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了她。”剑莫一声令下,不再与圣鬼教的人恶缠,转而向子言攻去,子言见状,反身跳出圈子,孤身一人朝着前方奔去。
打了半天才认出了那个女装的小子,不管她是男是女,只能将她擒了交给王爷,否则,这次若再失败,命可就没有了,剑莫不再犹豫,带着人向子言追去。
引开这些黑衣人,子冠他们就少了围攻的人,他们会多一分安全。不再多想,子言狂奔着,风扬起她的发,脚下不曾减速,只是向前向前。
“快上马车”府里的侍卫赶着方才子言的那辆马车追了过来。
子言跳将上去,马车开始狂奔向前,手上的剑掉了下去。
“是不是侯爷来了,你们救下仲叔、子冠了吗?”子言喘着气,擦着额上的汗,不及去寻那柄剑,只是问着这个断了一只手的侍卫。
“侯爷就来了,我先送你上路。”
不顾马儿的飞奔,扔下缰绳,那侍卫转过身去,趁着子言的不小心用绳子绑住了她的手,动作太快,子言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而绳子的另一端则是绑在了马车边上,紧紧地将子言捆在那里。做好这一切,他转身又去赶着马车,一点都不见慌乱。
“你是谁?你是王府的侍卫啊!”
“我,是来送你上路的,给我兄弟报仇。”
“你是李泽的哥哥?”挣扎着摆弄着手上绳子,却怎么也扯不断,身体因马车的颠簸,而只能时时扶着马车边。
车里的行李早早的乱成了一团,高高地堆着,看不清后面。香绿不知道去了哪里?应该是跑了吧。
“子言……”。
“是……子凌……”听到子凌的声音,子言心下一喜。
“快停下……”。
飞过一道火花,刹时,轰隆一声巨响。
“子凌……啊……子凌……”紧紧地抓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硝烟弥漫的空气中全是硫磺的气味。
一个相亲相依的朋友,就那么快速的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痛彻心肺的哭声从子言嘴中喊出,无奈的是没有子凌的回音,只余自己凄厉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向这里跑来,啊……,子凌,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啊……子凌……
跑跑跌跌的追着,子凌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子言。为着子言,子凌跑的辛苦而努力,鲜血从身体里不断流出,留下了几百米的血印。
子言踹着马车,试图阻止着它的前行。
子凌越来越近,离她只有三十米的距离。
手上不断的撕扯使绳索勒得更紧,双腕已是鲜血淋漓,身子在车上摇摆不稳,没有可以使力的地方。
“哼,真是痴情,没炸死他,又追来了。你迷倒了很多人啊,今天跑了端木昊天,我就拿他来顶数了。”李清狂抽一记马鞭,又使马儿跑得更快了。
从腰间扯下另外一条绳子,一端绑在车边之上,一端抛了出去。
子凌越跑越慢,离马车越来越远。
李清又一阵狂笑,将马儿拉了拉缰绳,瞬时,马儿停了下来。
子凌眼里充满了希望,鼓足了所有力气蹒跚追去,五米,只有五米了……
“子凌,不要……”子言清楚的看到李清敝开着的衣衫里全是炸药,满满的,竟然绑了一身。
“子言,你等我……”马儿又跑了起来,子凌只来得及飞身扑倒,拉住了那条垂挂在车外的绳子。
“哈哈……痴心的小子,就一起来吧……”。
模糊的眼中,子凌被马车拖在路上,长长的血痕从子凌的身下留了一条条。
“子凌,快放手,快放手啊……”痛哭失声的子言,直恨自己的遗害人间,不早早死去,拖累了一个又一个。
马蹄声,很多的马蹄声,夹杂在子凌痛苦的呻吟中,夹杂在子言的痛哭内,越来越清晰的传来……
“昊……”泪眼里已瞧不真切那团白影,子言从为首的马上之人扫过,一双眼睛又转向了浑身是伤还牢牢抓着绳索被拖了数百米的子凌身上。
“哦,端木昊天来了,好啊,咱们等等他。”
“不要……不要……”。疯狂的开始咬着手上的绳子。
“哈哈哈,那咱们就再快些,这小子也快被拖死了。”
“不……不要……”痛彻心肺,子凌撑不下去了,侯爷快要追到了。子言的心硬生生被扯成了两半,一半是子凌,一半是端木昊天。
苍天啊,为何不让自己安静的死去,为何不让自己悄悄地离开。
苍天你何其残忍,让子言遭受如此的磨难,心滴着的是血,眼流着的是血。一份爱让自己悲痛欲绝,一份情让自己无法尝还。
昊,怎舍得你与我一起赴死。
子凌,对你的感动不能变为情动,终生对你只有抱歉。
牙齿磨着绳子,却不再是自己被绑的那条,张口咬下去的,是那条系着子凌全部爱的、全部生命的那条绳子。
“子……言……别……咬……血……”男儿有泪不轻弹,子言嘴里的鲜血越来越多的流淌到那条系着自己所以情爱的绳子,子凌哭喊的声音断断续续,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言……爱……你……”。
心颤微微地一动,子言的泪无声的越涌越多,看不清绳子的方位,只是磕碰着牙齿,时时被马车撞得头晕眼花。
“黑龙岭?”李清置疑的声音传来。
这里就要到黑龙岭了,那个地势险峻,还有一处山崖,深不见底的。子言万念惧灰,子凌的身体已快支离破碎,一身的衣衫被路上的石块硝割的碎烈而飞。
心痛加心死,子言望向那个渐近的身影,轻吐一声只有她自己才可能听到的声音“救他……”。
端木昊天挥剑一砍,那条沾满了鲜血的绳子断裂而起,子凌翻滚了数十丈后才停了下来。
呆呆地望着空荡荡地绳子,子言突然厉声大喊“子凌,对不起。”
晕了过去的子凌猛然醒来,看向那个方向,没了绳子的牵绊,他与子言又成了个体,不再紧紧相连。
再次眼望追来的那个思念的男人——端木昊天,子言的口中喃喃而无声地张着。
“我……的……命……还……给……你……”。露出白莲花般的迷样微笑,看了最后一眼,转进马车之内。
匕首寒光乍现。
火星点燃炸药。
“不要……”。狂叫着,端木昊天抽鞭而起,张开的手里相要抓住那个纤弱的身影。
马车直奔着,就快要到山崖了,“停下,我饶你不死。”
马儿没有停止,飞下了山崖,然后,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所有人的眼中看到的是火红的火焰染红了天,浓烈的黑烟涌上了崖,支离破碎的马车爆裂开来,炸开的碎物飞溅四射,几片鸡毛飘飘悠悠地飞到地上。
灰飞烟灭……
长风疾疾,阴雪阵阵。山哭而水悲,泪忧而血痛。
“子言……”子凌眼前一黑。
“子言……”端木昊天奔向了山崖……
她的笑美的让人怜爱。
“侯爷。”子唯、子洛紧紧地抓住站在崖边的端木昊天,唯恐他就这样跟着跳了下去。
没有挣扎,没有哭喊,一双眼睛就那样追随着望不见底的山崖之下。静静地站着,片刻之后,嘴角上扬,一朵白莲花般的迷样笑容碇放在端木昊天的唇边。
“侯爷,您千万……要保重。”哽咽着,子唯害怕端木昊天这个样子,越是安静,端木昊天越是让人担心。
“杀。”
“是,侯爷。”
“找。”
“是,侯爷。”
一个月后。
“皇上,武陵侯抱恙在府,至今还未返回封地。”
“抱恙?朕的皇叔此次可病的不轻啊,传朕旨意,奇邪国来兵侵犯我国边境,三日后武陵侯挂帅征讨奇邪国。”
“是。”
“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之内仅剩太傅南宫昱及皇上端木擎。
“皇上,还是如此信任武陵侯?”
南宫昱有此一问也属正常,这武陵侯自一个月前斩杀了圣鬼教京中余孽和九王的多名侍卫后,就称病抱恙在府,迟迟地不肯回封地去,暗地里还在京城四郊搜寻。
“他一日不走是朕的隐患,他走了一日也是朕的隐患,此次奇邪国来犯,正好算作朕送他的大礼,让他去战场上泄恨。顺便也解了九王的性命之忧,就当朕卖给九王一个大大的人情。”
“嗯,皇上如此也算是一箭双雕。九王此次被武陵侯以性命相搏,幸好皇上从中斡旋,才救了九王一命,否则的话,武陵侯会将他侍卫的死全数算在九王身上。”
“太傅,朕与你坐山观虎斗,也不能便宜了九王,有他们两个互相争斗、互相制约,朕才能收渔翁之利。”
死了的那个侍卫是叫子言吧,明明就是一名女子,九王还眼瞎的派人去擒,这一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端木昊天不仅杀了九王派去的人,还闯入九王府报仇,这亏得这九王命大,躲了出去,否则的话,这九王也早就去阴曹地府去找男鬼厮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