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知道黛玉如此大了几岁还有跟她的什么表哥住在一起,别说没有明确的婚约,就是有婚约也不能这么天天的就隔着个纱窗住呀,万一日久生情万一那妹妹心里眼里哪一天真的只剩下了贾府的男子,要到及笄时出来这么长久的时间可不不定就怎么样了。真是急如蚂蚁乱如团麻,心急火燎的找来早袭了北静王的水溶商议。
“冰心,朕不是叫你和那宝玉不是多有交往吗,如今咱们黛儿妹妹还要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克怎么是好?”水澈着急的叫着水溶的字,那时他们同在林府读书全呼的字。
水溶心里酸涩到,“皇上,跟咱们比,那贾宝玉才是黛儿的亲哥哥,却是不该如此心急的!”
“你少来当忠谏之臣”水澈哼道,“还不知你心里比朕着急多少倍的,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既然是亲哥哥就该为妹妹着想,这么大了还在一个屋里住,传出去给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知道还不知要说些什么样的闲话,事关妹妹清誉怎么能坐视不管?”
句句打中他水溶心头,想早早求婚的念头刚出来又是想起了林世叔的嘱托,才转言说,“那荣府倒是不缺房舍,不过是这样方便照顾黛儿也方便监视黛儿罢了,咱们又不能把妹妹接出来,倒是真难办的。”水溶坦言。
“如此不缺房舍还是只想着他们的好处不考虑妹妹的艰难……”水澈忽然又探寻的问到,“那咱们就要贾府再多多的盖些房舍,叫他们家的女孩儿都搬家,拔拔他的鸡毛!”
水溶颔首同意,却是不明所以。
“来人,传朕旨意,告诉诸位贵妃娘娘及家在京都的妃嫔来年均可省亲,叫他们各家去准备了。“水澈宣来太监总管张德全吩咐到。
“皇上果然英明,怎能想到贾家一定会趁此时大兴园林?”
“看那个贾元春就知道了,初时还有一点点像林姑姑,如今早变了样儿,弄个大院子给黛儿住真是太好了!”水澈不免自夸道。
“皇上只怕是要黛儿妹妹自己掏钱盖房子吧?”水溶笑到,想来心下也是赞同的。
“黛儿妹妹正是该住到仙境一样的地儿才叫应该呢!”水澈乐道,此番一箭三雕呀,不但宫中那帮讨厌的女人们能回家见他们父母家人,少给自己找些麻烦,更可以领天下百姓感慨传颂自己的孝心,又可查看各家的财力势力,另一方面更能给黛儿妹妹建个雅致清净的住所,谅那些妃嫔还不至于傻到要告诉人自己从未宠幸她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说了,也不敢宣扬的外面去,除非她们都活的不耐了。
如此消息,贾府诸人不免喜气盈腮,只等着来日可以一睹皇妃风采,宁荣两处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商议看视筹备了省亲的别馆。正是才晋封了风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又有如此皇恩浩荡准许省亲,果然是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色,言笑鼎沸不绝,王夫人凤姐等事务颇为繁杂,又要安排了家里的日用起居又要整理派人才买日后园子里的所需,以及叫人才买教习唱戏的女孩子等等,银子流水似的花,人还是累的不知百天黑夜。
那熙凤欣喜到,“阿弥托福,果然如此,我也能见见大世面了,想当年太祖皇帝仿舜狩猎的故事,比一部书还热闹,我偏没造化敢上。”
就有赵嬷嬷等老嬷嬷讲起些陈年旧事,不过是又怀念怀念他们四大家族的富贵荣华而已。也是繁忙起来,便不觉时候是怎么过的,忽然那园子就差不多。
这期间唯有一事稀奇,原来那秦可卿过世后,他那风流倜傥的假弟弟因在水月庵和智能儿偷欢等事气死了他父亲,连自己也性命不保的。那秦钟将近命丧前宝玉每在没人处痛哭不已,更怕招惹黛玉也是伤心不敢在妹妹面前露出悲戚来。
一日黛玉默默睡在碧纱窗里的床上,宝玉从秦家回来瞅里面没人,袭人跟麝月秋纹到鸳鸯处说话了,晴雯睡在炕上知他来也不动,心里一酸就是几把心酸泪。不提防里面黛玉正是默诵玉女心经掩卷沉思,听得外间动静乃出来劝慰。宝玉向来将她当做之音,告诉了黛玉秦钟怕是不中用了,黛玉伤怀万分,想那秦钟也算的个聪明杰俊风雅王孙,因说要宝玉送个宝物于秦钟只不可照正面便能够医好。
众位知道那就正是风月宝鉴的了,只不巧他二人才是话未说完,黛玉无瑕去取出莫名失踪又奇妙回来的宝鉴,宝钗笑着进来了。
“你两个有说什么话呢,这么悄无声息的,怕谁听见不成?”宝钗拍手道。
“可是的,姐姐你怎么进来了,又是好几天没来看我们了!”宝玉不好意思,放下方才的话不提。
却见假寐的晴雯翻身坐起,“他两个有什么话是怕人听的,不过是讲个笑话把我在这里笑翻了都还不知觉呢!”
宝钗温柔一笑,心想方才那些蠢话俱是听的明明白白,且不说风月宝鉴是真,上次谁不知学堂里的贾代儒之孙为那宝鉴所误,独她清楚那宝鉴来历,未敢现在揭穿而已,如今妖言蛊惑宝玉却是叫人好笑。偏给她撞上了。却是那一个宝玉的姨表姐姐,一个宝玉的姑表妹妹,亲疏远近到不甚分明,不过隔了两岁岁却是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四人还没分讲清楚,外面就有袭人麝月秋纹呵着气跑进来,偏麝月不够沉稳,边是脱着外褂边说,“又讲什么笑话呢,怎么宝姑娘大冷天在门口站了大半天的?”
黛玉好奇秋纹跟了袭人甚久竟然也是这么问,宝钗却是笑吟吟的不紧不慢道,“还不是你们二爷和林姑娘吟诗作赋的我才听住了。”袭人等知道宝玉自来爱和林姑娘对诗的,也就不理论的。
黛玉想那风月宝鉴的话别人听去不妥,唯有宝钗听去却是无妨的,因雪雁才看了《毒物仙草》竟是知道了医那情丝玉孽草的法子,正要寻了宝钗去告诉的,此是正该把她留下的。
“宝姐姐可去过姑苏?”
“那还是两年前时,哥哥在京都不耐烦了,咱们才回了南边一趟,从金陵过来时顺路去姑苏玩过。”宝钗不知黛玉何以会有有此问。
却见黛玉握了淡青色的绢子掩口哧哧的笑,拉着宝钗胳膊趴在她肩上才悄声道,“那么我便知了那金陵薛大爷携母妹到此一游是何道理了!”
“妹妹说的什么话,我怎不知?”宝钗诧异,也不知是她真不只黛山林子洞在之事还是的确去过黛山林子洞却不知她哥哥的所作所为,又或者诸事繁杂不记得了薛蟠的草书杰作,也没料到黛玉所说何事,不过薛姑娘聪慧异常,这点观察力和记性以及悟性还是该有的。
黛玉也是一怔,或许宝钗的确不知,宝姐姐向来也是具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怎么肯轻易的放下身段去荒山野岭的游玩,没准就是她哥哥私自写的,也不定真个还是有个金陵薛大爷罢。如此轻浮贸然相问很是不该,乃天真一笑,“妹妹胡说叫姐姐见笑了,但不知那年姐姐送我的一面古镜从何得来?”
宝钗一惊,原来只想着来考问考问她,却不想叫她先问上了自己,这倒不好说了,先是宁府里贾瑞得癞头和尚赐镜却偏偏又死了的事人人皆知,众人谁也不记得黛玉早便得了个风月宝鉴也到罢了,只是纳罕何以黛玉不闻不问的。心下踌躇,再想黛玉前面的一问,便不好太瞒,才说,“说起那风月宝鉴倒是稀罕,想必妹妹也听说前日里那边什么瑞大爷的事儿,更奇的是我哥哥有一日在你们姑苏附近一个岛上发现它时,说尽了一个洞明晃晃金灿灿的,抬头看时是这镜子在照着,他便取了下来,说来是巧不过轻轻一动就托到了手里,只是洞中忽然就暗下来漆黑一片。慌的他赶紧出来的外面时,那镜子于咱们平日的并无二异,不过是更别致更精巧些,看似颇有年头,他瞧着欢喜才交了我收着,正是因它稀奇奇巧才想着送给那个喜欢的姊妹,竟是妹妹挑了它。”
“如此说来,倒果真也是一番奇遇,不知薛哥哥此后可再回过那洞中?”黛玉奇到,那日她和水伯伯一行进的洞去,怎么还是明亮如故?
“我那哥哥自来是个鲁莽的,怎么能不回去探的?带了几个家人举了火炬进去竟是不顶用,还不待进去全都灭了,闹了个灰头土脸的出来才罢。”宝钗知黛玉寻根究底必然有因,话说的貌似诚恳。
“照姐姐说来到真是有趣,竟像是神话一般。”黛玉笑道。
“妹妹真是心慈,却不知我那哥哥说的不同,他道是,真真的见鬼了。”宝钗到,“只是前日里有人因什么风月宝鉴而亡,怎么妹妹还要叫宝玉再拿它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