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烟雨楼里依旧宾客满座,莺语艳歌,这里是夜晚男人们最陶醉的温柔乡,角楼上每间房里都是暗烛高点,偶尔会有几个花妓身着不雅的薄纱绸裙摇着团扇穿梭在角楼的亭廊里。彼此嬉笑调侃着,相互炫耀着白天谁得到的缠头多。
听着她们无谓的攀谈,巫昙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这本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也觉得没有任何听着的意义。眼神转向楼下角落里的侯奕清,他坐在那里好几个时辰未曾动过了,没有姑娘相伴,也没有与之相谈的人,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喝着酒,听着台楼上艺妓娴熟的琴声。
一曲谢幕,那个额头上有红斑的女子微一垂首,浅笑着抱着琴离开。侯奕清突然抬首呆呆地望向她离去的方向,渴望着会看见另一个倩影出现,但直至佳人离去也未看见一直期望的人儿。
干笑了笑,举杯净了整个杯子,起身离了烟雨楼,面上是明显的失落之色。
褪了外衫,玄姻疲惫的揉了揉肩膀,看着窗外的月朗星稀,不禁的浅浅一笑。正解着内衫,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开门而入,吓得玄姻往后倒退一步,身体正好抵在一旁的屏风上。巫昙即刻伸手捂住了她惊慌的嘴巴,松了正解着衣带的手,白色的内衫立马敞开大半,粉色绣花的肚兜显露在外。当下两人便尴尬的不自觉红了脸,巫昙将眼神看向别处,“你先把衣带系好。”
玄姻羞愧不已,慌忙的将散开的衣服系好,看向他的眼神既慌张又不安。
巫昙正了正表情,看着她,“你不出声,我就放开你。”
玄姻答应的点了点头。
松开手后,玄姻害怕的紧靠着屏风站着,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胸前,“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闯进我房间做什么?”
“你跟刚才在楼下角落里喝酒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男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玄姻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从他看着你的神情就知道你们一定认识,他连着几日都来这里听你弹曲,你怎得说不知道。”巫昙的语气有些嗔怒起来。
看着他焦急嗔怒的脸色,玄姻心下一紧,她当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何人,脑海中不断地搜寻着这几日与她有着瓜葛的嫌疑人物,突然想起了前两日在烟雨楼让她弹奏《陌恋》的男子,心想着此事一定是与他有着关系。
“他····我不认识,只是前两日来听曲的客官,我们仅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仅见了一面就天天往烟雨楼里跑,看来相爷猜测的没错,侯奕清定是在烟雨楼里有了相中的姑娘,才这般不顾身份,流连烟花之地。“你和他当真只见过一面?”语气有所放缓。
“当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而惹来麻烦,这些令她更加不安起来。
“玄姻,在房里吗?”几声轻缓的敲门声突自传来,巫昙用手臂将她箍在屏风上,朝她使了个眼色。
会意的玄姻也不敢声张,对着门外喊道,“伊离,等一下,我在换衣服。”
她聪明的举动令巫昙很满意,便松开了禁锢的手臂,“今晚之事,不许透漏一个字。”说完,便一跃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看着窗口消失的身影,终于放松的舒了口气,开了门,看见门外等待的伊离,“伊离,你来了。”
“嗯。木屋里太冷清了,就来你这里寻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