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刻也不敢多停留,调用了一支汉军加强防护便一路押着囚车从陆路火速赶往京城。沿途也曾尝试审问刺客,但刺客们的嘴张张密不透风,我们一无所获。
一日,行至直隶境内途经一山谷,十三当即命令队伍停下,警觉地派人四下查探。我紧跟十三身后,问道:“有情况?”
十三两道浓眉拧在一块儿,“总感觉要出事儿。弘历,叫他们看好囚车!”
弘历还来不及回答,我们头顶便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抬头一看,无数大石块从崖上以迅猛之势滚下。
“快退!”十三大呼。弘历指挥队伍急速后退。瞬间只听见轰隆之声不绝,巨石坠地,激起满天烟尘,一些来不及退避的士兵被砸得血肉模糊。
崖上迅速冲下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一来就直扑囚车而去,起初我们以为他们想劫囚,可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黑衣人对我方的进攻只防守,并不急于还击,其凌厉的必杀招全指向囚车里的刺客,只是全部被汉军士兵们挡回,一时半会儿还得不了手。我恍然大悟,轻轻碰了碰十三,悄声道:“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
十三冷笑着缓缓点头,“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手了!“
侍卫们一边缩小了围住我们的保护圈,一边有序地加入战团,形势很快有了显著差距,黑衣人明显不敌,他们加快了进攻的节奏,企图速战速决。只见他们招招指向囚犯要害,刺客们也明白了黑衣人的意图,在囚车内笨拙的闪避。黑衣人进攻一加快,我们的人也不敢放松,以致黑衣人不但不能得手,反而已有伤亡。为首之人眼见灭口无望,呼啸一声,众人往囚车上各扔下一个小包便飞身而去。
“炸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士兵们纷纷逃窜。几声巨响后,几辆囚车都被炸得四分五裂,周围没跑掉的士兵也炸死在血泊中。唯独第一辆囚车安好无损,原来是他第一个发现的炸药包,当时他就把炸药包踢下了囚车,刚刚发出大喊的也是他。
一干被捕刺客转眼就只剩了他一人,无暇顾及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十三和弘历匆忙集合了士兵侍卫继续北上。这回可就是日夜兼程,不敢再有半点马虎。
终于顺利抵达京城,十三和弘历这才舒了口气,相视而笑。在城门外,那刺客忽然提出要跟十三爷详谈。
十三令人将他带到跟前,那人斜视着十三,道:“十三爷是否要将我送往刑部大牢?”
“是又如何?”十三不知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不想去!”那人硬邦邦地扔过来一句话。
十三更觉好笑,“这由得了你吗?”
那人可能也觉自己语气不对,坚硬的面部线条稍转柔和,“我的意思是一旦我进了刑部大牢,断不会活过明天早上。难道十三爷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刺杀四阿哥吗?”他口中的四阿哥如今指的是弘历,可听在我耳朵里,还是忍不住心砰砰跳。
十三稍作思考,沉声道:“押往怡亲王府。”
我和弘历一直等十三安排妥当才一同进宫。老远就看见胤禛在九州清晏的外花园张望,定是接到了通报,在候着我们呢!若不是有儿子辈在场,我一定会如年轻时一样朝他飞奔而去!如今只有摆出端庄的样子,一步几摇,弱风扶柳般随在十三弘历后。
“出去一趟怎么变味儿了?走路的样子都变了,跟谁学的?”胤禛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跺脚道:“你以为我容易啊?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吗?宫里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走路的吗?”
胤禛和十三登时笑翻了天,弘历也憋得俊脸通红。胤禛指着我笑道:“我怎么说你哦!二十年前你就没学会这套,现在还来学不太迟了点?嗯,不容易,确实不容易!哈哈哈哈!”说着又笑开了怀。
是吗?怎么说我也曾练过几年舞蹈,学学娇柔女人走路会有那么难看?我清了清嗓子,把矛头指向弘历,“我说弘历啊,你给我说实话,我保证不生气,我这样走路真的很奇怪吗?”
“啊?”弘历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他红着脸说:“皇额娘,这,这不好说啦!”
“什么不好说啊?有话就直说嘛!”我被惹得不耐烦了。
“你就别为难弘历了,他说不好说,意思就是说你难看,又不敢直说!”十三插嘴道。
“你们!......”我气得无话可说,“哼,好女不跟男斗!我回了!”一转身便回了含蕴斋。
“红雪!红雪!给我倒水沐浴,瞧我这一身尘土!”我边走边喊。
红雪满是喜悦的脸从帘后探出,“姐姐你回来了!想死红雪了!”她雀跃而出,抱住我欢喜异常。
我也搂住她的肩,安慰地拍拍她,“傻丫头,我也挂念着你呢!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上次去秦淮时红雪才十来岁,极喜欢那儿一款独特的团扇,因返回时匆忙,没来得及买,这次我看见有就马上买了,虽是小东西,可也算是了了儿时的一个念想。
红雪果然爱不释手,“姐姐你还记得啊!唉,红雪这一世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我用食指轻戳她额头,“瞎说!还不去给我倒水!”
轻解罗裳,散落云鬓,缓缓沉入花瓣的清香中,连日的疲惫终于一扫而尽。嘴角不由浮起浅浅微笑,曾几何时将这深宫内院当成了家?此时竟有自在的安宁和归属感。或许是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吧?我再次一笑,闭上眼睛,完全沉醉在花香里。
忽觉一双手细腻地抚过我的皮肤,水纹轻荡,一阵酥软在体内蔓延,我睁开眼,正遇上胤禛深情而灼热的目光。“胤禛......”我听见自己轻颤的声音,也听见了他逐渐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