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便浅浅笑道:“所谓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宝兄弟,难得今日云妹妹也在,不如咱们行了酒令如何?”宝钗素来冷落宝玉,难得这样问起宝玉来。不觉宝玉也便忘了方才的不快。急忙便要答应,偷眼瞧去,却见黛玉竟是精神不济,蔫蔫的也不言语。那股子迎合宝钗的劲头儿登时松懈,低声道:“林妹妹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吃罢让林妹妹回房里歇着要紧。”
说罢,却见宝钗仍是雍容大度的笑着,不觉向满是期盼的湘云道:“反正云妹妹也要住几日的不是!”
湘云素来喜欢热闹,不期宝玉竟是如此回答。本是欢呼雀跃的,此刻忽然也蔫了下来。气鼓鼓的拉着还待分辨的宝钗,淡淡的瞟了黛玉一眼,附在宝钗耳边小声嘀咕起来。黛玉也不多言,只浅笑着小口用饭。心中不觉十分感激宝玉,瞧来还是宝玉一句话便让那巴巴赶来为难自己的宝钗失了面子。
轻轻擦拭嘴角,悄悄偏头问宝玉道:“宝二哥哥,怎么我回来几日都不曾见到袭人?”
宝玉脸色一沉,低头不再说话。
黛玉本是笑着与宝玉说话,却得到宝玉这般沉默不语的回应。宝钗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便是夹起菜来给黛玉添上,轻笑道:“妹妹多吃些,养好了身子才能跟宝兄弟斗嘴,瞧瞧如今连行个酒令宝兄弟都不舍得颦儿费力气的!”
巧姐生病,熙凤并不在这里伺候。宝钗一番话说的黛玉脸色立时红了。那老太太却也是尽数听着了的,不觉皱眉道:“玉儿,还不谢过你宝姐姐。说的也是,瞧瞧你这身子,这么瘦弱能不让人心疼么!正经是该学着你宝姐姐,心宽体胖,莫要放那么重的心事,也养的壮实些……”
黛玉不禁扑哧一笑,夹起宝钗给添的菜放入口中,一面细细的咀嚼完毕,才看着宝钗微微紫涨的脸笑道:“黛玉谢过宝姐姐,今儿又劳烦宝姐姐等了许久,黛玉真是愧不敢当!”
老太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抬手吩咐鸳鸯又布了菜,向宝钗笑道:“宝钗最是个温文知礼的,她一个小丫头身子一时不爽都要劳动你这做姐姐的来看望。不过,钗儿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么?”
宝钗诺诺的答应两句,这老太太的态度哪里像是感谢自己。老谋深算的眼睛里分明笑的很是有深意,
黛玉不觉轻轻抿嘴一笑,“外祖母,宝姐姐左不过是担心玉儿来看看,能有什么事儿!”
软语娇嗔,小女儿情态毕露。
宝钗是老太太的二儿媳妇的妹妹的女儿,说来也只能跟着表兄弟宝玉唤她一身老祖宗,人家不允,那祖母是不能轻易叫出口。瞧着黛玉忽然鬼灵精是笑着偎入老太太怀里,只觉得恨得牙根痒痒,还好身边有个腻人的湘云,也学着黛玉的样子钻入自己的怀里。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叫你这个孤女尝尝没有母亲的可怜!
用罢饭,又在老太太房里说笑了一回。老太太心疼黛玉的身子,便催着她回去早些歇着。碧纱窗内,那薛宝钗竟然又跟了来,定要瞧瞧颦儿用了什么法子把湘云勾的死死的,次次来了都跟着黛玉住着。
如今大家都大了几岁,这屋子自是显得更小,雪雁早已收起姑苏时的伶俐样子,讷讷的候在屋里。紫鹃尽心的铺好床,打发小丫头们倒来热水,服侍着黛玉洗漱。出去宝玉今日格外的无精打采,众人皆是给宝钗的逗趣笑翻了。
不觉天色已晚,宝玉难得晓得人事,亲自送了宝钗回去。
再回碧纱窗内问候时,黛玉湘云均已睡下。到外面,晴雯与小丫头只知道玩耍,再没个人能向袭人那般关怀,不觉心酸。心中思念,竟是辗转难眠。
里间,蒙在薄薄的锦被里,竟能听到外间里宝玉的哭声。不禁伸出手臂摇摇沉睡的湘云,这云儿想是白日玩儿的疯了,此时睡的格外深。轻轻掀开薄被,披衣下床,紫鹃惊骇的慌忙扶住,“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紫鹃,你说宝二爷为何夜半三更的还在外面哭呢?晴雯那蹄子也就罢了,袭人怎么也不来劝劝?黛玉一面说着,一面仍是向外走着。从前在时,也常常的同塌而眠,因此竟丝毫不觉得深夜出去有何不妥。
紫鹃给黛玉系好披风,轻笑道:“姑娘想是忘了,袭人姐姐这几日都不在府上的。”
似有所思的点点头,由紫鹃搀着出了碧纱窗。果然见宝玉正是搂着被子流泪,声音小的细若蚊蝇。这般声音,也亏得黛玉的耳朵是何等的尖呢!
宝玉只穿了贴身的汗衫抱着腿坐在床上,柔顺的青丝四散垂下来。两只手绞在一处,掐出许多指痕。哭的甚是低沉,肩膀不住的抖动。听说宝玉是和小蓉媳妇感情很好的,却也不至于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这般伤心。那么,白日也不曾挨打,这样哭泣却又是为何?
黛玉左思右想猜不出其中关窍,不觉心中害怕,轻轻拍拍宝玉,小声问道:“宝玉,你怎么了”
宝玉还未如何,忽然听得外面陪床的丫头蒙地掀开被单,冷笑道:“还能怎么,还不是那个花点子哈巴狗不在,二爷就夜不能寐了!”
紫鹃扶着黛玉,皆是纳罕的看着蓬着头走来的晴雯。不知道这主子丫头的闹的是哪出儿,紫鹃慌忙上前捂了晴雯的嘴,“小蹄子,小姑奶奶!作甚么吓唬人!”
那晴雯竟是二话不说,上前将宝玉裹着的薄被掀开了,狠狠道:“大半夜的哭什么,还不躺好。人又没死,这样子哭给谁看?过几日,养好了还不是一样的回来!招惹的林姑娘也跟着沾染晦气不是?”
宝玉迷茫的抬眼,看到黛玉后不仅浑身哆嗦,红着脸低头更是不敢说话。
“你们怎么了,主子不像主子,丫头不想丫头的!”黛玉回身看着晴雯。这丫头素来是个伶牙俐齿厉害的,本是害怕她那张利嘴,却因为打开始便晓得她是可人教出来的,也便拿她同可人一般看待。“晴雯姐姐,宝二哥哥这样子姐姐还这般说嘴,叫太太知道了岂不是要生出事儿来?”
晴雯催着宝玉躺下,再抬起头竟是满眼泪光。挨着床边儿便扑通跪下,泪里含笑道:“林姑娘不知道我们这屋里的事儿,晴雯却知道姑娘不是太太那样的人。只是如今晴雯已经答应了二爷不能再说与第四个人知道,所以……请林姑娘恕罪!”
瞧这样子,莫非还真是天大的事儿?宝玉眼中,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则是世间的浊物。没什么更比这个给他看做最要紧的事儿,想来他这样魂不守舍定是为了女儿之事。瞧这里袭人姑娘多日不见,想必该是为了她,而那晴雯却是个重情重义不忍揭破什么事儿的吧!
晴雯乃是宝玉房中这些丫头们里最好看第一个,众人都传说她与黛玉有三分相似。便是那脾性上也多少有些像,大抵是知道自己的美貌,难眠有些倨傲。此时不过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衬裙,身条婀娜,泪眼婆娑。
不觉心里忐忑,扶着紫鹃低头走入碧纱窗内。摇摇晃晃的心神不宁,忽然抬头却见那厨顶上的琉璃瓶不见了踪影。黛玉不觉怔住,愣愣的走到跟前,看着空荡的角落涕泗横流。眼前空落落倒也无妨,只是心中却不可抑制的疼,正是应了那心如刀绞的话。
额头上涔涔冒出冷汗来,急的紫鹃慌忙又是递茶又是拍背的,陪着黛玉落泪。举目再望旧日琉璃瓶的地儿,突兀非常。心内惶惶的,似是有天大的石头压在桑眼里,叫人哭起来都吃力。
如此,自是一夜难眠。心心念念的皆是那绛珠晃在眼前,忍不住暗暗自责:素来疑心那绛珠怪异,昨日进宫却忘记带给皇上查看,不想稍一分神,竟然消失不见了。细细回想,竟是再猜不出谁会取走一颗没什么大用的珠子……
这样一宿煎熬之后,谁知大清早的忽然又来了宫里的太监。
竟是戴权领了个栖凤宫的小太监,也不说传旨,只战战兢兢的等在前院。戴权乃是宫中的大总管,但凡出宫办事,便是一品大员还要高看一眼的,贾政等人见他也在外面规规矩矩站着等候黛玉,便只得一面相相陪,一面叫人去里面催促黛玉。
稍停,紫鹃来回黛玉醒来。那戴权才期期艾艾的跟着紫鹃进去。荣喜堂外面,老太太太太等皆是不明所以,只黛玉坐在老太太身侧淡淡的请戴权进去。如此时候,竟是不敢有人来问的。
进的里面,戴权倒是认得老太太等人,却也只是拱拱手算作行礼了。瞧着窝在老太太怀里的黛玉,情不自禁竟是滴下泪来,不由分说跪下行了大礼,抬起头道:“林姑娘,宫里出了大事,请姑娘去拿个注意!”
不说老太太等人,便是黛玉也十分震惊。宫中出了大事,好好的怎么会来找自己拿注意。难不成是皇上出了什么岔子?不觉煞白了脸,皇上关系天下的安危,却不知如何事情这般重要!
想要推脱,奈何是如此重大的事儿。抬脸望着老太太,柔柔一笑,“外祖母,看来玉儿得需要跟着戴公公走一趟,外祖母不必为玉儿挂念!”
那戴权似乎十分诧异黛玉能如此痛快的答应,原还想着若是黛玉不肯去,叫那栖凤宫的小太监使个苦肉计的,能如此顺利请到黛玉怎能不喜上眉梢。
紫鹃服侍黛玉另去换了衣裳,戴权只管在园子里没头没脑的瞎转悠。头回来荣国府,瞧着荣国府里的草木倒是一般,那雕梁画栋青砖玉石的却都十分上等,不觉钦佩。贾政男丁留在外面,不知内情,甚是忧心不提。
这里,戴权才想着荣国府的财大气粗,便看到如今皇上心头的第一人。只见黛玉一袭黄色素裙,袅袅婷婷,衬得身姿甚是优雅。幽幽走来,仿若那仙女从画上走出。
慌忙搀扶黛玉上了步辇,出了二道门再等了公主的凤轿。并没弄什么敲锣打鼓的依仗,只静悄悄的出府而去。凤轿之后,贾政贾琏等人跪在地上还不知是怎样回事。
瞧着身后众人个个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黛玉不解笑的花枝乱颤。回头迎上紫鹃撅起的小嘴,才点一下她蹙起的蛾眉。“好紫鹃,难为你一直守着受封的事儿,若不然怎能看到他们一个个那般的神情……”
霄淑殿,皇上冷冷的坐在主座上,众位嫔妃跪了一地,唯有婉仪贵妃耶律宛颐与太子秦国宝互不相让的对坐着。下轿后,那戴权已经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大概。原来,太子秦国宝素来和婉仪贵妃不和,今日一早便吵了起来。不知何故,那婉仪贵妃竟然放肆到指着太子的鼻子说太子是孽种!
此话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也是震怒!这才怒气冲冲的赶到霄淑殿。众位娘娘们听说此事,有害怕有好奇有看热闹,全都跑到了霄淑殿。不想,那婉仪贵妃定要坚持,丝毫不给皇上台阶下,闹的宫中鸡飞狗跳的,皇上竟是束手无策,慌忙之中便想起了黛玉。
黛玉心中暗暗纳罕:谁给那耶律宛颐如此胆量,竟然说皇上唯一的儿子是孽种。不论如何也该先治她大不敬的罪,可是皇上怎会心软至此,任由他胡闹呢?何不做个滴血认亲,谣传自然不攻而破,皇上却当做天大的难题来请自己,莫非此中果然有蹊跷。不由的心里一紧,若是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将太子变作真的龙子?
渐渐看到那宫殿巍峨中一处清新雅致的处所,竟是容德贵妃陈林妹的霄淑殿。如今元春才晋封了贤德妃搬离出去,这里便是容德贵妃自己的寝宫。宫门口宫女太监皆是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低头垂手,瞧着戴权领了人来,不觉都是长舒口气。
黛玉缓缓走进去,上前给皇上见了礼,又与秦国宝见过礼。低头浅笑,“妹妹见过太子哥哥!”
秦国宝眼中的光华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郁。别过头去也不言语,眼中再次默默将太子与皇上相较。这太子与自己同龄,个头一般,身形比从前见的时候又胖了些,眉目倒也清秀可爱,笑起来十分天真无邪的样子。皇上却说得上是英姿挺拔十分俊朗的,浓眉大眼的乃是美男子。细细看那五官,倒也不是很像,更让人疑惑的是和那陈贵妃相似之处也不多。
黛玉轻笑道:“皇上,黛玉贸然前来,搅了这里的好戏了么?”
秦国宝冷哼一声,仍是不失时机的瞪一眼对坐的耶律宛颐。黛玉一丝不落的看着眼里,伸手牵住太子,轻声道:“太子哥哥虽我来……”
皇上便如泥塑一般,冷着脸并不说话。大殿外,人声全无,黛玉拉太子到僻静之处,方才询问太子此事的因由。
原来,夜半时分秦国宝去摸知了,不想却看到那耶律宛颐在放飞大雁。这个季节,既不是大雁南飞又不是大雁北归,自然说不上是救治什么离群的大雁。秦国宝从树后转出身来,一把夺了那大雁,只可恨那大雁竟然十分刁钻,狠狠的咬了太子两口,扑棱棱飞走了。继而,二人之间的争斗越来越多,可惜那耶律宛颐一双巧嘴死死咬住秦国宝和皇上没有半分想象的话,就是指认皇子身份的可疑。
凝眉深思,忽然想到昨日园中发呆之时,似是看到大雁飞过。当时也未多想,此时听太子说来,竟是十分与自己所见巧合了。柔弱的小手轻轻一抖,低头思索。
蓦然抬头,瞧着一脸无所畏惧的秦国宝,关切道:“秦哥哥,这样形势,哥哥当真不怕?如何还这样沉静,好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秦国宝憨憨的瞧着黛玉,才又看着天空,颇为无奈,“妹妹看那天上云卷云舒何能的恣意,可是我却囚于这牢笼之中,何等凄凉!如若不是因为母妃疼爱于我,哥哥早便逃了出去!”
早便知道太子的为人,自然也不曾过多惊讶!这样的太子,便是没了太子的位子,对他才是更好的事情!只是,如今皇上身边子嗣单薄,更只有他一个龙子,皇上如何能禁得住他出什么意外?
秦国宝,字利卓。秦利卓乃是其与黛玉结义时所用之名。利取“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之利,卓取“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之卓,皆表其尊崇独特之意。可见这太子在皇上心中地位,十分不可小估。而那婉仪贵妃此举,又着实令人疑惑。
“妹妹,妹妹担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母妃和父皇?”秦国宝收起嘻哈的吊儿郎当,认真的看着黛玉。“可是,我是母妃和父皇的儿子,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现实!”
瞧着他坚定的样子,黛玉不禁感慨,叹道:“那么哥哥敢不敢与皇上滴血验亲?”
秦国宝思量再三,郑重道:“这有何不敢,只是……妹妹有什么法子可以叫我平安脱离皇族么?”
黛玉不觉诧异,终于还是认同的点点头。秦哥哥如此性情,如何能做的皇帝!
计议已定,两人相携着进去。瞧着黛玉面上的光彩,皇上秦承乾不觉得十分心安,招手令黛玉坐在自己的身边。环视下面诸人,一个个头低的皆是看不到神情。
眉眼如画,细细的看着众人轻轻发颤的乌发,淡淡道:“皇上,这是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依黛玉之见还是咱们自家人处理便好!”
皇上要戴权请来黛玉,本就是要让这所谓的福星来化解危难。自然一切听从黛玉,立即将贵妃以外的妃子统统撵了出去,便是服侍的宫女太监也单单只留下了戴权。登时,空旷的大殿只剩下皇上与五位贵妃娘娘,以及太子黛玉和总管戴权。
众人心里早已是面面相觑,却都不敢抬头。黛玉从皇上身侧走下,轻轻站到婉仪贵妃的身后,说道:“贵妃娘娘,既是您疑心太子哥哥的血统,那么咱们今日也便需彻底澄清了,否则日后要是再传出些闲言碎语,与大秦朝是很不利的。贵妃娘娘可知道么?”
耶律婉仪娇笑这抬头看黛玉,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那你想怎样?”
轻笑着看着傲然的耶律宛颐,柔声道:“不是我想怎样,而是贵妃娘娘您想如何?想我秦朝大好河山,国泰民安,皇上勤于政事,后宫向来安稳,孰料会出这样的大乱子!您是大辽的公主,想必不会不知道皇家子嗣血统出了问题,会是什么样后果的!未免后患,咱们就一次分掰个明白可好?”
封建王朝,郡王一统天下。这江山代代相传,血统向来是头等重要的。不说宫中妃子们母凭子贵,便是普通达官贵族之家,但凡有子嗣的妻室也更受尊重。女子无才便是德,总归是出不得门办不得事,唯一能作为依靠的便是儿子所继承的血统。
如今大秦江山稳固,若是忽然冒出太子秦国宝不是皇上亲生的事儿,不说秦国宝与其生母容德贵妃陈林妹及其陈家族人性命不保,便是这朝堂之上也少不了纷争,更将贻笑大方!耶律宛颐虽不是中原生长,然而大辽公主,自从订下与秦承乾的亲事,便将中原三纲五常的典籍学的通透!
听着黛玉的话,分明是有意要激自己。耶律宛颐扫一眼黛玉,看不出黛玉想要耍什么招数,却也明白自己是定然不会输的。笑的娇媚无比,“长乐公主既然如此说,那便请公主给皇上和众位姐姐门分掰个明白吧!”
嫣然一笑,只叫那耶律婉仪自惭形秽。幸而黛玉是金湘玉临死前定下的公主,否则她若是入宫,自己还哪里来的地位。却见黛玉向戴权悄悄说了几句话,那戴权忙忙的下去,少时便取了一枚夜光杯,便是这样时辰还是灼灼放光。
黛玉拈在手上,递给了皇上。皇上颇为难的看一眼黛玉,还是狠心接过戴权手中的薄薄刀片,轻轻在手指割开,滴下几滴血在那杯子的清水中。继而,秦国宝也是依样做了。
黛玉将那夜光杯擎在皇上面前,却不料如此高兴的结果竟然让那皇上眉头紧锁,星目疑惑似刀扫向跪着打颤的陈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