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各有缘法,兴许不是绛珠伤人,只是那人心中有疾,触物生情罢了!”
黛玉心底豁然开朗,不觉轻轻笑出生来。人若娇花软玉,声似黄莺啼鸣,牵过耶律婷的手,吐气如兰,“好姐姐,黛玉明白了!再不为这绛珠伤神了,它或者正是黛玉的缘法,事事关乎黛玉之心。今日此番完璧归赵,黛玉便晓得过去的心,不可再执意了!”
耶律婷虽是不知黛玉此言何意,却是乐意看着黛玉甜甜的笑。那笑不过也是轻抿了嘴唇,微弯了眼角,却动人心魄,叫她禁不住的想要一同笑。
心中暗暗笃定:为了日日的瞧着黛玉的笑,也甘心忍受宫中的宁静。如此,自是想法设法的总是叫北静郡王扑空!皇宫禁地,外男不得擅入,便是为这查案,水溶也是分外注意黛玉的声名,不敢僭越丝毫!却不知,无声无息中已然便宜了耶律婷!
夜夜如梭而过,常听黛玉故作豪爽的慨叹: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人声寂寥,一抹黑影蓦地闪过。守着角门的小厮忽然惊醒,将同伴拍醒,两个四下里瞧瞧却并未看到可疑之人。“见鬼,准是只不安分的鸡!”
两人嘟囔了几句,偏头接着睡下。
梨香院里,果然寂静的不出如所料。一旦宝钗入了荣国府太太那边歇着,这里薛姨妈睡下之后是不要人守在屋里的。悄没声息的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床边。冷笑一声,炯炯有神的眼睛勾起邪魅的笑意。
榻上假寐的人连眼也不睁,禁闭的眼皮却是忽地一跳,逃不出来人鹰勾般的锐眼。她似也知道,只有气没力的淡淡问道,“政,你终于肯来了!”
那男子嘿嘿一笑,俯身搂住了美妇人,再微微低头。那妇人想是以为男子将要偷香窃玉,却不料男子蓦然送开搂自己的手,却是掐上自己的粉颈。顿时脸色苍白,艰难的咳咳两声,伸手去打掐住自己的两只毛手!说来,那双手竟是自己思念了十几年的!
瞅着美妇人再没气力反抗,男子才甩甩手,放开了她。将双手放在嘴欠认真的呵气吹过了,才瞅着美妇人的泪眼问道:“怎么样啊,小姨子?还敢说我终于肯来了的话么?”
相知相识少说也二十多年了,那时候美妇人还是个娇小姐,与姐姐每日里悠闲的很。孰料忽然有一日家中商定了姐姐的婚事,要将姐姐许配给荣国府的二公子。少女的心事早藏在心里,正是日日担心这相思病没处着落,却忽然听闻心爱的男人跟自己的亲姐姐定了亲!这一气,非同小可!
男子当年也曾风流倜傥,长的一表人才!妹妹便忽悠着姐姐淘气的偷偷去相看人家,孰料庙门前这妹妹果然对男子一见钟情,实实在在的生了相思病!这一病,便是二十年!
“政,我为你熬到了二十才嫁人。我……”美妇人仰脸,满是凄楚,可怜兮兮的抓着男子的衣角。“你说过要说服姐姐娶我进门的,可是……这一年多来,我也算是打听的明白,你根本从来不曾和姐姐提过此事。害我嫁给那个姓薛的,我实在……”
说着,竟是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男子深深皱眉,本想骂几句,却看见女子愈加丰满成熟的身子。想起从前的偷偷摸摸,那种风流快活许是多久没有过了。难得这梨香院清净,瞧着美妇人薄衣俏脸,想一想也便是活色生香了。说不得,将方才的不快抛下,两个你拉我扯却究竟也你情我愿,趁着秋乏里的情意缠绵许久。
男子难得卸下装了多年的儒雅,轻笑道:“妹妹,也只有跟你在一起,贾政才是真的贾政!”
“哼!真正的贾政根本就是假正经,不想那些呆子们竟是浑然看不出来!”美妇人伸出指头轻点男子额头,嗔笑道:“政,蟠儿如今也大了,你可该给他安排些事儿做呀!你瞧瞧他一天天散漫的那个样子,成何体统!”
“整个薛家都让他败尽了,我又如何管束得了他!”男子不耐烦的起身穿衣,回头道:“你这小狐狸,先去把那个娘们儿说通了,叫她开口才是正理儿!”
“我跟姐姐都说了多少了回了,姐姐总说要再等等,也不知她究竟在等什么?政,这么多年了,她总不该还疑心我吧?”女子说着,心里忽然没底儿,小心翼翼的看着跳下床的男子,顾不得正理衣衫便给男子系好长衫的盘扣。
“又胡说!”男子瞪她一眼,便瞧着窗外,见还是人声全无,才捉住女子的手叹息道:“咱们多年的情分,你还不放心我?蟠儿亦是我的孩儿,虽说是不学无术,也好过宝玉那不争气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见男子并不提薛蟠为着丫头打死人的丢人事情,美妇人不觉喜笑颜开,扑在男子怀里,低声道:“我原听说珠儿是姐夫你害的,还以为姐夫如今果然成了薄情的人呢……”
男子脸色顿时转绿,却有意拍着美妇人的后背,淡淡道:“这混账话可是你那姐姐说的?”
女子轻轻点头,慌忙又是摇头,抬起圆脸笑道:“姐姐何时是那嚼舌的人了,我只是听说别人说的!”
“哼!”男子推开美妇人,怒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连名正言顺的亲生儿子都敢害,又怎么会在乎外面的野种!”
“不是,不是的!”美妇人眼中全是慌乱,瞧着男子的脸色仍是不虞,想也没想的便即跪下。拽住男子的裤脚,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黑色的长靴,呆滞半日之后才凑上去轻轻一吻。
男子气急的将她踢开,美妇人便歪在地上嘤嘤啜泣,惹的男子不禁喝道:“还不起来,做这副死样子给谁看的?”
美妇人磨磨蹭蹭的伸出手来,男子究竟看不过,亲自将她扶起。背过身道:“蟠儿的事儿,我知道了。只是如今朝廷之上怕是有大事。三年之内,我是不许蟠儿和官场有牵连的,免得到时候追悔莫及!便是当年珠儿的事儿,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妹妹不要胡思乱想!”
“恩,你的心意我又不明白,如何能不胡思乱想?“美妇人从后面又是抱住男子,悄声道:”政,你今日此来,单单只是想我了么?”
男子一怔,点头轻笑道:“难得你那女儿在她姨娘那儿歇着,我才来瞧瞧你。叫你管着些她,不就是宫中选秀的事儿么,元春自会照应她的,犯不着日日的去扰着那边儿。”
“她一个女娃,能懂得什么,越是如此才越能……”美妇人满目含笑的说着,却给男子打断道:“别瞒我了,那那丫头可是比猴儿都精明的,指不定那日便把咱们事儿抖露出去了,你还由着她胡闹!”
美妇人总是了解自己的女孩儿,不觉也是失神片刻,才娇笑道:“怎会呢?这次她受了林黛玉那个妖人的害,身子还没复原呢。偏偏什么北静郡王又夺取了那颗珠子,钗儿的药也没吃够!”
贾政不觉呸了一声,“你当我不知道,那什么绛珠是宝钗自己拿的。宝玉竟然不顾跟林丫头多年的情分,替宝钗揽下来,也不知道谁和她母亲一般是个迷人的妖精!”
美妇人心潮荡漾,爪子不老实的在男子身上游走。仰脸淫笑,“政!又说妖精!”
“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精!”男子轻嗔一句,凑早妇人耳边低笑道:“妹妹告诉我,宝钗的病可是为谁得的,不会真是为了那什么金玉良缘的宝玉吧?”
妇人瞧男子神色轻佻亲昵,不觉身心都酥软在那人怀里。堆起笑容道:“哎,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钗儿竟像我当年一般痴傻,也不知宝玉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还跟林黛玉争风吃醋!”
“有其母必有其女倒是真的,不过宝钗却跟痴傻不沾边儿的!”男子推开妇人,长笑道:“至于黛玉那孩子,早就是大秦的公主了,你还是多多注意,没准那一日便有什么人抓住了你的话柄呢!”
妇人微一低头,故作娇滴滴的声音道:“谢姐夫爱护之意,奴家带着蟠儿孤儿寡母的,姐夫可要时常的来看望奴家!”矫揉造作之态,当真恶心至极!
屋顶的黑影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却也庆幸自己来晚了一步,不然当真不知会不会一怒之下跳下去杀了奸夫**!只是,仍然禁不住的恶心,实在不能忍受,才从收起的一把银针中取出一枚,一甩手便听得屋内妇人痛呼一声!继而,却给那男子捂住了嘴——“不许叫!”
“政!”妇人痛苦的呻(禁词)吟出声,水嫩的手捂住肩头。细细的银针,竟然已经深入皮肤,连一丝的血也不曾浸出来!然,却是疼痛难当!
“银针没毒,没有大碍的!”男子瞥一眼妇人的伤势,“看来是有人发现我们的事儿了,你自己小心……”
说罢,一闪身,推门而去。回身,定定地看着房檐发呆,面上微微含笑,心里却全然不是方才的旖旎春光。
屋顶,黑影倏尔翻过屋脊,匍匐在另一侧,看着男子大摇大摆的去了。才哆嗦着身子坐起,面色苍白的不能言语。沉默片刻,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午后的艳阳里。
李纨孀居的小院,鸟鸣幽幽。一个小丫头趴在石阶上打瞌睡,小男孩儿则是坐在门口的树荫下摇头晃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飘然落下,迅捷的点了那小丫鬟的昏睡穴。男孩儿竟是毫无知觉,仍是咿咿呀呀的背着,浑然不知已经汗湿衣背。
“兰儿,《孟子》里,你最喜欢的是哪一篇?”
男孩儿想也未想,童稚的声音回答:“兰儿最喜欢《孟子公孙丑下》中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语罢,却不听来人考问,不觉抬起头来,惊的圆张了嘴。渐渐的脸上全是欢喜,忽的站起来,跑去将院门插上闩,回身朝着来人跪拜起来。抬起头,小脸儿上满是泪珠。
来人伸出粗大的手抚摩男孩儿的脸颊,轻笑道:“兰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不许哭的!”
“是!兰儿记住了!”认清来人,贾兰也便不再装出那副天真可爱到傻乎乎的样子,声音清朗的让人如沐春风。
来人弯腰把男孩儿扶起来,低头笑道:“兰儿,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先父贾……”男孩儿说的忘情,忽然惊觉的捂住小嘴。继而慌忙摆手道:“兰儿失言!你……你是父亲!”
身后,屋门吱嘎推开。素云碧月搀着李纨,三人皆是睡眼惺忪,怔怔的看着院里的两人。一时之间,寂然无声。唯有菊花吐丝,鸟虫鸣唱,灼灼日头烤的地转兹兹发响。
看来人,月白色的长衫在日头下光辉灿烂。俊雅的面上笑意盈盈化作淡淡哀伤,慢慢起身向屋门处走来。三个女人皆是紧咬着嘴唇,颤抖的挪不动步子!
男子上前,碧云素月便缓缓俯身施礼,李纨却僵住了动弹不得!讷讷道:“大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男子看着两个低头的女子,略略颤抖的身躯泄露了她们的惊异与不安更有期盼。不觉握住了李纨的手,轻笑道:“我回来了,以后也会时常的回来,纨儿说好不好?”
李纨竟是说不出话来,苍白的脸上泪水肆虐。
“大爷,进去说话吧?”一袭白裙的素云抬头微笑,脸上泪痕难以遮掩。
男子不觉点点头,素云便打起帘子,扶着李纨进去。男子略略回首,便见碧月已然拉着贾兰迈步过来,不觉亦笑着跟了进去。
小轩窗,相对而坐。男子笑道:“不论如何变化,你们竟总是能一眼看出来!”
素云已端了盆冰水进来,将毛巾浸泡其中,拧好了递给李纨。却听李纨轻笑,“碧月,你也进来坐下,这时候不会有人来咱们这里的!”
碧月才讪笑着进来,低头悄声道:“怜儿在外面睡着还是……莫不是中暑了吧?”
“怜儿是外面的那个小丫头吧?”男子由着李纨擦拭着脸,边笑道:“我方才点了她的昏睡穴,不妨事的!”
“大爷竟是不知道怜儿?”李纨瞧着男子的阵容。额头右侧的伤疤长有两寸,深深浅浅的印迹颇为骇人。将那原本如玉的面容毁坏殆尽。只是,左看右看也还是从前的那种感觉,并不觉得生分一丝一毫。
瞧着男子惊讶的神色,碧月倚着门笑道:“那小丫头是前两年可人收留的一个孩子,因瞧着可怜,便取名怜儿的。还说要跟着她的姓,叫做可怜儿……”
李纨与素云皆是白眼瞟向碧月,唬的碧月猛然噤声。男子却情不自禁的叹息道:“不必怪碧月的,可人是因我而亡,咱们大家也不必当做忌讳。时时念起她也无妨的,兰儿,你说是不是?”
男孩儿偎在李纨怀里,好奇的眨着眼睛,朗声说道:“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可人姑娘是用自己换了父亲的性命,孩儿以为应当时时刻刻记挂着姑娘的恩情。如此大恩,不该成为可人姑娘让咱们的忌讳的缘由,是为君子坦荡荡!”
男子十分欣慰的看一眼贾兰,父子眼神到了,也便不再多言。闲话一会儿,无非是问问贾兰的功课,她们主仆在这大家子里的生活。李纨也是生性淡泊,并不在乎,却还是十分感慨,“多亏了老太太多年照顾,便是太太偏向着二爷,上上下下的也从没人敢亏待了我们母子姐妹的!”
男子探寻的望着素云碧月,她两个也是直点头。“爷放心,奶奶何时说过半句虚言?奶奶从前告诉我们爷还活着,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儿都成了真的,您还不信奶奶的话?”
男子哈哈一笑,仔细的看着素云碧月,轻声道:“纨儿,时候差不多了,我要去了!”
李纨贾兰并素云碧月皆是满面委屈的瞧着男子,惹得人心中发毛。不由的抱起贾兰,点着男孩儿的额头笑道:“小人精儿,难得你认得我!下次可不许说先父的话啊!”
贾兰乖巧的点头,挣扎着下来,嘟囔道:“我都十来岁的大人了,自然认得父亲,哪里还是人精!”
说得众人都是微笑不已,却也知道如今的贾珠也是身不由己,便不再留恋。男子走至院中将那小丫鬟的穴道解开,轻轻一飘,从屋顶消失不见。
竟不想,他并未出了荣国府的上空,便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掠过。幸而自己十分小心,并未给那人发现,这才能够不动声色的跟上。几个起落,那两个人竟然进了贾政的书房!男子不觉想起梨香院中的一幕,险些恶心的干呕出声!
“奴才王奋/王善见过政老爷!”淡青色人影,落在人声寂寥的书房前,立时轻轻推门进去。想来,里面的人也再等着这两人。
“有什么发现没有?”贾政的声音,在外人的眼中亘古不变的严肃。冷冷的口气,始终都是公事公办的架势。
“回老爷,我们兄弟将宁荣两府都查看了一遍,不曾见着可疑之人……”那瘦高个躬身回道。
却听稀里哗啦事物落地,砚台碎裂的声音。贾政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你们是瞧着王大人放了外任,不服本老爷的管是不是?”
那两个吓的腿一哆嗦,不禁跪在地上。矮胖子不悦的瞪一眼瘦高个,谄媚的笑道:“老爷冤枉啊!小的们却是尽心了,少不得已然将整个燕京城转悠了一半,实在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兴许是……老爷交代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此言说的小心翼翼,却是在责怪贾政下达任务的时候,已然失去了先机。贾政倒也不是无理樢三分的人,拜拜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小的们告退!”王奋王善两个功夫比前些年略有进益,轻轻跃上房顶,便站住了说话。
“政老爷当真是威严的紧,咱们老爷已去,原以为可以松散几日,不想还是得日日的来这里当差!”
“老爷才走个把月,若是真的在外面呆个三年五载的,那咱们还不得活活儿的累死!”
“哎,兄弟也不用太焦心!”那矮胖子压低了声音道:“后儿就该着领月钱了,到时候再发牢骚不迟!”
月白色的身影隐匿的高大的槐树上,茂密的枝叶间竟然点点斑斑的洒了一丝影子下去。瘦高个王奋一不小心瞥见了,低声道:“兄弟,树上有人!”
月白色身形一动,一招拨云见日已从另一侧悠然飘出。青天白日里,王奋王善也不敢喊叫,只在后面拼命追赶!小声叫嚣,“大胆蟊贼!还不停下束手就擒!”
一展眼的功夫已经两人甩到后面,男子却有意慢了下来,等到那两人追上来,才又飞速前行。这样你来我往,分明是把后面的两位当做猴儿耍!气的王奋王善不觉气馁,出了城区来到西北的密林,便气喘吁吁的停下不追了。矮胖子尤其累的要命,臭汗淋漓,怒吼道:“有种的你给老子出来,缩头乌龟!”
月白色的身影似是禁不得激将法,登时跳将出来。拱手笑道:“扬州二十四死士老十六王甄珠,见过燕京王奋王善两位兄台!”
“就知道是你!”瘦高个一蹦三尺高,激动的跑上来。打量着此时的甄珠:月白色长衫玉树临风,飘逸俊俏的仪容叫人浮想联翩。不由的搂住了笑道:“甄珠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我两个又搞不清,只得对政老爷说谎了!”
“不是告诉过你们么?我的任务有变,早已经改名换姓么?”各人若无需要合作,互相之间的任务也是必须保密的。甄珠此言,便已经足够详细,那王奋王善只得无奈摇头。却听这所谓的甄珠问道:“方才,政老爷可是要两位兄台查问我么?”
矮胖子嘴巴最是没有门的,热忱的说道:“可不是吗?政老爷和太太同房的时候,给人偷听了去!他妈的,你小子什么时候竟风流到听这墙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