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看着太后双目的凛然,吓得更是颤抖不能成言,太后道:“你说出来,哀家必定会饶了你的性命,如若不然,你的这条命,可是白白的赔了进去。”
那小丫鬟听了急忙跪下泣道:“太后饶命,奴婢说,奴婢告诉太后,方才县君命奴婢将一包药粉放在茶壶之中,说是要敬给北静王妃,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到了县君的酒杯之中,求太后明查。”水渗夫妇闻听更是心中暗惊,皆有些责怪这陈雅莉的枉自所为。
太后闻听,看着那陈雅莉,眼中的凌厉之色,让陈雅莉忍不住更是心中骇然,顾不得身上的痛楚,看着那丫鬟,厉声道:“本县君素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般的含血喷人,本县君何曾让你去茶水之中加药物?”
那丫鬟听着陈雅莉拒不承认,心中更是大急,道:“太后娘娘明查,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县君吩咐奴婢将这些粉末还分给元妃娘娘一些,若是太后娘娘不信,尽可一查便有分晓。”
太后闻听看着一旁脸色煞白的元嫔,不等她说什么,道:“来人,随哀家去元嫔的凤藻宫一查便知,若是果真如此,这等祸患留在宫中岂不是给宫中增添隐患?”说着便带着众人而去。
元嫔登时吓软了双腿,好半晌方才跟随着众人而去,心中不断的祈祷,希望抱琴能将那包药粉放好,不然,这次,当真是没有了活命的生机了。
众人一路走至凤藻宫,太后命内侍太监宫女将凤藻宫各处皆翻了一遍,看着翻出来的物什,太后的脸上愈发铁青,冷冷的瞥了元嫔一眼,让元嫔更是冷汗直冒,面如土灰。
一件件的东西林列出来,太后坐在上首,登时怒极,冷冷地道:“元嫔,这些东西皆是宫中进上之物,哀家可是不记得什么时候赏赐给你了。”
元嫔心中更是大惊,却不想这般服输,仍是争辩道:“太后明查,臣妾自然不敢,这些原是家母当日里进宫之时带给臣妾,当日里臣妾家中亦曾是国公府,有些进上之物,原也在情理之中。”闪烁的眼眸一抹惊慌失措漾起,却仍是倔强的跪在地上。
太后听了元妃的话,冷冷地道:“难道你不明白宫中不许私相传递的么?你将宫中礼法置于何地?更何况,你宫中的这些东西,正巧是当日里进上之物之中所亏欠之物,这你又作何言?”冷厉话语句句如冰让元嫔心中更是骇然。
看着元嫔不言,太后方要说什么,却是听得一旁的御医道:“回禀太后,方才从娘娘宫中所找出来的药粉,与娴雅县君所服之物是同出一辙,请太后定夺。”
听着御医说完,被众宫女驾着的陈雅莉和元嫔登时瘫坐在了地上,原想要将黛玉置于死地,谁承想竟然报应到了自己头上,如今更是被太后获悉,当真是没有了活路了。
太后看着陈雅莉和花城公主厉声道:“来人,撤去陈雅莉县君的封号,花城公主管教不严,亦一同撤去公主封号,定宇,定满亦同时撤除所有封衔,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再入京城,陈雅莉意图毒害北静王妃,罪大恶极,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元嫔,身为宫中后妃,却是与人狼狈为奸,为乱宫廷,私相传递,罪孽滔天,罪无可恕,撤去所有封衔,打入冷宫,永生不得离开冷宫半步。”说完便拂袖而去,那元嫔闻之登时昏死了过去。
留下的花城公主和定满却是满心的不敢置信,呆呆的看着太后里去的身影,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上前撕扯着陈雅莉恨声道:“你这个狐媚子,若不是你,我们家中因何会到了这种地步,当真是个扫把星,如今更是害死了我的孙儿,当真是报应不爽。”
事到如今,亦连忠顺王妃也不能说什么,看着陈雅莉被侍卫拖了出去,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一片,心中更为痛楚,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想要进去求情,却是被水渗拉住,忠顺王妃一时之间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花城公主一家被逐出京城,陈雅莉失血过多死于狱中,元嫔却是待在冰冷冷的后宫之中,终日不见天颜,定南侯夫人闻听却是昏死了过去,却更是被定南侯责备,她素日里对陈雅莉太过的宠溺,方才有这般的事情出来。
元妃贬至冷宫,花城公主消除皇室玉碟,亦连同定宇定满一同逐出京城,陈雅莉丧世,一时之间朝中各府中皆是风声鹤唳。
贾府之人得知元妃消息之时,已经是过去了近半个月,听得消息,贾母手一颤,登时打碎了手中的茶碗,颤抖着声音立起身来看着贾琏,道:“链二你说的可是真的?”
渐渐扬起的冷厉语气让贾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原是想着好歹宫中尚有元嫔在,虽然贬为嫔,但是好歹也是宫中的主子,也能照应着贾府一些,谁承想竟然又出了这等的事情。
贾琏急忙道:“回老太太,孙儿也是在酒楼之中听那卫若兰公子言语之中所提起,细细问起,那卫公子好半天方才含糊不清的告诉了孙儿,孙儿闻听,心中大为焦急,却也听不真到底是因何事,便急忙赶了回来禀告老祖宗,求的老祖宗明示。”
贾母扶着鸳鸯的手慢慢走下来,收敛脸上的惊惶之色,渐渐沉淀下思绪,沉吟半日,看着屋内垂手静立的众人,道:“你们可有什么话说?”扫视着众人的凌厉双眸看着凤姐儿低垂的容颜,道:“凤丫头,你怎么说?”
凤姐儿听贾母问起自己,急忙抬首,看着贾赦和邢夫人不满的面容,遂急忙道:“老祖宗,如今老爷太太皆在,孙媳妇本是晚辈,自是不敢逾越了老爷太太,更何况,孙媳妇年少经事不多,比不得老太太一生阅历丰富,还求老太太明示。”
贾赦邢夫人夫妇听了凤姐儿话,自觉面上有光,登时脸上神采有些喜悦,不若方才的满脸不快,贾母听了冷冷的眸子看了看贾赦夫妇,转身回到正位坐下,道:“如今咱们家中事事相连,当真是要有个人能去探视一下娘娘,这具体的缘由,可也是要问个清楚。”莫要因元嫔而连累了家中,到时候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既然元嫔失去了恩宠,那对这个家亦是没有丝毫的用处了。
眼中点点精光闪过,全然没有一丝的慈爱之意,可叹这贾母当真是为了权势富贵丧心病狂,人言‘人走茶凉’元嫔好歹也是她的亲孙女,竟然凉薄至此,置元嫔的生死与不顾,只想着贾家的声明,贾家的根基富贵。
凤姐儿李纨立在贾母身后,迎春坐在下首,皆是暗自心惊贾母的凉薄和狠毒,心中更为悲哀不已,迎春轻轻绞着手中锦帕,面上却是一股说不出的浓重哀愁之色。
贾母看了看迎春探春,看着探春神采飞扬的面容,更是心中一叹,若不是当日里那件事情,依着探春的品貌,难道还怕寻不着一个富贵权势皆相当的人家么?只可恨,那黛玉竟然将贾家害至如此地步。
忽而想起如今的宁府并没有罢免世袭之位,心中更是有了成算,遂开口道:“如今我倒是有一个极合适的人选。”众人亦皆诧异抬头,贾赦急忙笑道:“不知道老太太选中的是何人?”
贾母道:“不管如何,我们宁荣两府可算是连着筋的血缘亲情,好歹那宁府如今并没有被罢免世袭之位,宁府的尤氏可还是朝中的四品恭人,莫若让她进宫一趟方才是最为妥当的。”神色之中更是多了一丝的笃定,不管如何,宁荣两府的牵扯没有这般容易就扯清,若是荣府受了圣上降责,宁府亦休想逃脱干系。
听了贾母的话语,贾赦亦是拍手称笑,道:“可不是呢,素日里那珍儿的性子也是极为妥当,虽然有些荒唐不羁,可是到底咱们同是一个贾字的宗亲,如何就能撒手不管呢?”说着便回身对贾琏道:“链二你速去宁府,将你珍大哥哥请来。”贾琏听了急忙起身往门外而去,急转带着众小厮往宁府而去。
看着贾母兀自沉吟,眉峰紧缩,探春心中心念翻转,遂起身道:“老太太,探春心中倒是有几分的经纬,说出来,老太太仅供参考之用,若是不对,老太太切莫责怪。”
贾母抬首看着探春,打量了探春一番,遂道:“三丫头尽管说就是。”探春听了脸上登时有些神采扬起,遂款款地道:“探春听得方才二哥哥所言,竟是花城公主一家被逐,娴雅县君身死,娘娘打入冷宫,不得不说这些事情说不得也是相连的一件事情,若是果真如此,那必定是娘娘被他们所连累。”
贾母听着点了点头,眼神示意的看着探春,探春点了点头接着道:“娴雅县君的心思满朝皆知,更是被嫁入了花城公主家中,自然会心不甘情不愿,今日必定又闹腾出一些事情出来,方才有如此的事情罢了,倒是连累了我们娘娘,当真是令人气极。”眼中点点算计闪过,心中满满的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