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弘历惊讶而钦慕,“那能不能让弘历一饱耳福呢?”
原来这小子还从来没听我弹过曲子呢!很久没抚琴了,可不要在小辈面前出丑才好!要知道乾隆可是有十全老人之称的哦,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我调了调琴,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初夏的清晨,在浓郁醉人的花香中,在某男子炙热深情的目光里告别江南的我,并从此步入一段不凡而无悔的人生。那仰面即能感知的暖暖南风,那吸气即润的江南气息仿佛就在眼前,脑海里回荡起熟悉的温柔旋律: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
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
我一边抚琴一边轻轻唱,思绪早飘回到那个玲珑少年的时代,心头浮起的柔情渐渐迷蒙了我的双眼,我能感觉自己在痴痴地微笑......
“真美!”当琴声渐渐隐去,弘历凝视着我深深感慨,“琴美,曲美,人更美!”
“臭小子,哄额娘玩呢?”我笑着拂去眼角隐含的泪花,其实我知道被打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不仅仅是弘历,十三仿佛也穿透我陶醉的眼神望到了过去,曾几何时懵懂少年的青涩感情或许已成回忆,但多年来一直不变的是那份看似烟尘,实如磐石的相互信任与支持。所以,我眼里的幸福他看得到,所以,他为我骄傲,为我祈祷。我回望他亮晶晶的眼眸,彼此相视而笑,原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这么美好!
“不,额娘!”弘历仿佛依然沉浸在我营造的浓浓江南柔情里,“孩儿在你脸上看见了光辉,只有满足和幸福的人才有的光辉,这种光辉孩儿没在其他任何脸上看见过,他们有的只是抱怨,伪装和嫉妒。额娘,你真是天下最美的人!阿玛没有选错人。”
我习惯性地四下里张望,“傻孩子,别乱说话。”
“哼!”弘历冷笑一声,“这里是江南,说了又怎么样?难道还会把我给......”
“住嘴!”我急忙打断了他,“越说越离谱了!”为了打破这个局面,我推开琴对俩女子说:“你们还是继续表演吧,不要被我坏了兴头!”
俩女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怯怯地道:“这位夫人琴艺如此高超,小女子怎么还敢献丑?这样吧,不如我们来段舞蹈?”
“也好,也好!”我点头称是。
她二人便起身拿出两段红绸跳起了红绸舞。红绸舞动如浪如云,二人舞姿旋转如风。看得我们忘乎所以,连声叫好。说时迟那时快,红绸如长蛇一般蓄满了力道直扑弘历面门而去,好在弘历伸手敏捷,见势不妙,闪身避开。十三拔出腰间佩剑刺向红绸,长剑或挑或劈,红绸断成数段,纷纷坠落,犹如飘落片片红云,而坠地之时却发出铿锵之声,仔细一看,红绸末端居然绑了兵刃。两女子见计划败露便挥剑而上,与十三弘历打成一团。我连忙跑出窗外,点燃手中的信号弹,船老大扑过来作势要抢,我奋力一甩,信号弹呼啸一声,飞入空中。侍卫们一直都跟着我们呢,只不过远远候着,不敢打搅。
船老大一声口哨,从水里又钻出无数黑衣蒙面人,上船便进仓与十三弘历厮杀起来,十三他俩渐渐不敌,只见一黑衣人寻了个空隙,挺剑直刺弘历背心,我大喊:“弘历小心!”弘历闻声闪开,可剑尖终究刺进肩头,弘历的白衣瞬间被鲜血染红。
我和十三同时大喊:“弘历!”
十三奋力连挥数剑,冲至弘历跟前,只手将他拦腰托起跃出舱外,“丫头,跟上!”跃过我身边时,他对我说。
眼见舱内的人追杀出来,我慌忙跟上十三的步伐,可对方哪允许我这么容易逃走?背心被人狠狠击中一掌,我重心不稳,跌入水中,只觉得口里一阵甜腥味,一咳之下,喷出一口鲜血。本想上船继续跟随十三,可转念一想,自己上去不但帮不上忙还给十三增加负担,不如就呆在水里观战吧,有合适的时机说不定还能消灭几个敌人。
我躲在船舱后关注着战局,河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船只,十三带着弘历在船只间跃来跃去,跟对手玩起了老鹰捉小鸡,试图拖延时间。我悄悄在船只间移动,慢慢靠近十三和弘历,潜伏在舱底,待十三从我头顶越过,我估计对方马上就会跟过去,于是钻出来狠命把船推开,对方数人嗷嗷大叫,扑通几声,落入水中。他们见是我耍的小动作,游过来举拳就打,我头一缩,正准备潜入水中,衣领却被人提了起来,身体悬上半空,我吓得捂住眼睛,最后却轻飘飘地安全着陆了。我睁开眼,原来侍卫都已赶到,刚才是十三把我从水里提出来的呢!“弘历呢?没事吧?”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弘历。
“没事,侍卫们先带他回驿馆了,没伤到要害,让大夫包扎下就行。”十三答道。
“那就好!”我终于舒了口气,把下一任皇帝带出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不被胤禛打死也会骂死。
侍卫们上船的上船,入水的入水,与刺客展开了激烈搏斗。很快,地方官率领地方兵力前来增援,想是侍卫中已派人报地方官了。如此一来,十里悬殊就大了,秦淮河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刺客全部抓获,无一漏网。
地方官上前跪道:“下官参见怡亲王,不知怡亲王对这干刺客将如何处置?”
十三沉吟片刻道:“带回京去!一路多派兵力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