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就给太后这个面子。”
“好好,武陵侯,哀家要去看望若依,你一起随哀家去,也算是给臣相家一个面子。要知道,他们纵然动不了你,但你府上的那个侍卫可没有你这个身份。”
不容端木昊天说出不愿意,雪盈立刻将子言拉了出来,她的话没错,只要端木昊天有一丁点儿保护子言的心,他都会答应去这一趟,这是去为子言来铺平道路,否则的话,不能保证子言以后不会再落到臣相或他人手里,至少若依的娘家也是要顾忌的。
何况,以昊天对子言如此的大闹臣相府,雪盈就知道了,她的这个儿子一定是对这个子言用了真心。唉,早早让他成亲的要好些,有了尚家的支持,即使将来有人发现昊天的身份,也算有了个帮手。皇上那里也会顾忌些的,不会对他这个哥哥痛下杀手。
知子莫如母,昊天霸道而冷酷,但对这个弟弟一直辅助有加,对南越皇朝也是忠心不二。可皇上,望一眼脸色恢复了平静的端木擎,雪盈知道,这个儿子一直顺风顺水,自当上这皇上也凡事顺心应手。朝中官员虽有向他进言要削一削昊天的兵权的,有恐昊天干出反叛之事,但这个儿子皇上还是对昊天很是信认,没有听取大臣们的荐言,但是,只有她知道,这是他自信的表现,对于昊天只以皇叔来看,不相信也不认为昊天这个皇叔会做如此反叛之事,可是,当他若知道昊天也是先帝的皇儿,他的同胞皇兄后,他还有这个肚量去容昊天吗?
一定要防止此事发生,对于昊天,自己已亏欠了很多,再也不能让皇上对他有所置疑和打压。
端木昊天微一思量,太后说的没错,保住子言要紧。“是,太后,本侯这就陪太后走一趟,皇上,臣先告退了。”
“嗯。”
一场风波被太后化解开了,端木擎丝毫不曾高兴起来。
“连白,宣太傅。”
“奴才领旨。”
“太傅,你对武陵侯的顾忌是对的,现在,朕给你一道密令,你亲自挑选些合适的人去执行。”
“臣遵旨。”
接过皇上递来的密旨,当着皇上的面打开,一览无遗后就用烛火烧了去,磕拜过端木擎,南宫昱慢慢的躬身后退数步后转身离开。
空荡的大殿里,南宫昱转身离开后,只剩端木擎一人,随手拿起一支朱批御笔折成了两断,扔下地去,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后亲临,为武陵侯开脱;武陵侯撤了人,亲自上门送了礼;皇上不追究端木昊天之错。于是,臣相府里的人也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
“芙蓉,你方才为何对若依郡主那样说。”秦子浩皱着眉不太高兴南宫芙蓉方才在看望若依郡主时,无意的话引起若依对子言的恨。
“浩哥哥,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为郡主失了孩子而伤心,若不是那个侍卫,这孩子也不会这么早就……”一副伤心而欲绝的不忍之色在南宫芙蓉的脸上尽情的展开,越来越浓。
秦子浩见状,也不好再加指责,两人在院里走走停停,就见武陵侯已别了臣相,正向府外行去。
“芙蓉,我找侯爷有事,你随轿子回去。”
“哎,浩哥哥……”。
“回去吧。”秦子浩急步而行,不多会儿就追到府外,正赶上武陵侯要打道回府。
“侯爷留步。”
“哦,秦公子有何指教。”挑起眉来,见太后的凤驾已拐出了街角。
“侯爷是要回府吗?小人可否去府上看望一下子言,不知他可好些了。”
“他在修养中,不便见客,本侯就代她谢过秦公子的垂询了。”
“这……那好吧,改日小人再到府上拜会,侯爷慢走。”
“秦公子还是与子言划清界线的好,你们这几家人哪有一个想要放过她的。”
“侯爷,小民相信子言是清白的,小民与子言是真心相交,小民对子言兄弟是一片维护之心,还望侯爷明鉴。”
“罢了,是真心一片,还是有所图谋,本侯都不会放在心上。”甩了甩衣袖,钻入轿中。
四名轿夫稳稳地抬起轿子齐步而行。
挥开秦子浩那张引人生气的脸,端木昊天闭目小歇,昨夜暖着子言一夜未眠,今日早早的进宫去,与皇上大相争执。如此的皇上已对自己有了防范之心,开始对自己寻错制压了。
从何时开始的,好似是太后寿宴那天起吧。记得从那天起,皇上就不曾亲切的叫自己过皇叔,而以武陵侯来称呼。对于自己分管的事务,也开始了明里暗里的监督。伴君如伴虎,功高而盖主。千古不变的话,自己也应了这话,开始了与皇上的两虎相斗。
真心一片。
哼,抛开皇上对自己不满的情绪,想起方才秦子浩对子言的关心,千愁百虑又转上心头。
子言,身为一个男子时,也能吸引着秦子浩对她真心付出友情,以诚相待,兄弟相称。若秦子浩知道了她是一女子时,旧情复燃之下,又会有怎样的突变。
不行,子言是我的,就是锁她一辈子,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床上的人还睡着,没有发烧,也不再发冷。脸颊上涂的药起了作用,不再红肿。
抚摸着子言的白晰的脸颊,端木昊天作了个决定。
“她何时会醒?”背对着子言,站于于夫子的面前,轻声的问着。
“今日就会醒的,醒后再喝两副驱寒的药就没事了。”
“夫子,她的蛊毒就没有其它办法可以解吗?”她的毒是他心头的隐患,多少次担心着她会突然逝去。
“侯爷,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上次你的血可以让子言安静,这说明你的血对这蛊毒有些作用,所以我才用以血制蛊的方法先封了子言的蛊毒,不让它提前暴发。可这你的血为何会对她有此作用,我还未找出真正的原因。”
“夫子,还记得我七岁时也曾中过毒,群医束手无措,后来还是夫子你为我解了,为解我这毒,还害你白了发。若不是夫子舍命试药,我这条命也不会留到现在。”
“侯爷是万金之躯,本就命不该绝,夫子我白了发又如何,只要是人,终会有白发的一天,我只是比别人早了十几年罢了。”捋着长胡,于夫子一点也不伤感,为大夫者,自是为了救死扶伤,一点白发白须,又有何惧。
“夫子,你说会不会是我曾中的毒是子言蛊毒的克星。”百转千回,端木昊天思考了许久,今日才向夫子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个……或许……”。夫子灵光一闪,却又抓不住半点头绪,沉思的说不出什么来。
床上早早的在端木昊天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时就醒过来的子言,再也装不下去了,若再不醒来,若被他们找到方法,侯爷的血会被她吸干的。
“咳咳……”。
“醒了?”端木昊天一个转身,动作快的让夫子眼前一花,他已经奔到了子言的床前。
“夫子,我要喝水。”不去理会端木昊天表现出来的激动,子言故意不去看他,转而向徐徐走过来的于夫子轻声说道,低哑的有如破锣的噪子因着说话,有些疼痛干涩。
忽视的不见让端木昊天瞬间喜悦的心情又暗淡了下去,没有说话,也不曾放开紧握着子言的手,一旁的夫子端来了水,却因端木昊天挡在前而送不到子言嘴边。
甩了甩他的手,始终不曾甩开,换上一个厌恶的眼神瞅向他,果然,气结的他松了手,甩手而去,撞开的门外阵阵寒冷进了屋。
“唉,子言,先喝些水吧。”
两人的互伤看在夫子的眼里,体会的了他们的情与伤,但帮不了他们的嫁与娶,自古情之事还是由当事人自己去处理的好,他人只能旁观而已。
“侯爷,这是秦子浩公子给子言送来的补药。”
“扔出去。”
“是,侯爷。”子唯一个闪身转出屋去,屋里破碎的桌椅和花瓶到处都是,方才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怒火的发泄,估计又是为了子言。
“来人。”
“侯爷。”
“吴贵,告诉仲叔他们,明早起程,让他们自行准备好。”
“是,侯爷。”
“小心些,别摔了,把这个也装上车。”吴贵指挥着奴婢、家丁们,忙活着明早仲叔、言侍卫们出发时所带的物品。
“吴贵,忙什么呢?大包小包的。”
“哟,是你啊,还不是明早言侍卫和仲管家要回武陵城,小的这正张罗着给他们准备路上的物品呢。”
“明早出发?侯爷定是要去送的吧?”
“是啊,哟,不与你说了,我还得去看看马掌钉好了没有。”
“噢,你忙去吧。”
端木昊天、子言,杀了一个是一个,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子言心里恍恍不安,明天就可以离开了,不知道的是,自己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自己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为何还这么忧心冲冲呢?“唉,瞎想什么,离开了,他就安全些了。”喃喃自语的劝慰着自己,从柜中拿出那个药瓶和毽子仔细的包在包袱之中。