶着他,而江岚到家以后,他要怎么原路返回就是个问题了。于是盛夏叫我把江岚送回去,我特别勉为其难,江岚也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反正家也不远,自己回去没问题的。只是盛夏她硬是不肯,偏要我送人家一段。只听周杨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兄弟,照顾好江岚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还等着她答应做我女朋友呢……在场的全都哑口无言,没想到此人真的酒后吐真言。

江岚只让我送她到路口,我说还是多送你一点吧,女孩子家的那么晚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太安全,她说不用。就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在我身后说了一句令我难以置信的话。我在原地一愣,再转回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过了马路,一直向前走。

回到盛夏那儿,周杨已经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说这怎么办。盛夏说,让他睡在这儿也行,反正我家也没人。我二话不说地问她要了一床被子打地铺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就是怕周杨半夜里人醒了酒还没醒,万一对盛夏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那晚上盛夏睡她的卧室,我和周杨睡客厅,只不过我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都还没睡着。我一直都在思索江岚跟我说的话,还有我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事告诉盛夏,想想还是不要了,因为江岚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这事谁都不知道”。

而大清早的时候周杨居然是被冻醒的,其原因就是我们忘记在他睡着以后给他盖被子了,导致他紧紧地裹着自己的大棉衣,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的样子,最终还是冷得浑身发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厕所,一定是昨晚酒喝得太多。刚发现我的时候他差点儿叫出了声:“你怎么在这儿?!不对,我在哪儿?!”我说:“你能不能轻点儿?盛夏还在睡觉。”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这是盛夏家。“那江岚呢?”可见他的心里只有江岚,“好像昨天她先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走进了厕所。我对他无话可说,他一醒,我反倒是觉得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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