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
“娘,你看姐姐,她不跟我玩,我只好自己玩了,瞧她看秦大哥的样子,哎呀,真是也不害羞。”
南宫密指着远处的两个男女,向他的娘亲云轻柔告着状,引来云轻柔慈爱的笑容。
“密儿,你大姐和子浩都订亲了,你可别再这样取笑他们。”拍拍南宫密剥着瓜子的手,宠爱的为儿子递上了一颗蜜枣。
“娘,我又不爱吃这个。”
“哦,娘忘了,是倾颜爱吃的,她常说这个可以甜到心坎里,让她觉得很幸福。”
“娘,你怎么又哭了。”擦着娘亲流下的泪,南宫密嘟着嘴巴不悦的说,只要一提到二姐,娘总这样,女人的泪可真多。
“好啦,你去放焰火玩吧,娘给你二姐准备些她爱吃的给她。可怜的颜儿,过年了,她……”。
“娘……”。
“柔儿,过年要高兴,颜儿在天上正笑呢,你看看,那颗星星多亮啊,多像咱们颜儿的眼睛。”南宫昱及时过来,为心爱的妻子擦着泪。
“嗯,是……是啊……颜儿的眼睛好漂亮,她笑起来更是美的让人怜爱。”
“对哦,只要颜儿在笑,她就是在开心,你这当娘的,可不能老哭鼻子,会让颜儿笑话的。”
“好,我笑,我笑给颜儿看。”
“这就对了,我的柔儿笑起来与颜儿一样的美,美的怜爱,美的让我心动,你们啊,都是我的宝。”抱着妻子,南宫昱的心里淡起一丝哀伤,颜儿,爹也好想你。
武陵城里,一派繁荣和乐之气,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和欢快之中。
“少主,星奴带了教主的信来。”
“嗯,给我看看。”
手持信笺,字里行间全是命令。
“少主,教主说一定要快。”
“我知道,只是这东西他藏的很深,一直未找到。你且回去告诉大哥,我一定仔细查找,寻到那物。”
“少主,教主说,上次李清的事,少主办得不错,借着端木昊天自己属下的手杀了那么多人,也挑起了和九王、皇上的宿怨。”
“这李清想送死,我自是利用了一番,只可惜的是没让侯爷把那九王杀了,平白让我教中损失了那么多人。”
“少主,教主说他正在寻那个子言,等找到人后,希望少主把东西也寻到了。”
“什么?子言没死?大哥在找她?”
“是,教主说种在子言身上的蛊毒,只有她死了才不会被‘豕虫’感应到而一起消亡,如今,那‘豕虫’分明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教主猜测,子言还活在世上。”
“她可真是命大,星奴,你回去告诉大哥,无论如何一定要先侯爷找到子言,杀了她。”
“是。”
京城外的一个偏远小村落里,大难不死的子言正坐在床上。
“颜姨,什么是花灯?”
“花灯就是……炔儿想要一个花灯吗?”
“想,可是娘说不能乱花钱。”
“炔儿,如果姨给你做一个的话,你会不会帮姨去找一些材料回来。”
“真的,炔儿会有一个花灯了,姨,炔儿帮你,要找些什么?”
“要竹条、剪刀、木棍、浆糊、纸,还有笔和墨。”
望着欢快的奔跑出去的小小人儿,子言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笙湘姐,你回来了。”
“嗯。”背着背篓的柳笙湘推门进来,一身的粗布棉衫并不能掩藏她姣好的容貌。
“倾颜,炔儿没有闹你吧。”
“没有,炔儿很乖的。这些日子你在外采药,多亏了这孩子每日里照顾我,否则我这断腿的人什么也干不了,平白拖累了你们。”
“倾颜,别这么说,炔儿虽只有五岁,可这孩子学什么会什么,如今这家里,他可算得上是顶梁柱呢。不就是给你做饭、熬药的吗?他干的很开心呢。”
“颜姨,我找来了。”
不及桌高的炔儿哐啷一声撞开门,跑了进来,一只手抱着怀里的纸竹条、木棍等,另一只手里拿着笔和砚台,砚台里居然还盛着一点点墨汁。
“娘,你回来了。”
“瞧你这孩子,横冲直撞的,哎呀,这砚台不是刘夫子的吗?你可小心着点,别摔了。”柳笙湘只抖着衣服上的雪花,见炔儿就这样跑了进来,忙上前扶着他小小的身子,接过他手中的砚台,怕他把这村上唯一一个用来教孩子们识字的刘夫子的砚台给摔破了。
一番准备之后,床上坐着的人,仔细的糊着架子,而炔儿则趴在一边,时不时递递剪刀、给架子上涂浆,开心的不亦乐乎。
“炔儿,你喜欢什么就画点什么,然后,我们把纸糊上去,就好了。”
“要炔儿画吗?”
“是啊,炔儿的花灯上有炔儿亲手画的画,好不好?”
“嗯,好。”
看着心爱的儿子和倾颜一小一大的在忙活着,柳笙湘微笑不语,只是在一旁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为倾颜准备着解蛊的最后几味药。
三个月前,跌断了双腿的南宫倾颜躺在冰天雪地里,是炔儿抓野兔时发现后找她来一起救下了她。
跌断的腿经过柳笙湘的夹板稳固、上药,过几个月就会好。可是,让她吃惊不小的是,倾颜竟然身中圣鬼教的蛊毒,那个除了自己和他,无人可以解除的可恶蛊毒,它竟然种在了倾颜的身上。
南宫倾颜,这是她醒后告诉柳笙湘的名字,漂亮的人,人如其名,倾人容颜。这样的女子饱受着蛊毒的侵蚀,受了多少扎磨,柳笙湘很是清楚,毕竟她也曾是在圣鬼教里呆了十余年,毕竟她也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他还是一如往常的狠辣,天下间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自自己离开后,他的仇报了没有,他的身份恢复了吗?
“好啦,将蜡烛放进去,再点上就可以了。”
“娘,你看,炔儿有花灯了。”
儿子的兴奋叫喊唤醒了柳笙湘对往事的回忆,慈爱的望着这个和他的儿子,心下酸楚不已,小小的炔儿跟着自己吃尽了苦,只为自己自私的想要逃避他的宠爱,只为自己奢望他唯一的专情,才害得炔儿饱尝风霜和饥寒,小小年纪就受着艰辛。
“娘,你不高兴吗?这些没有花钱,都是炔儿找的人家不要的东西做的。”抚上娘亲愁眉不展的额头,想要用他那只小小的手抚平娘亲的忧伤。
“没有,娘没有不高兴,炔儿去外面和小伙伴们去玩吧,让他们也看看你的花灯可好?”
“好,谢谢颜姨,娘、颜姨,炔儿去找虎子他们玩了。”
“嗯,天黑了就回来,娘给你做好吃的。”
“知道了,娘。”
“倾颜,睡一会儿吧,这几味药明日磨好后,我就为你解蛊。”
“笙湘姐,真是谢谢你,本来,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死了去,没想到被你和炔儿救了,我还想过大难不死有又何用,这蛊毒迟早会让我发狂发疯杀戮而死,没想到你竟会解蛊,还我一副健康的身体。我……”哽咽的说不下去,本是对死的执着,不料拨云见月,自己还有希望解了蛊好好的活下去。
“唉,怎又哭了,快别哭了,你不是告诉过我,要好好的活,要好好的活出自我,活一个自由自在的南宫倾颜吗?这种蛊之人必是他,我为你解蛊,也算是为他积点福,好让他的罪孽轻些。你瞧瞧,你这梨花带雨的脸让我看了,都心疼不已,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个昊若是再看到你这样子,会不会打我出气,怪我惹哭了你。”
“哎呀,笙湘姐,别再说了,我不会再去找他了。”
“真的?不想他为何在救你来时你的嘴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笙湘姐,在我坠崖的那一刻,我就想清楚了,这一次命还了给他,两不相欠。他是他,我是我,我要活一个自由自在的南宫倾颜,不是他的,不必去听从他的命令,不必去效忠维护于他。我要重新站起来,走自己的路。而他,就让他娶他的妻,过他的生活。正如你和炔儿的爹一样,我虽不知道你为何要离开他,但我知道,这是你选择的路,所以,我们只能依照自己的选择去过自己的生活。”
“倾颜,姐姐我也不多说,只希望你能幸福,活的自在就行。”
“嗯,会的,笙湘姐,今天是十五,我们好好庆祝一番,明天,新的一年就是我们新的开始,治好了蛊毒,医好了腿,我也该去其它地方走走看看,把逝去的所有美好时光和岁月都被回来。”
“好,不去想昨天,只去看未来,倾颜,我去做饭,你睡一会儿。”
“嗯,有劳姐姐了。”
这一觉睡的安稳,没有回忆起被圣鬼教抓住的八岁童年,也没有想起两年间在圣鬼教过的提心吊胆、种上蛊毒的痛苦日子,更没有去想那个让自己爱了、伤了的男人。
匆匆日子在倾颜的快速恢复中度过,春天到了,雪融草发,一派的春意盎然。
“笙湘姐,这蛊毒解了,我的记忆就全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